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刘氏爱子打鸳鸯 灵儿婉拒巧宽慰

目录:艳奴| 作者:妖芝蓝| 类别:其他类型

    其实,当年那刘氏是因为身怀风厉,所以才得进风家大门,可惜嫁入之后却不得风老太太喜欢,又处处受到风大夫人排挤,为息事宁人,只得选择躲在偏远小院中,每日只是为老夫人请安斟茶过后便无事,倒也落得清静。

    灵儿看到她房中,杯子、碗筷都少得可怜,想必风厉不在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看她,再看她日常所用,便知道风厉的确很像他的母亲。

    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楚楚可怜的母亲面前,依然得扮演一个无所不能的儿子,掩饰了满身伤痕,淡化了彻夜不眠的艰辛,忽略了生死难测的前途未卜,展现的是愉悦、充满趣味的军中生涯,看刘氏听得入神,脸上露出无比欣慰的表情,此刻的风厉,不再是那个两军对垒中的狠角色,只是一个说客,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美化沙漠中的艰苦生活,美化战争,为的,只是让他脆弱的母亲的相信,军中生活很幸福。

    他说话的样子,让灵儿的心切切地痛。

    晚饭后,刘氏忽然说有些不舒服,让湘月带着豆子和风厉上街给自己买些药,又说是要给灵儿做件新衣裳,把灵儿留在了身边,风厉满脸狐疑,却经不住刘氏催促,只得带着豆子和湘月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灵儿好好照顾母亲。

    刘氏将儿子送到门前,朝他挥手,含笑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目光范围之内,这才走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灵儿看了又看,却不说话,那种说不清带有什么感情的眼神,让灵儿心中感到不安,一阵阵发毛。

    刘氏也许是铁了心要惊吓于灵儿,慢慢走到她面前,猝不及防地向灵儿弯腰行大礼。

    这样的情况让灵儿大吃一惊,一时间也忘记了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是下意识连忙将手伸出来,一心只想着将半蹲着行礼的刘氏拉起来,刘氏笃定,一直行礼,怎么也不起来。

    灵儿无奈之下,唯有手忙脚乱拱手作揖,算做回礼,心中甚是奇怪,开始打鼓,猜不透刘氏想做什么。

    刘氏见她还礼,这才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若真是要回礼,也不应该拱手作揖,而是像我一样这么做吧!”

    灵儿闻言大惊,原来她知道!原来她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自从女扮男装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人拆穿,毕竟这世上的确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发现她这个秘密的人,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而且,她是风厉的母亲,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慌忙解释道:“夫人,您别误会,我并不是军营的人,少将军只知道我是个随从,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刘氏轻怕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再解释,笑道:“我相信我的儿子!”

    听她这么一说,灵儿松了一口气,而刘氏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刚刚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刘氏看着她,微微颔首,轻声道:“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风厉面前!”

    看到灵儿努力将自己扶起来,刘氏这才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同为女人,我看得出你对风厉的感情并不是轻佻浮躁的男欢女爱,但是我却不得不赶你走,也许你并不知道,我的儿子虽然是将军之子,但却不是可以幸运得躺在他父亲功劳簿上生活的那种人,大家称呼他为少将军,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是风显扬的儿子,他好不容易才能走到这这一步,要是有任何不利的传言,会让他前途尽毁,我已是如此窝囊,只希望他将来能够过好!”说罢便更是止不住地流泪。

    灵儿听完刘氏的话,心中不仅不生气,反而有几分认同。刘氏担心的事何尝不是她所担心的,这也是她一直未表明女儿身的原因,刘氏分析得极是,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一个庶民,待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封侯拜相功名路上的绊脚石。

    灵儿给刘氏斟了一杯茶,然后说:“夫人虽然与世无争,清雅脱俗,但是目光如炬,让灵儿实在是佩服,既然如此,再搪塞隐瞒便显得未免太过矫揉造作,灵儿的确身为女儿身!”

    她顿了顿,又说:“风厉于我不仅有情,更有恩,他对灵儿所有的恩情,就算是让灵儿赔上一条性命,也绝对不会做出丝毫有损他之事,这点夫人您大可放心!”

    “只是——”她坚定地看着刘氏,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恐怕灵儿要逆您之意,只要风厉要我在身边一刻,是生是死灵儿都一刻也不会离开。”

    说完此话,看到刘氏眼中已然没有了起初的那种决绝,是因为那一句“绝对不会作出丝毫有损他的事”,却仍然双眉紧锁,不置可否,似有难言之隐。

    灵儿看她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又看事情有所转机,便连忙以女式向刘氏还礼,并说:“夫人且将心放宽,灵儿自知身份低微,不会强求风厉娶我为妻,也不会干涉风厉娶妻纳妾,只要得以青灯相伴,于愿足矣!”

    刘氏认真听完她这话,心中只觉得这女孩儿确实聪明,一番话不仅解开自己心中所有顾虑,且说话井井有条,温文儒雅,伶俐懂事,倒也心生几分喜欢,宽慰不少,又想到儿子军中生活艰苦,得到这样的女人在身边,虽然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说目前生活好,但是她不是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到此处,便不再开口,但是仍然没有表示同意,默不作声地走开。

    这算是默许。

    风厉走在集市中,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一直牵挂家中的灵儿,又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拉着她干什么,颇为紧张。

    湘月原本很是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上街,今天不仅得到了姑妈的首肯,更有表哥相伴,可是看到风厉心事重重,立刻板起脸生闷气。

    豆子倒是没有那么纤细的神经,只顾着自己逛街,他挑了一支发簪送给湘月,湘月微笑着颔首,不便拒绝,只得戴在发髻上,倒也更衬得几分娇俏,说这豆子虽然是个大老粗,眼光还不错,看到合适,也不理会湘月的拒绝就直接给钱。

    湘月被他弄得好生尴尬,又怕表哥误会她,又怕当众拒绝他让他伤了面子,落得个左右为难,一直戴着也不是,拿下了也不是。

    其实她也大可不必如此,无论是对于风厉和豆子来说,都无大碍,风厉根本不在乎,他唯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逛完回去,看看娘究竟留着灵儿干什么。而豆子呢,只要是帮她给了钱,也没有空管她是戴在头上,还是扔到随身的小袋子中,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沿途的小摊子上,他可是一个摊子也没有错过,人家卖吃的,他就弄些尝尝,人家买玩的,他就接过来试一试,人家卖穿的,他就拿在身上比划比划,就算是人家卖姑娘家的脂粉,他也要拿起来闻一闻。

    正看着,忽然听得豆子大叫:“风厉,你看这个扇面上的美人,好漂亮啊?只是怎么会那么像灵儿?”

    风厉接过扇面一看,果然,扇面上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明艳动人,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石桌上,眉眼之间像极了灵儿,却仍不及灵儿娟秀,让他一瞬间有些错觉,生怕被人看穿,赶忙将手中扇子放下。

    豆子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于是借问店家:“老板,这是哪个传说里的人物?”

    老板笑着说:“几位有所不知,这扇面上所画的,乃是前吏部侍郎谷朝阳之女,早在十四岁便因美艳动人而名满京城,这幅画是一位才子仰慕小姐的花容月貌,攀上古家墙边古树,恰巧看到古家小姐正在,顿正爱意,挥笔所做,后来画在扇面之上,得到众人追捧。我这里每天都要卖出几十把!”

    豆子连忙追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老板笑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谷家被封家逐放,据说那谷小姐已经在此之前病死了,流放当日人流如潮,都想一睹谷家大小姐丰姿,在一行人中却并未见到任何女子。”

    豆子啧啧称奇,大喊来迟了,没有来得及亲眼目睹美人丰姿,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惹得周围的人一片笑声。

    风厉看着扇面上酷似灵儿朱唇粉黛的美人,心中有些异样,连忙放下扇子喊走,豆子却一把夺过来,大方给了钱,高兴地说,他要送一把给灵儿。

    三人又买了很多零食和小玩意儿,回府已经是深夜,一路兴冲冲地走来,却在房中却并未找到灵儿,风厉又忙去刘氏处寻找,刘氏说一个时辰之前灵儿已经离开,听到灵儿不在房中,她也跟着着急,着风厉和豆子四处寻找。

    原来风府大少爷风桀大醉,一路从大门回来见人就踢。

    风府管家刘博急得四处拉夫,恰巧见到灵儿辞别刘氏正在回房的路上,眼尖的刘博一下子就认出了正在廊间走动的灵儿是二少爷的随从,忙不迭让她跟着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