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的周围已经坐满了夏家的族人,其余的门徒以及带来的保镖等等都站在一旁。
两兄弟在场中央跃跃欲试地等待着他们的敌人,而这个敌人也和他们留着相同的血脉。
“妈妈,我也想看…”小莎莎在外面苦苦哀求着自己的母亲。
莎莎的母亲面色难看地说:“那里不是莎莎你该待得地方,和妈妈一起去旁厅等着吧。”
“我想见月哥哥…”
“一会…一会你就能见到了,听话!来!”
“唔…不…”
“你这孩子!快!听话!”
莎莎死拧着不愿意离开,这时刚好从一旁回来的夏叶走过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妈,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
“这不是…”
夏叶明白了母亲的难处,然后说:“您先去吧,我陪着莎莎!”
“那…好吧,”夏叶的母亲无奈地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莎莎只听你和夏月的话,就是不听我和你爸爸的话!”
“哈哈,谁叫我们有魅力呢!”
“臭小子,油嘴滑舌。那莎莎就交给你了。”
“知道,请母亲大人放心吧!”
等母亲走后,夏叶蹲下来亲切地说:“咱们去旁厅玩会游戏?”
“我想见夏月哥哥…”
夏叶微笑着说:“莎莎要听话啊,要不你的月哥哥该不喜欢你了对不对?”
听到这话夏莎才肯和夏叶走去旁厅,夏叶回首看了看道场,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此时的道场里,寂静的空气几乎连喘气都变得谨慎小心,他们看着场上的两个兄弟做着热身运动却不敢有任何的窃窃私语,因为他们的当家显然是对那个人的迟到感到不快。
这时门口的地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夏月正缓缓地踱步过来。他穿着白色的武道服,头发不再像刚才那样拢到后面,而是自然地垂在了前面,他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平静,脸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暗的乌云…
“哼哼!还以为你跑了呢!”
“……”
“大哥,让我先来吧!”夏磊率先说道。
夏峰甩了一下手:“老弟你就别跟我抢了!你平时就不如我,所以这次你就好好学习一下!”
“不如你并不代表什么啊!正好我这次练练!”
“哎,你怎么不听大哥的话呢!”夏峰凑过去小声说道,“夏雪姐可都看着那,老弟你就成全我了吧!”
“不要每次都拿这个说事!照那么说你也应该让让弟弟啊!”夏磊也不禁激动起来,“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啊,我也想再雪姐姐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争吵着,这时一个声音让他们两个不禁愣了一下,准确地说是让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一起上吧…”
两人惊悸地抬起头,夏峰不可思议地问道:“哈?我没听错吧!”
夏月沉着眸子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出来的。
“哈哈!老弟你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啊!哈哈,还要咱们一起上呢!”
“就你这点本事?!别逗人发笑了!哈哈哈…”
夏月闭上了眼睛。
“哥,你说怎么办…”
两人不自觉地回过头望向他们的大爷爷,老头子点了一下头,两人的眼里同时发出了亮光,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在一旁的夏雪。
夏雪冲两兄弟微笑了一下,他们顿时心花怒放!
“雪姐姐还是那么迷人啊!”
“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是我才对!”
两人分开站立,夏月非常清楚这场‘比试’的意义,所以裁判也都是虚设。他明白,夏家所谓的‘跆拳道’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其本质根本算不上什么武术,因为他们从没有把它作为一种武术传承下去,而是作为一种杀人越货的工具罢了。
爷爷当时也是非常地厌恶这一点所以才不愿学习的,用爷爷的话说,夏家传承的是‘暴力’,夏月不禁乐了一下,想想如果爷爷作为一个漫画的主人公反抗着这个封建的家族,那这部漫画一定会很火的!但是这部‘漫画’却永远的完结了……
“还笑!”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摆好了武斗的姿势,而夏月却仍然笔直地站着。
“啊啊啊啊!!!”
“啊啊!!”
两人大声地怒喝出来好让自己的气势压过对方!
此时,一直未有动静的夏月缓缓抬起左手扶住腰,右手抵住了左手,他的身体微微向左倾斜,右脚比左脚多出了半个步子……
兄弟两被这突如其来的姿势惊到,道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月。他们能感受得到那个年轻人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就在这时,有人不自觉地揉了一下眼睛,夏月的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把无形的刀!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明白那个姿势的含义,有很多人也都见到过,但并不是在夏月的身上!没错,是他的爷爷!那是夏月的爷爷当年和现在的当家比试所用的‘居合’姿势!
“唔唔…”
“怎…哪里来的刀…”
在一旁的裁判也愣住无法宣布比赛的开始,这时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回过了神!
“还不开始吗?”
听到家主的质问,夏峰、夏磊重新振作起来。裁判举起手,放下的一刻宣布‘比试’开始!
两人大声地吼叫冲向夏月!就在这一刹那间,夏月睁开眼睛,暴戾的杀气向海狼般扑向四周!所有人在那一刻仿佛被异物抵住了喉咙般快要窒息!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反应,当遇到危险时,凡是有灵性的动物都会不自觉地想要逃离,而此刻却没有人挪动一丝一毫!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这种本能,而是这种本能已经无法作用于他们那被杀气腐蚀的身体!
夏峰、夏磊身体一下子僵持在了原地,他们不敢相信他们面对的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想要找一种生物来形容此刻眼前的这个家伙更是不可能的了!
夏羽辉坐在那里,他的身体也僵硬着,他实在想不到平时那个不着调的儿子竟和眼前这个男孩是同一人!他只知道平日里儿子不是对着电脑玩游戏,就是躺在床上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磨练才会成就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夏羽辉是一点也不清楚…
夏杰浑身冒着冷汗…喔呀呀…这小子竟然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那两兄弟早就已经死了…真想不到他竟会是之前那木棍追着我敲的小顽童,如果现在再给他根木棍,估计一眨眼的功夫我就会归西吧!
“弟、弟…你先上…”
“不、不不不,还是你吧!”
“给你个机会啊!你不是要机会吗!”
“机会总会有的…”
夏月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要退却的意思,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杀意更浓!夏月弯下腰,此时肋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的杀气更加凶恶!
“来啊!!!!!”
愤怒、仇恨、悲伤、痛苦…那再一次掀起的巨浪席卷了场内的每个角落!这长期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全部释放了出来!他的目光并不止停留在眼前的两人身上,而是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直逼向了昨早那里的当家老爷子!无法用三言两语道出的深仇已经蕴藏在了这怒吼声中,谁都不难听出其中的那份悲痛…
喂喂喂…这臭小子是在动真格的吗?真要把对方杀死吗?夏杰的心几乎快要蹦了出来,拜托你这个笨小子,不要在这样无休止地发泄了,否则真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啊!
“哇啊啊!”夏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不!不要…”
夏峰则呆愣地站在那里,他的魂早已经被吓飞了出去…
“咳!”老爷子咳了两声,这才让底下的人又一次回忆起呼吸的方法,否则在第一次还没有缓过来的情况下又遭受到了更浓烈的冲击,任谁都无法平安无事。
“够了!”老爷子很明显非常的生气,“两个废物!下去!”
两人灰溜溜地被搀扶下去,会场中仍旧弥漫着那股子潮水般的杀气。
“小雪!你去换衣服!”
“父亲!”
“你闭嘴!”老爷子呵斥道夏杰,“小雪,去!”
夏雪点点头,站起身,然后离开了那里。
可恨的老头子!竟然那我们家的小雪做挡箭牌!!!夏杰暗暗地磨了两下牙齿,不过他此时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站在场中央的那个男孩。
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的夏月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已做好了充分的觉悟,因为他知道他的下一个对手是他永远也不可能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