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孤影算是见识了小郡主的风采,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最终只得忍下,说了一句:“果然是当郡主的料。”
“哎哟,瞧瞧,小脸都哭花了。老臣已经处置他们了,这下应该开心了吧。”穆从之帮玉琪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好言哄道。
“不开心。”玉琪凝撇嘴,“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和娘下地,还会下水捉鱼,和小朋友斗蛐蛐,闲的时候,娘还会教我看书识字。可是现在,我出去了也没人陪我玩,看书也没人教我认字,穆叔叔又不能经常来陪我。就算是今天,穆叔叔也肯定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穆从之被玉琪凝说穿了,神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然,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琪凝挣扎着从穆从之臂弯里滑了下来,小步迈进屋,很快就拿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出来了,递到穆从之手里:“穆叔叔以后可不要再随便把官印放在身上了,要是弄丢了,皇上会怪罪的。穆叔叔有事就去忙吧,我要睡觉了。”
穆从之正想叫住她,玉琪凝却一溜烟跑进了屋,关上了门,满院春色也因玉琪凝的离去显得黯然失色。
穆从之低下头有些内疚,朝一旁傻站着的燕儿交代了两句:“燕儿,好好照顾郡主。”
“奴婢会的。”
等穆从之走后,院子里暂时无人,静汐和独孤影便趁这个机会溜过了院子,绕到了东厢。
东厢和之前的地方相比,迥然不同。从院外开始便有侍卫把守,层层守卫,密不透风。独孤影不禁捏了把汗,这么多人,怎么进去?
倒是静汐,整理了一下衣服,居然大摇大摆地站起了身子,独孤影吓得一身冷汗,一把又将静汐拉到假山后躲起。
“你怎么能站起来,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静汐淡淡地笑了笑,取出一块腰牌,上面的“晋”字异常显眼:“有这个在,怕什么?这可是我那天趁玉皓辰不注意偷来的。”
独孤影嘴巴张了半天,惊讶不已:“晋王的腰牌!厉害厉害,害得我瞎担心了一通,看来静妃娘娘也很有做小偷的天分。”
静汐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引起了守门人的注意:“什么人?”
两人闪出身,静汐递过去的腰牌,守卫的头头狐疑地看了下:“今天不是王爷的大喜之日吗?怎么会突然要提审此人?”
静汐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深邃:“王爷没说要提审此人,只是想把他带去喝喜酒,沾沾王爷的喜气,特命我们过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对此人的重视,就算是软禁那也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王爷大婚,又岂会少得了他呢。”
“这……”那人还是不放心。
“这什么这啊,难道这腰牌还能有假吗?还不赶紧快点,耽搁了王爷的喜宴,你担待得起吗?”独孤影沉着脸吼道。
“是,是,二位稍后,我们这就带人过来。”那人也怕开罪了晋王,又看腰牌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静汐第一次见到了窦祖年,见到这个在她身上下毒,掌控着她生死的人。
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发,几条皱纹在脸上横斜交错,目光炯炯有神,乍一看上去,仁厚宽容,慈祥温和,有点像教书先生。除了手脚上戴着镣铐,倒看不出有什么被折磨虐待的痕迹,想来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窦祖年的目光落在静汐的身上,四目相汇,彼此的身份早已了然。
“老头儿,算你运气好,今天王爷大喜,请你去喝杯喜酒,快走快走,别耽搁了哥两个喝酒。”独孤影装腔作势,推搡着窦祖年往外走。
“姑娘好胆量,连晋王府的别院都敢闯!”窦祖年拖着沉重的镣铐,缓缓移步,镣铐的声音在宁静的别院内显得格外清脆。
回眸,眸光澄澈清明,水唇微启:“我只问你一句,我身上的毒可有解?”
窦祖年张口大笑:“我既然下毒,又怎么会下有解之毒呢?”
窦祖年的脸上找不着一丝撒谎的痕迹,独孤影不甘心地追问:“毒是你下的,怎么可能没解药?如果真的没有解药,那你为什么一直骗玉皓辰有解药?”
窦祖年双手一抬:“不骗他那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你似乎倒挺有心的。”
静汐微微合上双目,心里一片寒凉,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终究是自己抱着太多的希望了。
“为什么?”
窦祖年低下头,竟有些好笑:“我要对付的人是姜缨儿和玉皓辰,我以为你就是姜缨儿。”
“可惜我不是。”
“是啊,你不是,想一想,姜缨儿算什么?在燕夏皇后的面前,就连我也得自叹不如,更别提姜缨儿了。”窦祖年眯着眼睛,精光闪现。
静汐垂眸冷笑:“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化名窦祖年,扮成走江湖的郎中来到京城。玉皓辰听说我有假死药,扮成穷小子来寻我问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说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强娶,想用假死药救心上人,还说自己的心上人叫姜缨儿,于是我就在假死药中掺入毒药。此毒无色无味,混在药里根本没人能察觉出来。我骗玉皓辰说只有我才能让喝了假死药的人重新活过来,于是就在中途等候送你而来的人,没想到我替你号脉的时候,发现你居然不是姜缨儿,你们两人压根儿就不是同一张脸,何况你还身中剧毒!”窦祖年恨恨地开口,少了刚刚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