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做而爱,为爱而做。
贺雁齐的吻并不像他一贯展露给外人的那般温柔款款文质彬彬,他噬咬着唐离的嘴唇,舔舐唐离破开的嘴角流出的血液,那腥味似乎让他更兴奋,于是乐此不疲,就好像要将唐离支离拆骨,吞食入腹,他卡着唐离的腰,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外面天早就黑透,只有不时路过的车的声音。
唐离并不在意嘴角被咬破的伤口,他和贺雁齐接着吻,却睁开眼睛,兄长也在看他,这违背原则,唐离走神的想着,却怔愣在贺雁齐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里。
他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黑的像是珍珠一般,月光打在上面,折射出微光,让贺雁齐慢慢放缓了动作。
然后他们继续接吻,像是情人间的厮磨,带着无尽的温柔缱绻,又如同骑士间的决斗,有着男人的凶狠抢夺,唐离双手搂住贺雁齐的脖子,让两个人贴的更近,近到他的睫毛甚至能够刺到贺雁齐的眼睛。
贺雁齐抱紧他的腰,两个人倒在床上,唐离趴在贺雁齐身上,看着面前的兄长,心如擂鼓,却又觉得寂静。
就像灵魂得到安宁,他露出微笑,低下头,慢慢的吻上贺雁齐的额角,然后一路往下,贺雁齐蹭着他的胸口,啃咬着他的脖子,温柔的不可思议。
爱人之间的游戏一般,亲一下,我有多喜欢你,再亲一下,我爱你。
贺雁齐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又像是唐唐身上的香气,那些盘亘在他心头的喧嚣都在这亲昵之间消失不见,而压抑的感情如同找到了出口,他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将唐唐扣向自己,然后追逐上他的嘴唇。
“唐唐……”兄长呢喃着,声音在暗夜里如空气,倏忽就不见。
唐离眨眨眼睛。
贺雁齐自下而上看着他,然后回应恋人的努力,他本是热衷于强势的人,对唐离却从舍不得,一直控制自己在失控的边缘,此时却不必再压抑,如同回馈唐离赠与他的感情一般,密密的亲吻着唐离。
从锁骨,到颈项,然后吻上嘴唇。
“我爱你。”
这告白似乎再没有更简陋,却也再没有更令人信服。
“我爱你……”
这叹息像感慨,又宛如感谢。
十八岁的成人礼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唐离在日光下醒来,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昨晚,窗帘似乎并没有拉上。
于是一瞬间什么柔情似水都不见,脑子里只冒出各种“艳照门”“影帝贺雁齐□生活”等念头的唐离差点栽回床上,他靠着床头坐起,暗暗的摇摇头。
贺雁齐在这个时候醒来。他偶尔会喜欢盯着唐离看,看他从幼童长成少年,再看他从少年退去青涩,成为青年。
而自己则逐渐老去,总有一天会化作尘埃。
不过这本是规则,贺雁齐带着笑意,看唐离看向窗外时被阳光画出来的背影,边缘模糊的像是在发光。
这个有着俊秀容颜的温柔少年,是他的。
这样想,似乎就能宽慰他内心的不安,贺雁齐动动手,唐离似乎感应到兄长已经醒了过来,回过头,顺着贺雁齐的用力低下头去,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早安吻。
“还没有刷牙。”唐离咕哝,却被贺雁齐揉着脑袋,似乎在责怪这家伙怎么如此龟毛。
这一天两个人都留在家里。
早上洗过脸刷过牙之后唐离就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面,看着贺雁齐的目光好像真有多可怜一般。
“怎么了?”贺雁齐坐在沙发上,手上是今天的报纸,他穿着真丝的睡袍,一副家居的打扮,比起平日里的西装革履,不知年轻了多少,唐离暗地里有些得意,只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我昨天都还没吃蛋糕呢。”唐离唠唠叨叨的说着自己的遗憾。
贺雁齐拿眼睛斜他:“在冰箱里。”他合上报纸,打量起自己的弟弟:“早上吃什么蛋糕。”
于是跃跃欲试想要把蛋糕弄出来的青年一下就有些蔫,察觉到兄长的目光,贺雁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T恤衫,撇撇嘴:“肌肉什么的,练练不就出来么。”
兄长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嘲笑这家伙的不自量力。
唐离不太好意思的龇牙,转过头去拿了杯子去接水,贺雁齐低下头去,重新翻动起被他合上的报纸。
等到唐离将茶杯递过来的时候,贺雁齐刚刚伸出手去,唐离就躲开来,伸出了脖子,好像长颈鹿一般。贺雁齐被他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却故作不解:“干嘛啊?”
“不想给我水喝,那就算了。”
唐离哀怨的看他。
贺雁齐偏过头,在眼巴巴的等着的青年的嘴角落下轻轻的吻,昨晚凶狠的力道和决心似乎都消失不见,他心里剩下的都是柔情,连带着接吻都轻柔的像是微风。
“够了么?”
“有点赔本。”弟弟摸摸鼻子,一边回话一边将杯子递出去。
然后他缩到兄长身边坐下,电视被打开,里面正在放采访节目,请来的嘉宾用一本正经的面瘫表情吐槽着最近发生的国际大事和A国,后面的大屏幕配合的放着影像,主持人也跟着一唱一和,标准的普通话在寂静的客厅里扩音。
贺雁齐看了半天,终于将目光移向唐离,他们昨晚上了床做了爱,就像是每一对恋人最后会经历的步骤一般,终于到了全垒打。
想到这个贺雁齐挑挑眉毛,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唐离耳朵动了动将脸侧过来,凑到贺雁齐跟前,眼神里明白写着疑惑不解兄长为何突然笑起来,贺雁齐将报纸放到一边,脸在唐离眼前放大,然后轻声开口。
“唐唐,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是每一对正常的恋人最后会经历的步骤。贺雁齐心里想着,他的态度似乎十分郑重,却又像是偶尔的玩笑,唐离在稍稍愣了一下后眉开眼笑,十分干脆了应声。
“好啊。”
两个人随后靠在一起,看电视,把玩手机,聊天,甚至是玩报纸上的拼字游戏,气氛静谧安静,仿佛本来就该这么相处,又好像会这么一直走下去一般。
唐离在拨弄手机的时候走了神。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如同是电影了,然而看着手中之前兄长买的iphone,他还是有些晃神。
贺雁齐也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
这刚刚上市的新智能手机对已经知道其日后沦落如街机的唐离而言不过尔尔,如果说重生有什么不满的话大概就是这些不够先进的机器了。然而死后的画面就刻印在他的记忆里。
那被兄长一直用着,在号称十八个月就要更新换代的时代里被他用了许多年的手机,一直到唐离死去,也被贺雁齐收着,就好像是宝物一般。
他有多爱他。唐离专注的看着贺雁齐,这个男人的爱情决绝却又隐忍。
他突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能够回报以足够的分量。
贺雁齐被他看的头皮有些发麻,抬眼看他:“唐唐?”
“没什么。”唐离露齿而笑,从沙发上下来,一边将手机收回自己的口袋:“哎,人有三急,我去上个厕所。”
贺雁齐哪里曾经指望过他回报以足够的分量的感情了?兄长又何曾想过要对等的珍惜与爱情?
这货真价实的事实让唐离忍不住心酸。一个男人这么悲春伤秋为爱而哭实在是太丢人,若是兄长问起来难道还要他说“因为太感动了”这样来回答吗?
唐离走进卫生间,一边抽了几张纸,一边吸气。镜子里的青年骨骼已经张开,隐隐带着少年的影子,却已经成人,和死时相似的容颜让唐离愣了愣,随即释然。
时间一路前奔,他却不要走上老路。不能回报以兄长同分量的爱情有什么关系?
他有多少,他就给多少。
这爱情来得太不容易,实在是需要珍惜。
贺雁齐听到旁边茶几上手机的震动,他皱皱眉,今天本来就说好休假的。
拿过来却发现是唐唐的短信,于是贺雁齐纳闷的很,唐唐就在家里,有什么不好说的?
打开一看,短信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啊!哥……卫生纸不够了,救命!”
偶尔,只是偶尔,贺雁齐面对愈见活泼的唐唐,会控制不住想把他淹到马桶里试试。
这倒像是恋人间的情趣了,不过唐离的品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各大高校的分数线次日就出来了。唐离这个暑假过的委实舒爽,差点讲这事儿抛之脑后,反而是阿晋的电话过来,他才想起来。
“K城怎么样啊?”唐离略带些怀念的问。
“哼,”孟承晋在那边哂然一笑,带着些轻微的鼻音,唐离几乎都可以猜想他皱皱鼻子的模样,也露出笑意。
“半斤八两,和M城也大差不差。”阿晋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开口:“就是堵车,比M城还要严重。”
唐离笑出来,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几年后的K城只会更严重,而绝不会减轻,想到这个他眼睛亮了亮,以无比正直诚恳的态度对着电话开口:“阿晋啊,我给你个建议。”
“嗯?”
“你可以练好轻功水上飘。”这一本正经的口气让孟承晋都迷惑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骂一声“靠”。
“自行车也可以。”
“滚滚滚,劳资做的是大巴。”孟承晋忍无可忍,他就不该相信唐离这玩意儿有着调的时候。
“哦——”唐离拖长音,他都忘了,不过他可对堵车时期的大巴没什么信心。
“喂,唐离,”孟承晋又开口:“你报的什么学校?”
“A大,B大,C大……”唐离信口开河,被孟承晋的呸呸呸声阻断。
“你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啊!”唐离嚷,孟承晋在那边龇牙:“你还不如报家里蹲大学呢!”他叫,然后又问:“到底是什么学校啊?你看报的上么?”分数线都出来了。
于是唐离在这边笑了起来:“在K城等我啊阿晋。”
敲门声响起,唐离抬头就看见贺雁齐靠在门口,闲适的看他,于是连忙招手,贺雁齐走过来,接过唐离手中的手机道:“去换衣服,我帮你放好。”
“嗯。”
唐离的背影从走廊边消失,贺雁齐看着还显示通话状态的手机挑起眉头。
“孟承晋?”
低沉而带着些许慵懒的男声从手机里响起来的时候孟承晋皱起眉,稍微拉开手机的距离之后又重新送到耳朵边。
“……贺雁齐?”
“真荣幸你还记得我。”贺雁齐慢吞吞的说话,就好像是寒暄:“你在K城是吧。”
“嗯。”孟承晋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恐慌,因为他离开的事情本来是比较私密的。
“劳烦你替我转告给文氏的二公子。”
“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要什么肉!!哭泣!!不会写!!掀桌!!!让我一生不举,还这次一文没肉!!
…………好了,我说过我是文艺小清新没?TAT
主要是这一对我实在是写不来H……下次写新文说不定还有可能……在这期间我就去学学情/色直白而不色/情的有内涵的H吧……"o((>ω< ))o"
终于更新了……留言明天一律回,今天**都吞了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