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起床,喜娘和丫头忙着替我梳洗打扮,我如木偶一般,任她们对我上下其手。()
“都出去!出去!”有人吼着一路冲进来,撞翻了椅子,桌上的水果被掀翻,滚了一地,“出去,都出去。”来人将屋里的人一个个往外推。
我坐着不动,看着他的一脸的怒意。
“是不是你把慕容珑藏起来了?是不是你跟我娘达成了什么协议让慕容珑消失?”耿修恶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臂,手上的力量近乎将我的手臂捏碎。
“我只是个囚犯,凭什么和你娘谈条件?慕容珑不见了吗?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忍住痛道。
“你知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我杀了你。”他松开我的手臂准备来掐我的喉咙。
“掐死我,你永无翻身之日。”我闭眼任他掐。
却迟迟没有掐上来,我睁开眼,只见他的手停在我的喉咙前不动,心里不由一阵冷笑。
“你找慕容珑是想让他冶病吧?”看他眼中一愕,我凑近他道,“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像个男人?雄风不再?而且还会痛?”
他更措愕,停住的手复又掐住我的喉咙,怒道:“是不是你做的?和慕容珑合谋?”
他一脸杀意,手上却并未用力,显然是惮忌我刚才说的那句:掐死我你永无翻身之日。
我笑笑拉开他的手道:“合谋又怎样,现在除了我知道怎么治你的病,无其他人可医。”
“你……!”
“别试图找慕容珑,她的确被你娘藏起来了,因为她不喜欢你的不良嗜好,”我信口胡诌,道,“过了今天你就是附马,难道你还想拉个男人做你的陪嫁吗?”
“你先解我的毒!”他全不听我这一套,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只想快点解了。
“要解毒简单,你只要替我做件事。”
“你敢要挟我?!”
“那随你便,你爱做不做,对了,”我笑笑,“我听慕容珑说,这毒若不及时解,以后可能再也解不了,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他脸上抽搐了下,盯了我半晌,忽然用力掀了我一巴掌,怒道:“你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人治,就算不是你,慕容珑也能治,我定能把他找出来。”
我眼冒金星,觉得一口牙都要给他打下来,却仍在笑:“那你就找慕容珑吧,待会儿别后悔再回来找我。”
他“哼”一声,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道:“等我找到慕容珑,看我怎么治你。”
我拿起桌上的凤冠直接便朝他砸去,他已出去,凤冠打在门框上,珠花溅了一地。
好痛!我终于捂住脸,眼泪都下来,心里恨恨地回想着被打巴掌的次数,我一定加倍奉还。
婚礼未开始,便已闹开,马上,月白衣也知道了慕容珑和珏儿失踪,只是婚礼对她才是头等大事,也不动声色,只等着婚礼完成再说。
我穿着喜服,戴着刚修补过的凤冠,让喜娘扶着走进前厅大堂,并没盖喜帕,只是用红丝巾遮住口鼻,我不知这是此地风俗还是有意要遮我肿起的半边脸。大堂里站满了人,我皆不认识,只识得人群中的小丁,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一身红衣被耿修牵着。
耿修满脸的不甘,但迫于月白衣的压力,也不敢发作,只是握住我的手死紧,
“你弄痛我了。”我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手在他手中挣扎着。
他仍是死握住,“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他忽然说。
我一怔,脸上却不动声色:“怎么?找不到慕容珑,妥协了?”
“我娘根本不知慕容珑的下落,你是不是和耿千柔和谋将他放了?”
我一笑,总算变聪明了,也不答他的话,反握住他的手道:“我要你……”顿了顿,“我要你告诉我,失心之药怎么解?”我本想要他不要与我拜堂成亲,却忽然改了主意。
耿修一怔:“失心之药?”
“你可听说过?”
“这是本门的圣药,你问这做什么?”他答。
“怎么解?”
他瞪我一眼,显然觉得我忽然问起这种药很是奇怪,正要说话,却听有人喊:“夫妻拜天地。”
我这才想起正事,把脸上丝巾一扯,叫道:“这堂我不拜了。”
全场哗然。
“你敢?”月白衣冲上来,一脸怒意。
“有什么不敢,”我把头上的凤冠也拿下来,碰到脸上的伤处,顿时一阵疼痛,便指着那红肿道,“你儿子如此对我,我为何还要嫁他?”
月白衣气极,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手一扬,准备有样学样朝我另一边脸招呼过去,我一急,故意叫道:“耿千柔,你快来救我。”
我这么一叫,全场的注意力立时转到了小丁身上。
“原来是你在从中作耿,柔儿你还真对得起我?”月白衣准备挥向我的手,直指耿千柔。
耿千柔仍在笑,摸摸鼻子走上前,却是对着我道:“没想到公主在这种紧要关头竟会想到在下,真是让在下感动不已。”
我面无表情,心想是你要我不要嫁给耿修,难道你就在一旁看好戏吗?自然要把你也拖下水,手指拔着凤冠上的珠花,道:“我觉得喜欢的人还是你,所以决定不嫁他了。”
“当真?”他笑,问的却认真,似乎我这句话对他相当重要。
我一怔:“当真。”
“那你是想嫁我?”
“耿千柔,你放肆!”我还未来得及回答,月白衣怒喝一声,绝美的脸因为愤意竟有几分狰狞,却又忽然轻笑,“我月白衣娶这个媳妇,可是狼王允了的,怎么你不服气吗?”
“不敢。”小丁面不改色。
月白衣哼了声:“我今天请你来观礼是抬举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让狼王知道,饶不了你。”
“不敢,”小丁仍是那句不敢,边笑,边抬头看着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我看新娘似不太乐意啊。”
这个王八蛋!我刚把烫手山芋抛给他,他又反手抛回来了,不是他要我不要嫁给耿修?若自己只作无辜,让我一人大闹婚堂,恐怕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是个人质,说不嫁就能不嫁吗?
果然。
“她乐意,她怎么会不乐意?你说是吗,公主?”月白衣此刻的脸又狰狞了几分,威胁的成分在眼中再明显不过,若我敢说个“不”字,她就不是像刚才只是想打我一巴掌而已了。
我有些踌躇,主动权在小丁手中,他说让我不嫁我便只能真的不嫁,但眼前的月白衣也不是好惹的,我恐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我看向小丁,他仍是气定神闲,似乎也像众人一样,关心着我这句“是”与“不是”的回答,打定主意让我今天独唱悔婚大战,自己绝不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