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大局,难道这女人在我们阿修手中就不行吗?我就不明白既然抓来了,谁看管她有什么区别?”
“月姑说的是,谁看管她都无所谓。(女人的意思,却又像反过来说她不该随便抢人。
那女人当然听出来,表情变了变,冷哼一声。
我在旁边看热闹,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窝里斗。
看他们你来我往了一会儿,忽见小丁朝我招招手:“小昭,过来。”
我是狗吗?我虽不喜欢刚才那个牢房,却也不想被他挥之即来,正犹豫,却听那边的变态女人叫道:“慢着。”
我一愣,莫非反悔了,转头看她。
那女人很优雅的拍去身上飘到的花瓣,声音却阴冷:“柔儿,那日在慕容山庄你的匕首好像伤到了你的弟弟,狼王送你们这对匕首可是希望你们兄弟同心的。”
“是千柔粗心了。”小丁面不改色。
“粗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旁边的耿修跳出来。
“沉不住气的混账东西!”女人沉声吼回去,耿修顿时咬牙噤声。
女人却又忽然轻轻的笑,笑的极美,纤细的手指抚过自己儿子颈间那日给小丁割伤留下的伤痕,道:“你说,该怎么办?兄弟同心啊,怎么就不小心割伤自己的弟弟呢?我这做娘的看着真是心疼啊。”说着竟举起袖子轻拭自已的眼角,方才的笑成了绝美的哀,当真是美极。
我在旁边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并不是被她美色,而是她赛过金凯利的变脸速度,一个字,强!
小丁却笑了,笑得丝毫不逊那女人的绝美,细长的眸溢满妖气,让人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只听他道:“要月姑不心疼还不简单,”也不知他手中何时多了把匕首,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手中的那柄匕首便直直的往自己的左肩插进去,没有一丝迟疑,似完全不是刺在自己身上,“这样,不知月姑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他仍是笑,血自他的左肩滴下来,他犹如未觉。
我完全被这一幕怔住,看着他肩上的伤,连呼吸也几乎忘记,然后自心底,一股强烈的疼痛渐渐漫延开,我的眼用力眨了眨,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让那锥心的痛逼自己叫出声。
我的毒发了。
那女人又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却又在瞬间冷下来,口中道:“这次算你狠。”几个字自唇齿间吐出时带着浓浓的恨意,几乎似要把小丁一口呑掉。
小丁仍是笑。
女人终于甩手而去,精致的小院里只剩下我和小丁。
“啊!”我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人跪倒在冰冷的石彻地面上。
小丁没有动,看着我伏地挣扎,好久才听到他,轻轻冷冷的一句:“小昭,你真是让人操心。”
然后身体一轻,人被他抱了起来。
就如奇迹般,身上的疼痛莫名的轻了几分,我喘着气瞪着他,那匕首仍在他左肩上,伤口因为抱起我的缘故血流的更凶,而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另一股疼痛涌上来,我忍不住蜷起身子,咬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不想让他看到我太狼狈的样子,渐渐地嘴角有血淌下来,我几乎就要脱口惨叫。
“很痛苦吧?”一个声音近在耳边,小丁的唇贴着我的耳廊,呼出的热气直接灌进我耳里,“是不是想我救你?那你还要不要再对我顽抗?”
我忍不住打了个机灵,他又在逼我,拿珏儿的命来逼我,拿我毒发时的疼痛来逼我。
“我不……”我听到我咬牙切齿的吐住两个字,然后,身体猛地被抱紧。
“你不?你不是什么意思?”小丁步步紧逼,“我只要你乖乖的,你却说我恶心,小昭,我真的让你这么恶心吗?
他在报复,在报复我对他不理不睬,报复我说他恶心,他在等我向他求饶,就如我第一次毒发时他逼我听他话一样?可我偏不让他如意,却已说不出话来,人挣扎着想从他怀中脱离,他居然任我挣脱,我的身体失了依脱,当即便跌在地上,也不觉得痛,因为体内的疼痛远胜于此。
我在地上痛苦扭动着,如吸毒者毒隐发了一般,狼狈不堪至极,小丁就站在我身旁,看着我垂死挣扎,动也不动,我几乎就能想像到他嘴角挑起的冷笑和眼中的冰冷,我知道,他仍是在等着我求饶。
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将我的神志渐渐吞噬,心向着一个冰冷的方向滑,不断有人的声音从我的脑中闪过:
“大哥要你不要再弄伤自己,咬自己的手腕了。”是珏儿的声音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当作筹码,珏儿的病会治好,你的毒,慕容世家也会治好,我发誓。”是舒春雨的声音
我等不到你们治好我,我现在不仅想咬自己的手腕,甚至想死,我不是意志坚强的人,我只是一介小老百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我根本忍不下去。
之前我说过我怕死,怕死的要命,但人到此时就算有人生生的在你身上割一刀你都不会觉得怎么样,死的恐怖已经被身内的疼痛消磨殆尽,只要能减轻疼痛,只要能不痛,要我怎样都可以。
“以前有个中‘情豆’的人因为抵不住疼痛的折磨,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那是小丁的声音,不是他现在在我耳边说,而是第一次毒发时这句话已烙在我的心里。
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痛?咬舌是不是人都会死掉?死掉?死了又怎样?我觉得心里的某个禁忌被冲开,死亡忽然不再可怕。
而同一时间,牙齿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并且用力的咬下去,一股带浓烈血腥的液体在我口腔内散开,似有无尽的黑暗朝我劈头盖脑的袭来,死亡还来得真快,我心里冷笑着。
耳边似有人在叫我,然而我的嘴被用力塞进了什么东西,迫使我不能再咬下去,意识却仍在渐渐消失,我想我应该就要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