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店套房内,服务生送上红酒,许美欣穿着一身休闲装轻笑着道,“今晚我总算没有流落街头,还有你们这群好友陪伴!我就先干为敬!”
说罢,将一整杯红酒皆是喝掉,双颊顿时染上两朵红云,模样娇美动人,而那一颦一笑间,却有种说不出的英气。
安宁亦是轻笑一声,干掉杯中酒,擦着嘴角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是雅人,咱们也就不管什么雅不雅的了,痛痛快快的喝!”
肥鱼烟鬼和吕克见状哈哈大笑,肥鱼笑着叫道,“安帅说的对!咱们都是些粗人!”
“什么粗人!咱们这叫武人!就行他们文人受人尊重能干大事业?咱们玩武的自然也能!”大烟鬼仰头一笑,便把杯中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说实话,今天,他才找到了当年那种热血!那种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情!
那时候,每当大战告捷,他们也会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的喝上几大壶!
众人均是满怀豪情,擦掌磨拳的等着跟安帅在现世大干一番!他们就不信了,在末世都能杀出一番天下的他们,回来以后就只能混吃等死,受着时代的束缚!
这一晚,相聚的几人喝得畅快淋漓。
这一晚,距离与罗欣相见,还有二十三个小时。
第二日,安宁中午才回到家中,免不了被安妈妈一顿牢骚,“安宁,大清早出去干嘛了?打电话也不接?”
好在,在安妈妈的印象中,安宁还不是那种会在大半夜偷偷溜出家门的孩子,所以此刻她压根没想到安宁在昨晚半夜便跑了出去,至于没接电话,是因为喝多了在酒店睡的正香。
安宁有些尴尬的笑道,“出门见了个朋友。”
安妈妈顿时狐疑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安宁顿时愣了愣,笑着摇头,“哪有!妈您别瞎想,就是去医院看了看王晓晓。”
“那孩子好点了吗?撞人的司机怎么说的?”安妈妈好奇的问道,如果安宁不说,她还真就忘了这事儿了。
安宁笑着说,“没事,过段时间差不多就能下床了,那个司机……赔了点钱。”
安妈妈顿时点了点头,又问道,“跟那孩子家里联系上了吗?”
安宁点了点头,“联系上了,不过爸妈工作都忙,家里离的比较远,所以暂时过不来。”
安妈妈顿时眉头大皱,“什么家长呀,孩子都被撞成那样了还不过来看看?对了安宁,晚上跟妈出去吃个饭。”
安宁疑惑,安妈妈告诉她,是专门宴请那位给她找了工作的老同事,安妈妈要好好谢谢人家。
安宁顿时释然,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安宁与母亲来到聚友大酒店,这是S市的一家中档酒店,条件干净,坏境雅致,最有趣的特色便是服务生都是穿着溜冰鞋为客人上菜。
在这里吃上一顿,怎么也要三五百块,对于安妈妈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
进了酒店,服务生将安宁母女带进包厢,不一会,那位王阿姨便带着儿子过来了。
见到房间中的安宁后,那王阿姨上下打量了她半晌,笑着赞道,“真是大姑娘了呢,许姐,你家姑娘有对象了吗?”
面对对方如此问题,安妈妈也是一愣,随后打量着王阿姨身后的高大男孩,笑着道,“还没呢,这孩子一天天就知道在家呆着,哪有机会交男朋友?这是你儿子斯阳吧,这么大了?”
那王阿姨体型略胖,看起来很是富态,长了一对笑眼,胖胖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却令人感到有些虚伪,“是啊,正好比你家安宁大两岁呢。”
安宁看到对方也愣了愣,印象中,小时候因为母亲跟王阿姨走得近,她跟这个王斯阳也经常在一起玩呢,只是都能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王斯阳的父母同姓,都姓王。
不过安宁却不太喜欢这小子,小时候就是个淘气包,经常欺负同龄的小女生,人不老实。
而现在的王斯阳,却是身材高大,人也十分英俊,他笑着对安妈妈道,“安姨好,安宁,还记得我吗?”
动作神态大方得体,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很容易博得少女好感。
安宁微微一笑,“斯阳,好久不见。”
那王阿姨就笑着道,“安宁真的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要是真没对象啊,给我做儿媳妇怎么样?”
这话是对安妈妈说的,而安妈妈闻言更是笑了起来,不过侧目看着安宁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就转头对那王阿姨道,“孩子的婚事我可不敢擅作主张,你还是问问孩子们的意见吧!”
王斯阳抢先埋怨道,“妈,出来吃个饭,您看您都说什么呢?我和安宁以后可就是同事了,您整这么一出,以后一起工作不是找尴尬吗?”
王阿姨顿时哈哈大笑着说,“是是是,反正孩子们日后在一起工作,要是真……哈哈,也有的是机会!”
安妈妈闻言惊讶道,“斯阳也在医学院大专当老师?”
“我们斯阳这些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教大专英语呢。”王阿姨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大有越看越喜欢之意。
安妈妈自然是好通夸奖,而后众人点菜就餐,王斯阳在饭桌上表现得十分得体,只是临到饭局结束,王斯阳开口问道,“安宁当过兵?”
安妈妈和安宁都是一愣,前者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王斯阳便道,“安姨,我有几个好朋友是当兵的,我刚才观察安宁有些小动作和吃饭时的神态举止,越看越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呢。”
他这话可没一点赞美和取悦的意思,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他本就是个观察细心之人,刚才留意了一下安宁的动作神态,那种偶尔流露出的淡漠与铿锵之势,的的确确与军人无异。
安宁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我没当过兵,不过我的朋友确实有很多军人,可能是呆在一起时间久了的缘故。”
安妈妈转头疑惑的望着安宁,她什么时候有当兵的朋友了?
王斯阳顿时笑着岔开话题,他的风趣幽默令桌上其乐融融。
晚上,安妈妈和王阿姨要去商场逛街,老姐们说是许久不见有话要说,便让王斯阳送安宁回家,而安宁在走出饭店后看了看时间,转头对王斯阳道,“我还有些事情,你就不必送我了。”
王斯阳微微一愣,他从美国回来,人生的帅气,又风趣幽默,自从回国以后跟女人打交道无往不利,他本以为安宁会很高兴与他独处,没想到安宁出门便借口离开。
还不待说话,安宁已经微微一笑,抬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甚至连个联系方式也未来得及留。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之内,王斯阳哑然而笑,这个女孩子倒是很有个性呢,而且她的身上,似乎有种……冷冷的感觉,不是气质冷然,是那种说不出的,好似自然散发的……寒意。
夜凉如水,因为地处北方,所以冬日的夜里气温已经低达零下十几度,十分的寒冷。
但安宁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里面着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牛仔裤。
这样的装扮,在如此寒冷的夜狸着实有些美丽‘冻人’。
不过她是寒冰体制,本身就对于寒冰有着超乎寻常的抵抗力,而她多年杀戮加上自身体质问题,难怪会让细心的王斯阳感到一股寒意。
米亚酒吧并不是很大,但每日的营业额也高达十数万之多,而今天,酒吧却是意外的停止营业,让特地在下班后赶来欢聚的客人失望而归。
安此刻,酒吧内数十号人员齐聚,年轻男子坐在酒吧楼梯间擦掌磨拳,抽烟低语,他们并不认为今晚会打起来,因为在东区这片地带,很少有人敢跟他们老大公然叫板。
今日若是对方真的来了,也必定被这样的场面镇住。
酒吧老板是一位面色威严,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此刻他坐在酒吧里间,与外面这些小青年口中的大哥张岭坐在一起。
而伍亮,此刻规规矩矩的站在张岭身后,他心中有些期待梁贵他们能来,因为今日的事情起因可都在他,要是梁贵他们不来,白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要被怪罪的人可就是他。而且他有种预感,那个梁贵,好像要干出大事。
当然,除了预感到梁贵他们要闹出什么轰动的大事,伍亮更希望今夜大哥可以给他报仇,低头看看自己缠满了纱布的右手,伍亮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八点一刻,张岭看了看手表,那酒吧老板沈学义便皱着眉头开口道,“老张,那些人真的会来?搞出这么大阵仗,可影响了我一天的生意。”
张岭微微一笑,他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笑起来也并不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相反,会让人感到一股冷意,“沈哥,既然他们昨天打了人,也放了话,我们就得等不是?”
说罢,笑容变得森然恐怖。在这东市,还没人能白白打了他张岭的人,如果今天对方不来,那么明日他就会派人要了他们的命,别忘了,那个梁贵的老窝他还是找的到的。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吵杂之声,张岭挑了挑眉,伍亮便自告奋勇的说,“大哥,我出去看看!”
说罢快步走到门口,正有一名小弟跑过来报信,二人险些撞在了一块,那小弟开口就道,“大哥,伍哥,人来了!”
伍亮顿时眼睛一亮,真的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而后转目看向张岭,“大哥……”
“去吧。”张岭挥了挥手。
伍亮知道,道上的人都要个面子,这时候就出去岂不是落了面子?再者说,等到外面那些小弟把那帮人都摆平了再出去,才更有面子不是?
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伍亮仍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果然见到了昨天的三男两女,伍亮皱眉,就他们五个人?虽然身手好,但也架不住人多吧。
大厅内灯火通明,小混混们一个个擦掌磨拳的看着安宁一众人,眼神中一片桀骜之色,如同驯不服的狼崽子们,不知何时就会扑上去群起攻之。
因为安宁不便露面太过招摇,所以仍旧是梁贵打头阵,站在前方,当他看到手缠纱布的伍亮,就笑着道,“你们老大呢?”
伍亮看了梁贵一眼,又下意识的看了站在后面的安宁一眼,那个少女昨儿个给他的印象颇深,尤其他最后防话明天要来,伍亮看得出,梁贵对她也是马首是瞻的。
他也呵呵一笑,对梁贵说,“我们老大忙着呢,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吧,我说梁贵,你小子倒是有种!今天还敢过来?”
梁贵上前一步,“老子为什么不敢过来?”
那伍亮顿时扬了扬下巴,示意梁贵去看那满屋子的年轻人,少说也有四五十号人,而且各个手拿片刀,这阵势确实足够唬人。
谁知梁贵看也不看,对那些虎视眈眈的年轻人完全了无视了过去,“昨天不是告诉你小子了,老子今天来收场子,让你们老大痛快滚出来跟我对话,老子不跟你说。”
言罢,伍亮戏谑而笑,“收场子?就凭你们几个?”
“看不起我们几个?”许美欣站出一步,微微一笑。
她一说话,全场那些小年轻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口哨,目光戏谑,完全没有将几人放在眼里。
许美欣顿时脸色一沉,而一旁的肥鱼却按捺不住了,他一把踹翻旁边一张桌子,嘴里叫嚣道,“干他姥姥的!我说老烟枪你废什么话!”
他这一动作,顿时点燃了周遭年轻人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的怒火,当即有人叫骂着冲了上来,一脚踹向肥鱼,“个死胖子!我操你妈的!”
肥鱼见对方来势哈哈一笑,身形稳稳的后退一步,口中大喝道,“好!”说罢,一把扣住了年轻人飞上来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