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所负的罪孽相互赦免，无从审判，看上去多么苦难，也不过是数罪加身的重犯罢了。
当亮金色的薄透晨曦从窗口洒进房间的时候，立时驱散了阴霾与苦楚，彷佛所经历的过去都是一场噩梦，醒来了便不想睡去，再回到那个纠缠不休的梦里。
洛伦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脑子里浑浑噩噩，怀里抱着始终不肯放手的少年，手指滑过银色的发丝间，微凉而柔滑的，彷佛指间漏走的流沙。
奇犽蓝色眸子还是迷蒙而恍惚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指尖碰了碰她唇角干涸的血迹，轻声问道：“还痛吗？”
洛伦也轻声应道：“不痛。”
“昨天为什么突然生气？”她突然的出手让他下意识的回击，奇犽觉得很难过，拨开她脸侧的发丝用嘴唇贴了帖她的唇角，闭上眼睛抱紧她，“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我又做了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洛伦看着他温柔的应道：“是的。但现在你该走了。”
又堕进那个梦里。
奇犽只能睁开眼睛放开她。
“我不走。我承认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但不代表要因此绕开不去接受、再也没有知道和了解的机会。别用长不大的孩子的眼光看我，也别用我没有参与的过去隔开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是什么易碎品要女人去小心保护，这种理由我不接受。”
“我不走。”奇犽加重语调重复了一遍，翻身从床上坐起，背对着她抱住膝盖，额头沉沉的撑在掌心里，“不管你说什么、说多少遍也是一样，随你怎么想。”
洛伦静静的听他说完，似乎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然后呢？留下来又怎样？你是打算改变我还是改变你自己？”
奇犽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回答呢？”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根本是躲不开的。
洛伦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半撑起身体，伸手拉住奇犽，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少年低声说道：“我身上没带钱，用别的东西付账也可以吧。”
洛伦猛的一颤。
“跟我一起，你想要什么报酬？钱吗？还是安全？或者你脱离黑帮的保障？这些东西原本你不要我也会给你，所谓大人的世界，就是要把一切都变成等价交易才放心？”
洛伦像雕塑一样僵在原处，“奇犽……”
“好啊，没问题，”奇犽冷声打断，转回头没有表情的抬起眼帘，用凝固而胶着的目光直直盯住洛伦，“当作交易也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言词像利器一样贯穿了洛伦，令她忽然丧失了气力。
为什么要这样？各退一步不好吗？买来的关系有什么维持的价值？洛伦心里刀割一样，刺骨的讽刺尖针般扎进身体，坐在亮金色的晨曦里，却涌出了漫无边际的荒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奇犽的表情从冷然变成尴尬和迷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洛伦看着陷入困顿挣扎的少年，心里一直在退步，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缓慢而僵硬的，洛伦起身坐到床边，垂头定定的盯着脚下。该说什么呢？话都说尽了，变成这种结果，兜兜转转也不过回到最初不堪的原点。那些生命里用以怀念的闪闪发亮的事物，到底沦为了平凡与庸俗，踩在脚下，碎进泥里。
“抱歉……”奇犽伸出手死死抱住她，额头抵在她颈后，带着哭音低低说道：“对不起……我说什么都是错，我什么都做不好，只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我做不到……”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洛伦轻声打断他，依旧像雕塑一样坐着。
她忽然感觉有些迷茫。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懂事来做什么呢，跟别人比怎样的表情更加沧桑吗？她竟然让一个骄傲的孩子，坦白自己的无力。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他是她关于外面世界所有最美的幻想，她愿意用哪怕是离别去维护、从此与她不再相干。她想他在最高的天空里飞翔，在最美的景色里流浪，做值得去做的事，爱值得去爱的人。她想他飞扬跋扈，一生赤诚，而不是痛苦着什么都做不到，让颠沛流离的梦想变成琐碎平庸的现实。
这是罪啊。
无忧而快乐的最初的人，在尝过懂得之后，被逐出了伊甸园。
奇犽放开洛伦，伸手转过的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眼睛罥着雾蒙蒙的柔光，低声问道：“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说的话吗？”
洛伦垂眼应道：“记得。”
简短的一问一答结束，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当一切发生之前，洛伦笑着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共犯了”。现在想起竟无言以对。有时候语言好似真的栖生言灵，过去不经意而支离破碎的语句总是能够唤来心魔。
之后的两日风平浪静，一时间没有其他人的任何消息。
原本东果陀的状况就与外面有些隔阂，更加安静得好似与世隔绝。经过之前和西索的那次围剿和屠杀，没人敢再来找洛伦的麻烦。拔除不了的钉子只好无视。外面依旧是帮帮派派争争斗斗，都与他们无关，院子外偶尔经过一两只奇形怪状的奇美拉蚂，生出些浮生乱世的错觉。
洛伦哪儿也没去，也不再对奇犽的存在表现出抗拒或者在意，人懒懒的，做什么都没有气力，守在房间整日没表情的看着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似乎又没有。
奇犽看不懂她。每当她决定接受一个困难的现实时，就好像沉进了海底，整个人的存在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清她在等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他本来觉得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伊尔迷，但洛伦的态度让他产生疑惑。
转天到了西索除念的时候。
清早，莫宁的小人偶靠在窗台上还在睡欲睡，这两天气氛凝滞，小莫宁隐形人一样十分乖巧。洛伦把他从窗台上抱开，推开窗户招呼院子里的银发少年。
奇犽胳膊上驾着一只褐色的鹰，听到声音，从腿边取下信，然后放走鹰转身走向洛伦。
“去莫宁那儿看看西索好吗？”洛伦隔着窗户对奇犽轻声说道：“那家伙让我有些在意。”
即使不说奇犽也会去注意，他便点头转身向城外走。到了莫宁那里，客厅没有人，关得紧紧的房门里传来隐约谈话的声音，明显还在除念中。也许是西索的念难除，奇犽等了大半日也没见动静。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莫宁的报纸打发时间，独自坐在客厅沙发等到夕阳西斜。脑子里繁乱的念头来来去去，想起近来越发沉默不响的洛伦主动提起让他来这里，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明不白的不详预感，烦躁的有些坐不住了。只是这感觉来得毫无根据，已经等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人就回去总不合算，只好耐下性子继续等。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才看到西索一个人从房间出来，比起之前身上的缠又提了一个档。“顺眼多了，”奇犽蹙起眉头，“莫宁呢？”
“除完念立刻睡死过去了~”西索毫不意外的随意回道，抬眼看向沙发上的银发少年，莫名其妙的桀桀怪笑起来。
奇犽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要去想‘西索到底想干嘛’这种无意义的命题，那家伙的立场从来都游移不定，随心所欲得令人发指。
每次一到麻烦，尤其是多方牵扯的大麻烦，奇犽已经习惯有西索在里面捣乱，简直是个专业麻烦制造机。然而那男人彷佛拥有洞悉的能力，又总是藏着些什么。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撩拨探试，看见西索就能得到信息，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似是而非、反而增加了更多疑点的信息。
就算奇犽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他或者小杰，西索始终扮演着一个亦敌亦师的角色。
西索睨着奇犽面无表情的脸，轻佻挑了挑眉，走近两步叉腰笑道：“你的表情就像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又不甘心着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真~可~爱~”
奇犽翻他白眼，对必须待在原地拿给他调戏的状况不爽透了。
西索笑嘻嘻的斜睨他，“现在还没有消息，看来伊尔迷不打算来东果陀了，那个狡猾的男人在计划什么呢？”
谁也不比你狡猾。奇犽挑了抹尖锐的视线，“不来不是正好？就是你要无聊了。”
“试探我吗？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呢？”西索慢条斯理且欠揍的自言自语，手里来着翻着纸牌，唔了一声忽然说起了另件事，“洛伦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完全不无聊~”
奇犽眉毛抖了抖，让谁知道都比让西索知道强。随即他沉默了一下，满是火药味的问道：“为什么跟你说？你对她干了什么？”
“就不告诉你~”
奇犽眉毛又抖了抖，按住青筋蹦跳的额头催眠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故事没有讲完，讲到你突然跑路很久以后才回去的时候，我说我只喜欢甜蜜的故事，她就没有继续讲了。”西索瞧着满脸崩溃的奇犽表情一顿，挑眉，“发生了什么呢？看她样子是很不愿意想起的事，不论伊尔迷还是你，好像都没有注意到~”
奇犽脸上一片空白。
那件事之后，到奇犽发现交易存在之前，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奇犽的印象里，之间那段时日他和洛伦再无法复制的闲暇安然的生活，想到洛伦那晚的样子，她也承认了的确是发生过他所不知道的事，但他一时竟毫无头绪。
他以为最好的，却是她难以启齿的。奇犽脑子混乱一片。
看到别人纠结西索就一脸相当愉快的样子，任奇犽表情放空的使劲琢磨，自顾自在客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奇犽扫他一眼，自暴自弃的开口问道：“她有说什么吗？”这种事居然要去问西索，奇犽懊恼的拧着眉头，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没有，什么也没说~”西索手撑着下巴，睨向越发纠结的少年，老生常谈的随意笑道：“如果你觉得一个故事很甜蜜，是因为你没有看见故事的另一面，或者是因为，它还没有讲完。”
明明是句泛泛笼统、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奇犽脑中嗡的大响。细碎片段忽然涌上来，奇犽垂下眼帘拳头捏得发白，浑身都冷了。
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说……说“生下来”的时候她反应那么激烈？
在他去帕里群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2.17][发]
防抽备份——
  一身所负的罪孽相互赦免，无从审判，看上去多么苦难，也不过是数罪加身的重犯罢了。
  当亮金色的薄透晨曦从窗口洒进房间的时候，立时驱散了阴霾与苦楚，彷佛所经历的过去都是一场噩梦，醒来了便不想睡去，再回到那个纠缠不休的梦里。
  洛伦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脑子里浑浑噩噩，怀里抱着始终不肯放手的少年，手指滑过银色的发丝间，微凉而柔滑的，彷佛指间漏走的流沙。
  奇犽蓝色眸子还是迷蒙而恍惚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指尖碰了碰她唇角干涸的血迹，轻声问道：“还痛吗？”
  洛伦也轻声应道：“不痛。”
  “昨天为什么突然生气？”她突然的出手让他下意识的回击，奇犽觉得很难过，拨开她脸侧的发丝用嘴唇贴了帖她的唇角，闭上眼睛抱紧她，“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我又做了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洛伦看着他温柔的应道：“是的。但现在你该走了。”
  又堕进那个梦里。
  奇犽只能睁开眼睛放开她。
  “我不走。我承认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但不代表要因此绕开不去接受、再也没有知道和了解的机会。别用长不大的孩子的眼光看我，也别用我没有参与的过去隔开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是什么易碎品要女人去小心保护，这种理由我不接受。”
  “我不走。”奇犽加重语调重复了一遍，翻身从床上坐起，背对着她抱住膝盖，额头沉沉的撑在掌心里，“不管你说什么、说多少遍也是一样，随你怎么想。”
  洛伦静静的听他说完，似乎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然后呢？留下来又怎样？你是打算改变我还是改变你自己？”
  奇犽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回答呢？”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根本是躲不开的。
  洛伦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半撑起身体，伸手拉住奇犽，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少年低声说道：“我身上没带钱，用别的东西付账也可以吧。”
  洛伦猛的一颤。
  “跟我一起，你想要什么报酬？钱吗？还是安全？或者你脱离黑帮的保障？这些东西原本你不要我也会给你，所谓大人的世界，就是要把一切都变成等价交易才放心？”
  洛伦像雕塑一样僵在原处，“奇犽……”
  “好啊，没问题，”奇犽冷声打断，转回头没有表情的抬起眼帘，用凝固而胶着的目光直直盯住洛伦，“当作交易也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言词像利器一样贯穿了洛伦，令她忽然丧失了气力。
  为什么要这样？各退一步不好吗？买来的关系有什么维持的价值？洛伦心里刀割一样，刺骨的讽刺尖针般扎进身体，坐在亮金色的晨曦里，却涌出了漫无边际的荒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奇犽的表情从冷然变成尴尬和迷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洛伦看着陷入困顿挣扎的少年，心里一直在退步，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缓慢而僵硬的，洛伦起身坐到床边，垂头定定的盯着脚下。该说什么呢？话都说尽了，变成这种结果，兜兜转转也不过回到最初不堪的原点。那些生命里用以怀念的闪闪发亮的事物，到底沦为了平凡与庸俗，踩在脚下，碎进泥里。
  “抱歉……”奇犽伸出手死死抱住她，额头抵在她颈后，带着哭音低低说道：“对不起……我说什么都是错，我什么都做不好，只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我做不到……”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洛伦轻声打断他，依旧像雕塑一样坐着。
  她忽然感觉有些迷茫。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懂事来做什么呢，跟别人比怎样的表情更加沧桑吗？她竟然让一个骄傲的孩子，坦白自己的无力。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他是她关于外面世界所有最美的幻想，她愿意用哪怕是离别去维护、从此与她不再相干。她想他在最高的天空里飞翔，在最美的景色里流浪，做值得去做的事，爱值得去爱的人。她想他飞扬跋扈，一生赤诚，而不是痛苦着什么都做不到，让颠沛流离的梦想变成琐碎平庸的现实。
  这是罪啊。
  无忧而快乐的最初的人，在尝过懂得之后，被逐出了伊甸园。
  奇犽放开洛伦，伸手转过的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眼睛罥着雾蒙蒙的柔光，低声问道：“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说的话吗？”
  洛伦垂眼应道：“记得。”
  简短的一问一答结束，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当一切发生之前，洛伦笑着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共犯了”。现在想起竟无言以对。有时候语言好似真的栖生言灵，过去不经意而支离破碎的语句总是能够唤来心魔。
  之后的两日风平浪静，一时间没有其他人的任何消息。
  原本东果陀的状况就与外面有些隔阂，更加安静得好似与世隔绝。经过之前和西索的那次围剿和屠杀，没人敢再来找洛伦的麻烦。拔除不了的钉子只好无视。外面依旧是帮帮派派争争斗斗，都与他们无关，院子外偶尔经过一两只奇形怪状的奇美拉蚂，生出些浮生乱世的错觉。
  洛伦哪儿也没去，也不再对奇犽的存在表现出抗拒或者在意，人懒懒的，做什么都没有气力，守在房间整日没表情的看着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似乎又没有。
  奇犽看不懂她。每当她决定接受一个困难的现实时，就好像沉进了海底，整个人的存在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清她在等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他本来觉得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伊尔迷，但洛伦的态度让他产生疑惑。
  转天到了西索除念的时候。
  清早，莫宁的小人偶靠在窗台上还在睡欲睡，这两天气氛凝滞，小莫宁隐形人一样十分乖巧。洛伦把他从窗台上抱开，推开窗户招呼院子里的银发少年。
  奇犽胳膊上驾着一只褐色的鹰，听到声音，从腿边取下信，然后放走鹰转身走向洛伦。
  “去莫宁那儿看看西索好吗？”洛伦隔着窗户对奇犽轻声说道：“那家伙让我有些在意。”
  即使不说奇犽也会去注意，他便点头转身向城外走。到了莫宁那里，客厅没有人，关得紧紧的房门里传来隐约谈话的声音，明显还在除念中。也许是西索的念难除，奇犽等了大半日也没见动静。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莫宁的报纸打发时间，独自坐在客厅沙发等到夕阳西斜。脑子里繁乱的念头来来去去，想起近来越发沉默不响的洛伦主动提起让他来这里，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明不白的不详预感，烦躁的有些坐不住了。只是这感觉来得毫无根据，已经等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人就回去总不合算，只好耐下性子继续等。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才看到西索一个人从房间出来，比起之前身上的缠又提了一个档。“顺眼多了，”奇犽蹙起眉头，“莫宁呢？”
  “除完念立刻睡死过去了~”西索毫不意外的随意回道，抬眼看向沙发上的银发少年，莫名其妙的桀桀怪笑起来。
  奇犽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要去想‘西索到底想干嘛’这种无意义的命题，那家伙的立场从来都游移不定，随心所欲得令人发指。
  每次一到麻烦，尤其是多方牵扯的大麻烦，奇犽已经习惯有西索在里面捣乱，简直是个专业麻烦制造机。然而那男人彷佛拥有洞悉的能力，又总是藏着些什么。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撩拨探试，看见西索就能得到信息，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似是而非、反而增加了更多疑点的信息。
  就算奇犽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他或者小杰，西索始终扮演着一个亦敌亦师的角色。
  西索睨着奇犽面无表情的脸，轻佻挑了挑眉，走近两步叉腰笑道：“你的表情就像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又不甘心着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真~可~爱~”
  奇犽翻他白眼，对必须待在原地拿给他调戏的状况不爽透了。
  西索笑嘻嘻的斜睨他，“现在还没有消息，看来伊尔迷不打算来东果陀了，那个狡猾的男人在计划什么呢？”
  谁也不比你狡猾。奇犽挑了抹尖锐的视线，“不来不是正好？就是你要无聊了。”
  “试探我吗？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呢？”西索慢条斯理且欠揍的自言自语，手里来着翻着纸牌，唔了一声忽然说起了另件事，“洛伦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完全不无聊~”
  奇犽眉毛抖了抖，让谁知道都比让西索知道强。随即他沉默了一下，满是火药味的问道：“为什么跟你说？你对她干了什么？”
  “就不告诉你~”
  奇犽眉毛又抖了抖，按住青筋蹦跳的额头催眠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故事没有讲完，讲到你突然跑路很久以后才回去的时候，我说我只喜欢甜蜜的故事，她就没有继续讲了。”西索瞧着满脸崩溃的奇犽表情一顿，挑眉，“发生了什么呢？看她样子是很不愿意想起的事，不论伊尔迷还是你，好像都没有注意到~”
  奇犽脸上一片空白。
  那件事之后，到奇犽发现交易存在之前，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奇犽的印象里，之间那段时日他和洛伦再无法复制的闲暇安然的生活，想到洛伦那晚的样子，她也承认了的确是发生过他所不知道的事，但他一时竟毫无头绪。
  他以为最好的，却是她难以启齿的。奇犽脑子混乱一片。
  看到别人纠结西索就一脸相当愉快的样子，任奇犽表情放空的使劲琢磨，自顾自在客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奇犽扫他一眼，自暴自弃的开口问道：“她有说什么吗？”这种事居然要去问西索，奇犽懊恼的拧着眉头，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没有，什么也没说~”西索手撑着下巴，睨向越发纠结的少年，老生常谈的随意笑道：“如果你觉得一个故事很甜蜜，是因为你没有看见故事的另一面，或者是因为，它还没有讲完。”
  明明是句泛泛笼统、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奇犽脑中嗡的大响。细碎片段忽然涌上来，奇犽垂下眼帘拳头捏得发白，浑身都冷了。
  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说……说“生下来”的时候她反应那么激烈？
  在他去帕里群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揍敌客家那只鹰……
…………………………………………………………………………………………………………………………………………
一，我跟富奸撞梗了。
漫画是奇犽带着亚路嘉被西索小伊围追堵截，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我这边的计划本来是奇犽带着洛伦被西索小伊围追堵截。
铺了那么久才把四个人凑到一起，眼看就要到高、潮，结果转头一看被富奸画了，超过分=皿=开文的时候明明还在纠结小杰，早知道富奸会把揍敌客拎出来使劲说，我才不写揍敌客文……想偏了被打脸，猜中了又撞梗，一整个苦逼。
只好推翻大纲重新来过，改来改去都觉得别扭，先绕回去说过去时。
二，这章其实写好很久了，但**一直抽一直抽，谁能理解我有存稿发不上来的苦逼……
三，试试看能不能发，不抽的话晚上有二更。
刚刚试了下留言回不上，夜里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