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惊呼并没有让礼堂正中站立的少年产生任何局促或失措。他甚至勾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边向前走,边抬起双手安抚躁动的人群,他轻快的话音在这个喧闹的环境中却无比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嘛,嘛,霍格沃茨师生们的热情真是让人感动,我预感我将在这里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不过,麦格教授,或许我该进行分院了?”
大厅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麦格,而麦格则询问地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只是微微点头,就坐了回去。麦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那么……呃,格林……德沃……先生,请坐到这边来吧。”
格拉海德悠然地坐上椅子,麦格刚将分院帽放在他的头上,一声带着颤音的尖叫便穿透众人的耳膜——“斯莱特林!”
没人表露出惊奇或者意外,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但德姆斯特朗的格林德沃,不是斯莱特林,难道是格兰芬多?!
“嘭!”,一声巨响再次让众人饱受考验的神经为之一紧,急忙朝斯莱特林方向望去。塞斯米亚•施维尔特正站在桌后,手掌还维持着拍击长桌的姿势,不难想象那声巨响的来源。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随后猛地转身,快步走向门口,似是想要退场。但他的去路立刻被一个身影拦住,正是弯起双眼,一脸阳光的格拉海德。
“哟,好久不见,塞斯米亚~”说完还亲热地伸出手臂想要揽向他的肩,却被毫不留情地拍开。格拉海德却是不以为意,换了只手抓住了塞斯米亚的手腕,将他拉回斯莱特林长桌,按在原来的座位上,自己则挤占了旁边布雷斯的位置,气得布雷斯干瞪眼,却没敢说话。
众人错愕地望着这一连串变故,莫名其妙。塞斯米亚此时似乎平静了许多,只是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格拉海德则冲邓布利多点点头,“哈哈,抱歉,不过已经没有问题啦,我想我会爱上斯莱特林的。邓布利多教授还请继续。”
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即起身宣布晚宴开始。桌上丰盛美味的食物逐渐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欢笑声渐渐响起,相比之下,斯莱特林的长桌显得异常安静,大家说话都悄声细语,眼神也不住地扫向一个方向。格拉海德却完全不在乎众人的目光,自来熟地和周围的小蛇打招呼,见萨拉查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也不气馁,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塞斯米亚,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嘛,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你在这里,可是一直脱不开身。不过现在好了,佩弗利尔的工作基本都安排妥当了。我还和你家合作过几次呢,你都知道的吧。”
德拉科一直竖起耳朵默默听着,他从开始就觉得 “格林德沃”的名字很熟,不是一直耳熟能详的第一代黑魔王什么的,而是更近一段时间在哪里听说过,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塞斯米亚介绍佩弗利尔的时候。不过那么大的一个财团竟然是由这个男生控制的吗?他不由地想,天才有一个就够了,再出现一个的话,是想让他们这些平庸之辈抹脖子吗?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郁闷就被格拉海德接下来的话吸引了。
“哎,我本来想早点来见你,可是盖勒特那个老家伙死活不让我来霍格沃茨!”格拉海德有些懊恼,“不就是邓布利多吗,有什么好躲的。是男人的话就冲上去先压倒再说……”格拉海德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因为他发现萨拉查正冷笑着瞟向他。
“呃,咳,塞斯米亚,我没别的意思,呵呵……”他干笑着,目光移向四周。
德拉科发觉这两年的开学宴斯莱特林这边都异常尴尬,该不会像黑防课一样被诅咒了吧。不过不管这两个人有什么瓜葛,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为好,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呃,格拉海德,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啊,不,我很喜欢,你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久闻大名啊~”格拉海德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飞快地转移话题。
“哼,高洁之士?可笑至极!”萨拉查冷笑出声。
格拉海德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德拉科郁卒,虽然塞斯米亚肯说话总是比沉默的强,但这真的不是向更糟的方向发展么?
“呃,我猜想,你们以前认识?”德拉科小心地试探起来。
“不认识。”没等格拉海德张嘴,萨拉就果断封死了下文。德拉科嘴角抽搐,他头一次发现温文尔雅的塞斯米亚还有如此无理取闹的一面,看来这个格拉海德真是将他得罪狠了……
格拉海德脸上一滞,迅速转换成委屈的表情,“不要那么绝情嘛,赛斯米亚,以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咳,魔杖你都已经收下了,那些……嗯,细枝末节就不要计较了嘛~~”
德拉科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就是那个GG!”
格拉海德先是莫名其妙,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笑眯眯点头道,“我当然是GG,不是我难道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吗?”
德拉科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陷入停滞,理智也是越飞越远。萨拉查瞪了格拉海德一眼,淡淡地说道:“德拉科,不要相信这个家伙的任何一句话,这是个危险的谎言家。”
“看来塞斯米亚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呀~”格拉海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德拉科确实不知道他该相信什么了,于是干脆放弃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贵族教育也告诉他,个人**还是少探听的好,不只是为了什么尊重的问题,更是防止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时,邓布利多站起身,开始宣布今年的注意事项,同时介绍新的教授。
“这位是我们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吉德罗•洛哈特教授,大家鼓掌欢迎。”
伴随热烈的掌声,斯内普身边的一位金色长发的男子起身向大家挥手致意。萨拉查眯起眼,果然是他,刚才都忘了,还有这么个非人类在。格拉海德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面容扭曲,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察觉到斯莱特林那边的诡异视线,洛哈特转过头,暗暗冲萨拉查抛了个媚眼,又向格拉海德挑衅一笑,格拉海德立刻捏弯了手中的叉子,看得德拉科直冒冷汗。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年的霍格沃茨绝对会非常“热闹”。
邓布利多讲完话,晚宴也结束了,大家纷纷走向各自的学院。斯莱特林则是一路沉默着来到公共休息室。去年的今天,就在这里,他们见证了一个强者的初演,而今年……他们不由得瞟向二年级中的新面孔,单格林德沃之名,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更别提他和现任二年级首席似乎颇有渊源,至于是善缘还是孽缘……新任级长已经宣布了挑战赛开始,众人连忙挥散脑中的思绪,关注起眼前的比赛。
比赛一直进行得很顺利,上任级长邓普斯夺得了六年级首席,其他年级的首席都成功卫冕,直到……
萨拉查走到场中,二年级自然无人敢挑战,这和去年的情形倒是天壤之别。不过萨拉查却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淡淡地说,“格拉海德•格林德沃,或许你愿意向我们展示一下德姆斯特朗的教学成果……”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让小蛇们心中都是一紧,来了!
格拉海德本来正努力缩小自己的目标,听到萨拉查的话,讪笑两声,磨蹭着走到萨拉查对面,离得老远,“咳,那个,我认输……”
原本满怀期待的众小蛇差点没摔倒。萨拉查冷笑更甚,“你这是要拒绝我?”
格拉海德自然看得出他眼中的威胁,也知道这一架非打不可,不让萨拉查把气顺了,他只会更悲催。无奈地摇摇头,拿出魔杖。德拉科注意到那是用金色的金属制成,和塞斯米亚的魔杖极其相似,这更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萨拉查举起魔杖,挥动一下,小蛇们惊奇地发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扩大了几倍,几乎有一个魁地奇场地那么宽敞。魔杖再次挥动,场地四周升起一圈透明的屏障。随后,小蛇们诧异地看到萨拉查将魔杖收了起来。
“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格拉海德却被萨拉查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问道。
“你以为呢?”
“可……你这是趁人之危!明知道我的剑不在!”
“那又如何?”就是这样才好达到目的嘛……
格拉海德悲愤,只得退而求其次,将手中的魔杖化成一把匕首,眼神迅速变得沉凝锐利。
“准备好了的话,那么,受死吧!”随着萨拉查冰冷的宣言,铺天盖地的火光咆哮着奔向对面。小蛇们都是目瞪口呆,有人能在这种火海中幸存吗?
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格拉海德仿佛完全不受火焰的影响,不仅没有受伤,反朝萨拉查的方向直冲过来,速度快得留下一道残影。当他的匕首刺到萨拉查的额头的时候,众人一阵惊呼,但萨拉查的身影却化成一道道碎片,消散在场中。一道波纹自格拉海德身上发出,探测到十米开外的人影,正当萨拉查身形显现,十六道光剑瞬间刺透他的身体,幻象又破碎了。格拉海德仿佛早知如此,回身迅速闪过几道黑色光线,向侧面挥出几道闪电。萨拉查用风刃将其击飞,双手一合,地面立刻变成泥沼。格拉海德高高跳起,脚踏风刃,刺向萨拉查。
两人你来我往,节奏也越来越快。开始小蛇们还能看清楚,渐渐只能看到闪动的黑影,最后只能看到绚丽的魔法效果,至于两人谁强谁弱,都是一团雾水。即便如此,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这两人不论哪个都比他们强百倍千倍,比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要强,至于与邓布利多和黑魔王相比,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小蛇们不知道,有人却知道。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斯内普的黑色长袍隐隐闪动,他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战的两人。即便以他的大脑封闭术水平,都无法压制眼中震惊。战斗中随心而发的无声无杖魔法,永不枯竭的魔力,灵敏的感知和反应,精准的掌控和判断,更别提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魔法,这已经不是天才或妖孽可以形容的了。斯内普感到遍体生寒,这样强大的战斗力即便是黑魔王都无法企及。这样重大的变数会对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他不知道,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未必知道。
且不论观众们心中的想法如何,决斗的双方终于在一次碰撞之后停下了动作。光华散尽,众人这才看清场中的情形,萨拉查的左肩被划了一道口子,长袍正被迅速染红,而格拉海德则单膝跪地,左手捧着腹部,鲜血流了一地,右手的匕首上也滴着血。小蛇们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但当事人却都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格拉海德甚至在心中想:“萨拉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专找那种地方下手,幸好我躲得快,要不他以后的性福生活岂不是没了着落~~”
格拉海德边想边缓缓起身,手上泛起淡淡的白光,伤口很快恢复如初。萨拉查此时已将场地恢复原状,对目露关切的德拉科摇了摇头,转身向寝室走去。“喂,等一下呀!”格拉海德快步追了上去,治好了他的伤处,顺势搭上他的肩膀,萨拉查这次并没有甩开。
小蛇们纷纷用崇拜和敬畏的目光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但斯内普心中的震惊却比之前更加强烈,一个词直接在他脑中炸响:白魔法!
白魔法已经消失千年了,最后一位白巫师也是最强大的白巫师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传说白魔法只流传于少数的纯血白魔法世家,能够瞬间治愈疾病、恢复伤势,更有甚者说白魔法能够让死人复活。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白魔法的逆天以及在战斗中的重要作用却是毋庸置疑。可是……格林德沃会白魔法?!这真是天字第一号玩笑。不过现实就在眼前,斯内普觉得这个世界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