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邑青扶住我的肩膀,“别哭了。我哥哥肯定不希望你哭成这样子。”
他这么一讲,我捂着嘴眼泪流的愈发厉害。
我不断的抽噎着看了眼天邑青,他脸色很白精神不济,我想到此刻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他和天邑凌晟的感情一向很好,如此弄成这样的悲剧,他是最难过的,而我却在这里不停的哭着,还要他来劝说。
一时间我自责起来,拉起天邑青的手,“籽青,你要难受……呜……就哭出来罢。”
天邑青摇头:“皇兄会生气的,他告诉我皇族的子孙是不能哭的,哭是最丢脸最没用的行为。”
他蹲下身将天邑凌晟背到背上,“我们把皇兄……埋了吧。”
“好。”我呜咽道。
我走在天邑青侧后方,看着天邑凌晟毫无知觉的趴在他背上,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他用死来惩罚我的愚蠢和无知,我真的后悔,悔恨没有及时领悟他的感情。
--“玉柔醉,足纤瘦,风拂香肌映水照,莺色袅袅……双足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相看,你不知道吗。”
--“以后,不能随便脱下靴子。”
--“不要再把双足露给其他男子相看。”
他偶尔的心机表露,却被我一直认为是戏弄,从未当真过。
可我却忘记了,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又怎会在我偷听到他的温泉对话后,他没有伤害我反而容忍的背我下山。
我和天邑青走在路上时,迎面遇见了林莺和林森刑,原来他们昨夜一直跟在我后面,害怕我出什么事。当他们看到天邑青背上的情景,都急忙赶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我们沉默的没有说话。
走到一片依山傍水的清秀之地后,我们决定就在这里,开始动手挖土。
看到天邑凌晟被一点点掩埋,天邑青颤抖着终是忍不住流了泪。
林莺在身后哭的哇哇叫。
一个时辰后,我们对墓叩头,没有墓碑没有其他,很是简单。
天邑青说,他带着天邑凌晟摆脱追兵时,与安予彦之间被冲散了。
我断断续续的抽噎着,“我们回家吧,籽青。”
若安予彦也同样摆脱了追兵,那他一定会回府苑看看我们在不在的,现在唯有等他归来。
很意外的府苑四周没有布下禁卫,我们很顺利的回到家里,林莺和林森刑也跟着我们,坐在曾经嬉闹还挂着过年时遗留对联红灯笼的厅堂,悲从中来。
我望了望房外的天空,又扭头看天邑青,他坐在椅子里很是疲惫和颓废。我抿嘴想了会,抬脚踏出前厅,去了厨房泡了一壶安神茶,端着出来放到天邑青身边,给他倒了一杯。
“喝吧,会舒服些。”我塞到他手里。
天邑青慢吞吞的抿了几口。
随后他揉着额角很是疲乏的摸样,他拧着眉抬头看我,我对他笑笑,不消片刻他便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睡着了。
我转身抱着肩继续靠在门框,等待了又一时辰后,我终是放弃,安予彦不会回来了。
我走到林莺面前道:“你也看到了,因为你的多嘴害的我们变成这样。”
她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
“该还得还是要还。”我冷漠。
林森刑匆忙挡在她面前:“尤笙,我妹妹一直在愧疚,她真的不是恶意的……我们对不起你们。”
林莺拉着我衣角悲泣:“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句话,是我原本对她讲的;现在,她原原本本的还给了我,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
我不再责怪她,握着拳头一下跪到了地上:“我要求你们一件事。”
他们吓了一跳。
“你起来说话这是干什么呀……”两个人急急忙忙要拉起我。
我推开他们的手,“你们帮我照顾籽青,好不好,我求你们照顾籽青,这是你们欠他的……也是我欠他的,只要你们同意,我要怎么样都可以。”
“让我们照顾他?……好好,当然行,你快起来。”
我缓缓起身眼角又溢出眼泪,转身抹了一把脸,我跑到房间拿出一个木盒子,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我们所有的钱财,全都给你们,这些钱都给你们……”“尤笙姐姐,该跪的是我,拿我的命赔偿也可以,你这是干嘛啊。”林莺哭的腔调都破了音。
我抹了抹她的泪:“错的是我,不关你的事。”
我又看看睡得非常熟的天邑青,对他们道:“我在茶里下了药,籽青会昏睡三天。三天之后他清醒过来,一定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不要让他再回天邑皇朝。请你们转告他,莫要报仇,他的母亲不能再失去他这个孩子。”
我想了想还是摊开桌上的纸张,挥笔疾书:
--籽青,对不起。请替凌晟好好活下去;替我们自由且快乐的遨游山河。
我取下腰间的香囊把纸张折叠好放进去,然后挂到了天邑青的身上。
林森刑看着我做的一切,突然拉住我:“你把籽青托付给我们,是不是你要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要去找该找的人。”
临走前,我蹲下身仔细的看天邑青,他和天邑凌晟是那么相似,我心口泛酸,抬首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别了,籽青,凌晟。”我低呢道。
我走出府苑,便抬手吹了一声偿命清丽的口哨,清脆之声传遍天际,惊了树林中歇息的鸟儿,鸟儿展翅扑腾飞走。“都给本宫出来!”我仰头冲天高喊。与此同时跃出树林的还有几道黑影,他们朝我跪地:“属下参见娘娘。”
我背手淡漠:“带本宫去见他。”
“是。”
我跟着他们走了,我知道我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明史国,再也无法回到这里。
这个村镇只能成为我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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