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量尺寸不过是三两下的事,却没想到来来回回量了好多遍,颈部,肘部一些细节的地方也不放过,我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聊,吃了会儿桌上的瓜子,便闭眼打起盹来。()
“别睡着了,会着凉。”
我眼皮抬了抬,却是舒春雨,他既然还在,看他的样子,我想起我原来那个时代,那些等候女友试衣的男士,分明一副无聊相,却还是耐心等着。
“你还真有耐心。”我打了个哈欠道。
“做嫁衣当然要做的称心点。”他随口答,见我前面盘子里的瓜子快吃完,便把自己手边的瓜子盘也移到我面前。
“果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我像唱戏一样说着,同时抬起袖子在眼角擦了擦。
他漆黑的眸看着我在那边装模作样,嘴角微微扬了扬,难得的给了我一个好脸色。
我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里剥,剥了一堆瓜子仁,然后一骨脑儿全部塞进嘴里嚼,说不出的美味,边嚼边很随意道:“既然要娶她为妻,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只是当时你对我,为何只知道用刀割我的手呢?”我这老婆是不是也太命苦了些。
舒春雨本看我美美的吃着,听我这么说,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当时情况紧急。”言下之意,对我动刀是应该的。
真是无情啊,我心里叹,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心里还是凄凉,头摇了摇不去想它。
抬头去看那两位量尺寸的,赵裁缝已经放下尺,看来是量完了。
忽见赵裁缝转过头来,对我笑道:“大奶奶,这里有几副花样,却定不下来到底用哪一个锈嫁衣,您眼光一定不差,不如过来帮着挑挑看。”
我哪懂这些东西,再看胡清清的脸色也没有要我帮着挑的意思,正想拒绝,却听旁边舒沐道:“你自己做嫁衣时必定看过很多花样,不如给些见意。”
我做嫁衣时?我呸!我哪知道这事,当时我还没到这里来呢,而且我还是傻子好不好?但又不能说什么,心想既然让我挑那我就挑给你们看。
那些花样无非是喜啊,凤啊,什么的,现代人眼里看来特俗,古人看来特喜气的东西,但嫁衣也无非是这些图案,我将那些花样看了一遍,随意挑了一个:“就这个吧。”
“大奶奶真是好眼光!”赵裁缝那女人马屁适时送上。
“这个不好。”胡姓女人却不满意。
“呃……”气氛有些尴尬。
胡清清似没意识到,看了那些花样一会儿,才道:“我想这些花样都不用,用我家乡嫁衣上用的图案。”
“既然有花样那就再好过。”
“但是那些图案普通,远没有眼前的这些喜气,不知合不合规矩。”胡清清迟疑了下
“合,合,能做锈样的,定是吉祥如意的图案,当然合规矩。”赵裁缝应该改名为马屁赵。
“图样我带来了,你看看吧。”胡清清自怀间拿出一张纸递给赵裁缝,那女人马上接过,看起来。
我有些生气,既然已经决定,那还叫我挑什么,侧头看了眼那张纸,纸上的图案甚是古怪,不是具体的物体,倒像是现代的抽像画,这预示着吉祥如意吗?我实在看不出。
“这个……”赵裁缝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但还是道,“好,就照这个来锈。”
不过,她还没忘记这里谁最大,便又走上几步,把纸样摊到舒春雨面前,道:“大主子没意见吧。”
舒春雨只看了一眼,道:“就用这个吧。”
我远远地看着那纸上的图案,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却瞧不出端晲,本想再看几眼,却被胡清清收起来,递给赵裁缝。
不看就不看,我心里切了一声。
胡清清量完尺寸,也选定了花样,该是要走人了,舒春雨也站起来,我心想,还真是殷勤,以为他们就这样离开,胡清清却忽然走到我面前。
我微怔,看着她。
只见她摘下颈间的珍珠项链道:“他们都说这是慕容家送给长媳的,其实这只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小玩意,我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不要了,送给你吧。”说进塞进我手里。
我更奇怪,这算什么意思?示威?摆阔?简直莫名其妙,我本想不收,后来一想,她敢送,我就敢收,回去磨珍珠粉也好。
便笑道:“谢了。”便戴在自己的劲间。
胡清清怔了怔,瞪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我看到舒春雨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与胡清清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