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意
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回答，胤礽奇怪的撑起身子回望，又忽然想到东方不败此刻正在沐浴，空旷的房间回荡着细微的水声，撩人心弦的诱惑。
胤礽没有再问，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药草书籍，原本因昏睡而迷离的双目半眯起，透着精明。
既然是秘密，那他不问就是。就算是盟友，也要给对方足够的私人空间。只是盟友……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里酸酸的，不单是盟友吧……
朝夕相对，怎能不喜欢上，何况后者如此优秀。
猛的察觉自己的心思，胤礽浑身一颤，继而掩面。
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这样的心思了，不单是朋友，不单是单纯的利用，不单想要这么下去，想要更深刻的羁绊……
东方不败步出沐浴间，所见的就是胤礽屁股朝天趴在床上，整个脑袋瓜埋在被子里，登时好笑的走过去，拉开那锦被，“不怕闷坏自个。”
掀开的锦被后露出半张清秀的脸，胤礽坚持不懈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不让东方不败见到自己的模样，那双眼角翘起的丹凤眼却固执的暴露在外，反倒惹人怜爱，跟个小孩子似的。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反而轻抚胤礽的额头，皱眉：“病了？”
“没有，”胤礽摇头，抬手拍开东方不败的手。
东方不败只以为胤礽孩子气上来了，虽然后者确实睿智多谋，骄傲狂纵，但很多时候却和小孩子似的，容不得忤逆，大概是被人娇宠出来的任性.吧。东方不败淡淡想道。
“任我行已无威胁，不必理睬，”最后仍是解释一句，东方不败伸手将人推进床塌里侧，附身而上。
胤礽眼见逼近的容颜，忽然觉得心跳加速，从前未曾察觉到的感情仿佛迸涌而出，急急侧身转向里侧，面壁而卧。
东方不败一见，微微皱眉，躺下。
指尖运起内力，微微一拂，熄灭烛火，黑暗的房间只余窗前照进的一缕月光。
久久没有等到胤礽钻入他的怀里，东方不败微微动动手指，还是没有伸出手去将人揽入怀里。
这几日，庭院中的下人明显感觉东方不败和胤礽间的气氛不对，但要说起，又和之前并无两样，只是隐约的怪异。
这怪异到底是何时开始的呢？
新潜来伺候胤礽起居的小柏最是了解，好像是大典结束之后的几日，某日早晨她端着茶水去伺候胤礽公子梳洗时，就见后者微红着眼眶，眼袋下淡淡的黑眼圈，面露憔悴，好像是……
哇！围观听八卦的众人惊呼一声，教主下手好快！
“什么好快？”忽然听到一个男声笑呵呵问道。
小柏额头冒着冷汗转头，“杨……杨总管。”
杨莲亭皮笑肉不笑的道：“小柏最近很空吧？”
“不、不、是，”小柏结巴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今晚上厨房的饭菜还没洗呢，小柏去帮忙吧，”杨莲亭甩下一句就转身离开。
留下身后人欲哭无泪，瞧着这艳阳高照的，岂不是一晚上的菜都还没开始打理。
杨莲亭转入拐角，就伸手捏住一边的房柱子，狠狠攒紧，胤礽！
“这柱子惹到杨总管了？”胤礽邪笑着走近，他本就心情不爽，见到出气筒脸色就好了不少。
但在杨莲亭眼里却是另一回事，心里怨毒，却必须恭敬的躬身，说出的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这却极大的娱乐了胤礽，“怎地？杨总管还未曾回话呢。”
“属下只是看这柱子有些掉漆，估摸着让人来刷层新的。”杨莲亭仍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胤礽莫名厌恶，甚至多日来无法发泄的情绪都开始翻涌，皱眉狠厉道：“好了，滚！”
没等杨莲亭继续装模作样，胤礽就失去了逗弄的兴趣，转身离开。想起刚才小柏所说的话，其意虽含蓄，但他又怎会不懂，若真是东方不败倒也无妨，即使是在下也……想法一出，胤礽就狠狠摇头，都没有到手，何谈床事！
心神豁然开朗，止步不前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即使是九龙夺嫡之时，他也不曾退却过，何况区区情爱。
又想起康熙废黜他太子之位时，所一一列举的罪名，其中一项就是亵养娈童，放荡淫.乱，哼！初时还是视若无睹，为何又在他羽翼渐满时将这事摆上明面，胤礽想起康熙决绝的话语和高高在上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男欢女爱本是常事，胤礽本就不在意，何况根本没有付出感情，也只是**的欢愉。而喜好男色，也不过是官员送上人来，他随意收下而已。
胤礽承认他的心冷，对那些人他的认知不过是定义在礼品上，既然是被送过来的卧底，那他又何必将之当成自己人，不过是府邸里多了几张吃饭的嘴。
更甚者，那群人里，难道就不曾有他全心信任的皇阿玛所授意派遣而来的……
胤礽抬起一手，掩面，遮住透着脆弱的双目，九龙夺嫡，直到最后的结局，是不是都是您一手操控呢，皇阿玛？
“保成，”耳边传来轻唤，胤礽一回身，就见东方不败皱眉立在身边，淡淡摇头，“没事。”
胤礽最近的改变，东方不败怎会没有察觉，已是多日放纵，若在放任下去，恐怕两人之间会更疏远，不能再这样下去！
东方不败伸手握住胤礽的手臂，阻止他离去，再次问道：“到底何事？”
胤礽一愣，不是才想着要说开，要把人骗到手，但真的到了这时，还是胆怯。东方不败何其聪慧，他的异样也是看在眼里吧，他不愿两人渐行渐远，但或许还要挑个时机去说破？
苦笑，还是在犹豫呢。
东方不败从不是被动之人，既然后者不肯踏出步来，那就只能是他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