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陆小晚在江小司的身体里痛苦尖叫着,她不明白江小司的意识和精神力为什么突然间变那么强大,几乎将她整个扯碎了,却又被沈漠的符封住,逃不出去。(喃喃骂着早知道就不招惹僵尸了。
“导师,你没事吧?”江小司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右手,急得眼泪哗哗。RH-的香味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向上生长的獠牙。何况那血还是沈漠的,一下子流出那么多,比平常的更是诱惑了千万倍。
可是看着沈漠苍白的脸,担心终归还是胜过了贪婪。她扶着沈漠,想要解释,却一头雾水,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被陆小晚附身了。”
江小司见事情至此,脑门上还贴了个符,隐约也猜到了些。
“你没事吧?现在怎么办?”
“我没事。把这个吃下去,她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你扶我回去。”
江小司接过沈漠递来的瓶子,倒了一粒药服下。只恨不得自己个子再高一点,可以背他。
强忍着*,检查了下沈漠伤口,确定虽靠近要害,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从浴袍上扯了一截帮他扎住止血,结果浴袍更短了。
四下张望了一下,深夜小区里,人没几个,有刚刚也被这边的动静吓跑了,而且根本打不到车。
江小司满手粘腻,心头越是紧张担心,反倒镇定下来了。看不远处车棚里停着几辆自行车,便跑过去,在垃圾堆里找了根生锈的铁丝当作工具去开人家的锁。
沈漠靠在路灯下,一手捂着伤口。看着江小司拉得长长的影子,她的额头还贴着符纸,总是遮住视线,便一边动作一边嘴巴不停的吹啊吹的,样子滑稽极了。不由得竟笑了起来,引得伤口作痛,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可惜江小司太专注没看见,她也不会相信沈漠这个时候反倒有心情笑。
好久没练,手法都生疏了,再加上看着手上的血微微有点颤抖,好半天才把锁套开。江小司扶沈漠坐到后座,沈漠手自动的环上她细小的腰身,顿时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一般,很安全很温暖。可是江小司很快便感受到了湿热,那是沈漠的鲜血浸透到她的背上。
“抓紧了。”
江小司飞快的骑着脚踏车,满头大汗。符纸被她在脑门上卷了个卷,看上去更滑稽了。她一面吞口水,一面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血。
沈漠呼吸平稳,并不像伤得很重的样子,只是失血过多,没什么力气。他点了几处穴都没能止住,江小司心里明白是因为自己指尖有尸毒的缘故。
沈漠知道江小司现在一定很内疚很自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伸手擦了擦她鬓边的汗水,吓得江小司差点没把车骑到沟里去。
“累不累?”
“不累,路那么平。不过一会回去就得靠你自己走了,谁让你好端端教职工电梯房不住,跑去住山上。要不要我打电话让蔻丹过来看一下?”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跟她说,影响我做长辈的威信。”
江小司噗嗤一下笑了。
“江小司,你老师没教过你不可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么?”
“没教过,你要不满意以后可以给我上上思想品德课。”话说出口,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没有以后了,连忙又道,“我赶明让月依帮我把车送回去,我又不稀罕,我家小强可比它气派多了。”
“小强?”
“就是我那辆电动自行车啊,它可厉害了,被我老爸改装过,驮着我跑十万八千里都没问题,所以我给它取名字叫小强。”
沈漠无语,晚风轻轻吹着,月牙儿在云里钻出钻进,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这时的桃源市很美很安静,竟叫他有些昏昏欲睡。头慢慢靠在江小司的肩上,想到她要搬走,心头竟隐隐抽痛。
“江小司……”
“什么?”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闭上眼睛,江小司不长不短的头发在风中飘飞,不时扫过他的脸,带着一股草莓洗发水的香味。
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总算到了T大,江小司扶着沈漠往山上走,看着一路上滴的血不由感叹真浪费,要是能拿个碗跟在后面接着就好了。
回到住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沈漠躺在床上任凭江小司帮她包扎。
有了药物江小司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之后实在饥渴难耐,跑到浴室把手指上的血一根根舔干净。不然被诱惑了一晚上,说不定一个忍不住就朝着沈漠扑上去。
沈漠鲜血的味道,比她之前喝过的任何血都要鲜美,她的每根神经都在兴奋的战栗着,真怕自己从此上瘾。
脱下满是鲜血的浴袍留念,她随便洗了个澡,但是要保证符纸不被水打湿,还是好半天才从浴室出来。见桌上摊得十分凌乱,沈漠是个多少有点洁癖的人,家里很少这个样子,她走过去一看,全是些有关梅宅天府,还有上次塔墓的资料。沈漠正在查梅辛,紫印纹章应该也在他的手里。
不过这些她以后都管不着也帮不到了,江小司内心深处知道老爸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应该在还没对沈漠泥足深陷的时候离开,不然再晚就走不掉了。且不说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的身份,自己一直长不大的模样,又能给他些什么?
她以前极力撮合雨晨和老爸,可是雨晨总是害羞胆小不敢太主动,她恨铁不成钢,雨晨就说,他们的生命太长,没必要争什么朝夕,如果表白会给老爸带来烦恼,又没有信心一定给对方幸福,何必冒那个险呢,只要能一直在身边就很开心了,
江小司以前不懂,现在有一点了解了。她总考虑的是沈漠怎样才能喜欢她,却并没有想过,喜欢上自己对沈漠好不好,值不值得。
江小司低头看着沈漠的睡颜,看着他的薄唇,心头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又是难过。
慢慢靠近,却听沈漠眼睛也没睁,翻个身子,难得的慵懒道:“不要偷亲我。”
江小司顿时双脸通红,气鼓着腮帮子。这时门铃响了,江小司估计应该是江流来了,她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一会沈漠肯定要捉出陆小晚的魂魄,自己没带珠子,到时候身份就会穿帮,她不能在马上要走的时候前功尽弃。
江流走进来先把珠子给她挂上,见她脑门上贴着符,不由有些好笑,还真有点像僵尸片里演的。
沈漠此时已起身出来站在门边,手里拿了面专门收魂的镜子。
“导师你怎么出来了?”江小司见他脸色依然苍白有些担心,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以后不该叫导师了。
“我没什么大碍,先把陆小晚逼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你再休息一下,天亮再说吧。”
沈漠摇头,眼睛看了看江流,江流便伸手取了江小司额头上的符。
二人凝神提防,陆小晚却没有趁机逃出来,她方才受创太大,此刻要死不活的蜷缩江小司的身体角落。然后被沈漠用镜子一照,吸了出去也毫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