暗牟国君膝下有三子,腾人耀,腾人冥道,腾人褚。
皇子腾人耀是国之储君。
腾人褚有暗牟将军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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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阔丽,禁军巡视,御书房外噤若寒蝉。
血筑而成的乾坤宝座已然易主,天邑御斜身卧坐其中,淡黄儒袍素雅修体,难得的显现出他的几分温润气质。
“掌握整个皇朝的滋味如何?”殿内另外的男子声音突起。
“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腾人耀不会放过你。”
“哼,君父大限将至,他假传旨意将我调离国都,远至疆塞守城。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恐怕走到半路就被他派去的人暗杀,驾鹤西归。”腾人褚低怒阴恻,一双黄色眼眸凌厉发狠,犹如盛气老鹰。
天邑御勾了勾唇,笑意未明,“他的失算反倒成全了你。”
腾人褚转眸瞧着天邑御道:“倒不如说,成全了我,也成就了你。”
他一直是暗牟国君器重的皇子,虽然当个将军略有不甘,但也无妨,他从来不觊觎国君之位。倘若不是腾人耀对他起了杀心,让他明白,自己就算再怎么退让也不会相安无事,他又岂会密谋策反。腾人耀乃是储君,早晚会有登基之日,想必那时就是他腾人褚的灭顶之灾。
就在他摆脱掉腾人耀刺杀,回到自己的领土,万万料想不到有个养尊处优的它国皇子——天邑御,居然找上了门。
当天邑御表明身份,他震惊之余不由对此人加以防备。
可天邑御确实厉害,加以陈词利害便说动了他,这才有的后来的合作——他带着长公主娆弈远赴邑都。
“成就了我?”天邑御微眯双目,拂袖低沉,“我只是要加快进度,即使没有你的协助,这个皇位也是本殿的囊中之物。”
天邑御心中难免不悦。
天邑御布局好了所有,他在皇子之争中俯视一切,若用权术谋略夺走太子之位,他亦是信心满载,只是那样耗费时间太长,他等不及,明争暗斗已满足不了他对倾天权势的渴望。
他的父皇身体健硕,几位皇兄亦是不俗之辈。等他铲除一个个对手;等他被册封太子;再等父皇亲政数载,直到年老体衰退位;最后他踏上皇位;这样的过程是漫长的布局与等待,是十年光景都无法完成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对皇位权力的向往如巨大洪浪袭来,无法抵挡。
于是,他部署了军队,消无声息的调遣了边疆五十万人马,用来攻打自己的父皇。
而这部署中有一个致命缺陷,便是边疆军队调离,可能会致使暗牟国突然侵袭——“混账!你将大军全部撤回邑都,若是暗牟国和明史国在这时候前来侵犯,皇朝拿什么去抵抗!你这是要将整个江山白白送入外朝族人吗!”——他的父皇也如是怒骂过。
皇宫中有些亲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天邑御逼退自己的父皇,忤逆不孝是真,想要坐拥如画的江山也是真。
但将天邑皇朝送入它国虎口,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有他天邑御在位的一天,便只有侵略其他国家领土的份儿,万万不会有丢失皇朝自家城池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找来了腾人褚。
腾人褚乃是暗牟的将军,率领过军队打仗,有时候上过战场厮杀的士兵,是比较听命于直接管辖他们的将军,而非远在都城坐居皇宫的皇上。腾人褚亦是如此,有几个效忠的将领,遂才招致腾人耀的杀害。
腾人褚随他一同进邑都,最大的用处便是,遏制暗牟边疆军马袭击。
现时,一切就绪,都已成定局,他的计划大致收尾。
“不管如何,我也该回暗牟,去收拾我的那一堆烂摊子。”腾人褚不缓不慢道。
天邑御点头,确实已经用不到腾人褚了。
腾人褚又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盟约条件。”
天邑御没有当做一回事,闲淡道:“腾人耀不难对付。”
人腾褚看着他:“轻敌是大忌。”
天邑御冷笑,“我没有。”
他们当初达成了共识,互相助对方一臂之力,他帮天邑御遏制边疆的动乱,天邑御帮他平安回到暗牟国都并出一份力铲除储君。就像两只凶狠的敌对的幼狼,为了达到目的,屏蔽前嫌暂时结成盟友,去对付势力更为强大的眼前的敌人。
腾人褚掸了掸锦袍,站起身在殿里踱两步,“我明天便启程。”
顿了一下,他对天邑御露出颇有暗示意味的笑,“老皇上即将退位,至于娆弈小姑姑,她可是我们暗牟最为妖魅倾城的长公主,我说动了君父让她远嫁至此,可不只是让她当个无用的太上皇妃。”
“新皇登基,娆弈姑姑的去留与地位,殿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天邑御墨黑渊眸沉了几分。
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表面无所波澜,只是倏然间眼里似乎多了戾气,这转变波动是轻微少许的,让人难以觉察的。腾人褚本以为会看到天邑御有所反应的摸样,但就是这样的沉默反倒让他心生异常。
他眯起黄棕眼眸与天邑御对视。
少顷,他又是一笑,转身便踏步拉开御书房门,带领手下两个亲卫离去。
御书房恢复一片死寂。
天邑御抬手放至桌案,屈起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敲击声沉闷明晰。
不多时从暗道之内快速闪现魅影,“属下参见主子。”单单膝跪地,面有恐怖刀痕的黑衣男子恭敬道。
“之前派去跟踪他们的人,全部撤回来。”
刀痕男有一瞬的惊讶,“是。”
屏风后一直在御书房听对话的人,走出来,他行礼唤道:“殿下。”徐乾之在天邑御斜对面停下来,“殿下真要放走腾人褚?”徐乾之在房内听的清清楚楚,这个腾人褚不是善茬,放虎归山假以时日,将是天邑皇朝的劲敌。
他对天邑御与暗牟的合作,心中是保持中立态度的,虽然快速完成目标,却也留下无穷后患。
天邑御挥手屏退下属,才对徐乾之道:“留下他们,再没什么用处。”
他脸上是清冷阴郁的神色。
徐乾之微愕,转而颔首:“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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