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嘴炮其二——这是我拯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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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一声怒喝，右手的战剑骤然画圆，肉眼难见的转将空气绞成了狂风滚滚的漩涡，巨大的吸力将光带向着战剑的方向吸去，与此同时，龙狮咆哮，一道雷光笔直地轰向天使似乎空间被扭曲了一瞬，光柱骤然折向，呼啸着冲向天际
龙神斧的斧刃顺着斩龙剑的剑身向下磨去，带起了崩飞的火光，剑身缠满了绚烂的圣光力量，被龙神斧的摩擦绞成四散的光点，两把武具向外一展，将所有的圣光力量斩灭无形，凯撒一声不发，向着天使冲去，龙狮知他心思，同时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刃闪耀着冷冷的寒光，向着天使的头颅劈去
圣光的护罩骤然展开，圆球将天使包裹，这道护罩忽明忽暗，圣光的力量流动不休，看起来脆弱之极，但当凯撒的龙神斧砍在了上面，这才发现它的厉害——锋利的斧刃与护罩接触的那条狭长的区域骤然光辉大盛，似乎将所有的圣光力量灵巧而有效地集中在那里，不愧是八阶，对能量的操纵实在是锤炼到了极致
凯撒冷哼了一声，右手的战剑炸开无数璀璨的剑光，无数道攻击轰然打在了护罩不同的位置，左手的战斧继续用力，但是力量已经灵巧地向着护罩的周围散去龙狮的爪击也受到了阻碍，张开大嘴喷出了一道深紫色的雷光，雷电绞成螺旋，旋转着钻向护罩的一点，护罩顿时被打得摇摇欲坠
凯撒的方法明显是以量取胜，这个护罩的原理是集中力量，那么想办法让它分散力量——而龙狮却是截然不同，螺旋力诡异而加强劲，加上它暴虐的雷霆之力，是无往不利，这种丰富的战斗经验，实在已经不逊于任何一个七阶的人类强者
但是就算是这样，都如天使所说，七阶和八阶的差距犹如天壑，就算是世界之石对天使的力量压制十分之大，就算是凯撒之前的一轮狂暴的攻击已经在天使的身体里留下了难以迅治愈的暗伤，动用光明力量的天使也不是凯撒和龙狮能够战而胜之的
光明的力量从眼睛中绽放而出，用护罩强行阻挡凯撒和龙狮的追击，天使瞬间来到了丽安娜的身边，随手一挥，哈迪伦等人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好远，摔了个七倒八歪，光明的使者一把抓住了丽安娜，将她举起，充满了圣光的眼睛对上了女孩儿的双眸
“放开她”凯撒咆哮，龙狮吐出了史无前例的甚至凝成了黑色的雷柱，重重地打在了凯撒的身上，凯撒的雷霆之力来自龙狮，当然毫无压力，龙狮源源不断的雷霆输出反而是最佳的助力，不需要任何的战技，也不需要什么技能，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一点，雷霆之力，炙炎之火，紫炎和身体的力量合而为一，向着天使的背后轰然暴刺
护罩被彻彻底底地震散，光元素的流动性已经被紫炎彻底毁灭，剩下的力量势如破竹地轰进了天使的体内，虽然那身铠甲阻挡了斩龙之剑的突破，但是对于圣斗士来说兵器本就不是杀敌的唯一工具还有铠甲也不能阻挡的人类最本源的力量
天使痛哼了一声，但是却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他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了手中的丽安娜的身上，任凭凯撒将身体的力量调动，化为破坏力极强的各种劲力在他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他的眼睛中的圣光越发闪耀，圣光映入了丽安娜的瞳中，破坏着某种稳固的东西
“嘿，纯粹的身体力量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真不愧是天下无双的凯撒大帝”天使嘿然笑道，“可惜力量强而不纯，境界差得太远今天没人能够阻止我，就让你看看，你一心想保全的半魔人到底会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天堂而来，渺远而充满了韵律的回响：“想起来，冲破记忆的封印，看看你当年做了些什么，不洁的血脉，拥有着恶魔之血的魔人啊看到了吗？你杀了你的母亲，你杀了整个村子的村民，你那强大的恶魔父亲也受不了这种惨剧啊封印了你的记忆就逃回了地狱，他怕他一个忍不住就杀了你啊只能把你抛弃在那里，是生是死，看你造化……哈哈，为什么不杀了了事？果然是受到了人类的影响吗？这就是所谓的善吗？可笑的伪善杀人偿命，有来有去，这是天使也认同的法则啊”
耳际传来了天使蕴藏着圣光力量的声音，但是已经不复刚才的温暖，反而充满了审判和威严，已经不可拒绝的审视，光明可以治愈人心也会惩戒恶行，就像现在这样，充斥了整个世界坚不可摧的封印已经逐渐松动，圣光的冲击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却是由于，她自己的内心的动摇和不安，本应该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外界的封印中慢慢地脱出
血淋淋地拽出，从灵魂的深潭中，从本应该遗忘的记忆中，从……人类的灵魂中
记起来了——血红的世界，强烈的杀戮和破坏欲望，身体中激荡不休就要破裂而出的恐怖的力量，还有那可怕的冲动，想要将一切毁灭殆尽的力量……
记起来了——母亲那担忧的脸色，闻讯而来的善良的村民们，苍老而温暖的手盖着她火热的额头，那些善良的，对她很好很好的村民们……
记起来了——这次的记忆伴着撕裂的痛，带着惶恐和悔恨，刻骨铭心的痛，她要逃避，她要遗忘，她竭力抑制着回忆的冲动，但是与之相关的记忆不可阻挡地呈现她又回到了那毕生难忘的一天，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阻挡不住强烈的破坏欲望，伸臂一戳，原本稚嫩地胳膊如破薄纸，瞬间穿透了那柔软的身体，那怕那身体孕育了她，给了她温暖和爱……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杀戮和罪孽，火焰从身体中窜出，焚烧着一切……
“想起来了吗？你这个滥杀无辜带来悲伤和毁灭的怪物……”天使的声音中并没有狠毒的快意，天使和恶魔的对立早就堆积了无数的尸体和生命，只是单纯的种族的敌意，他的声音平静而理所应当，就像是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想起来了吗？你这个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这样，惨叫着，大声号泣着，并不是封印的力量重觉醒对身体带来的伤痛，这是灵魂的伤痛与折磨，是名为悔恨和憎恨的，撕裂着灵魂的痛苦，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惩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度降临的，血红色的世界，还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在心灵的破碎的前提下重掌控了身体，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火焰，就这么重以毁灭的姿态降临在这里，那一半属于恶魔的血脉
天使放开了手，因为丽安娜已经发动了攻击，凯撒的攻击变本加厉，天王的战剑一记记轰击着他的背部，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可忽视的伤害——那个丽安娜的恶魔父亲所设的封印凝聚了封印者太多的意志，就连他也要全力施为，这无疑给了凯撒大杀特杀的机会——但是一切还在他的掌控，就算在最坏的状况下，他也有返回天堂的余地
丽安娜的身上浮现出了让人发寒的恶魔的鳞片，无损于她的容貌，还让她充满了野性的美丽，但是凯撒已经没有心思来欣赏一下这位半魔人的容姿了，因为危险就在眼前——但是危险也是机会，很明显，也许是天使和恶魔的对立的本能，丽安娜的仇恨值很明显集中在天使的身上，如果能稍微两方夹击，就能让这可恶的八阶天使尝尝死亡的滋味
但是他想到的，天使也没有理由想不到
背后四片华丽的羽翼一抖，天使笑道：“我要是飞到高空，她是抓不到的，对了……你要是乘骑龙狮，倒是毫无压力不过啊……她这种状态，你敢走开吗？”
“你”从另一个角度夹攻天使的凯撒大怒，这种怒意几乎是凝为了实质，化为了澎湃的杀意，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今天休想离开此地……我要杀了你”
“恨我吗？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两次月蚀战争让大陆损失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她分明是恶魔和人类所诞下的不洁的血脉，杀她还需要犹豫吗？”天使看起来很疑惑，“杀了她，或者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然后来阻止我，我到黑猫那里等着你，就在那座主殿”
“对了，不要放任她跟过来，小心她碰上别的不该碰到的人，我可不会保护那些人类”说着这样的话，天使一振羽翼，悬浮在空中，丽安娜疯狂的攻击被他轻易挡下——本来就是依靠恶魔的战斗本能作战，这些招式早在天堂和地狱大战的无数岁月中经历了不知多少回，抵挡起来毫无压力，甚至他的声音还很悠然，“这是我给你的选择题，雷霆王，她现在的状态虽然让人头痛，但是凭你和龙狮联手，怀着必杀之心绝对可以轻易得胜——但是你要是心存他想，恶魔的战斗本能可不是说笑的啊”
凯撒怒焰如狂，但天使升空而去，丽安娜意图追击之时，他长叹了一声，战剑挥出一道光辉，将丽安娜挡了下来：“……抱歉了，这个家伙虽然该死，你也不能过去”
丽安娜回以一声嘶吼——恶魔的本能已经主宰了她的身体，行事的准则显而易见，目标很明确，将任何阻拦的障碍全部抹杀，这就是她的行动准则
她的手臂已经长满了狰狞的鳞片，这就是最好的武斩龙剑和鳞甲轰然相撞，但是锋利的剑锋竟然割不开鳞片凯撒皱眉抵抗着对面传来的无匹的力量，两人的身体同时爆发了绚烂的火焰，如血般深红，还有神秘的紫色，两种火焰轰然爆发，在一起纠缠冲击，凯撒已经在慢慢后退了——这并不是因为力量的差距，而是因为他有所保留
龙狮一声咆哮，一道雷柱轰了过去，凯撒免疫狮子的雷霆，但是丽安娜不行——被轰然打飞了，但是下一瞬间，红色的身影带着强悍的度冲向了龙狮，龙狮凛然无惧，抬爪相迎，论战斗本能和作战经验，陆生神兽怎么会输给一个半魔人？
龙狮没有凯撒的顾虑，三下两下就拨开了丽安娜的利爪，合身一撞，将半魔人撞飞出去，陆生神兽随即扑出，两只前爪交错挥出，十道细细的血痕飞溅出鲜红的血珠，龙狮迅猛扑击，血盆大口中闪耀着狂暴的雷霆，只需要当口一咬，就能让这个半魔人吃个大苦头
“龙狮”凯撒提着剑斧冲了上去，挡在了龙狮身前，取代了龙狮的攻击位置，向着丽安娜的方向追击着，龙狮一声低吼，老老实实地停下，不过一双狮瞳还是狠狠地盯着丽安娜，杀意和敌意几乎已经凝为实质，利爪也烦躁地在地上磨着
“十六夜咲夜你还要磨蹭多久”凯撒咆哮道，“还不快带着那些家伙滚蛋”
“不走”十六夜咲夜抬手射出三把飞刀，银光闪现，钉向了丽安娜的两腿，但是飞刀钉到了半魔人的身体，竟然已经刺不透坚韧的鳞片，狠狠地瞪了十六夜咲夜一眼，丽安娜左腿微抬，三声破空的尖锐鸣啸骤然响起
十六夜咲夜浑身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她发动时间加，推到了一边，在时间加的视线之中，三把飞刀仍然以极为快的度钉到了她原来的所在之处，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很明显，丽安娜的反应能力已经越了她时间加的极限，而飞刀这种攻击手段也无法突破她的防御……
“没用的还不快走”凯撒的咆哮声再度响起，刚才要不是他拦住丽安娜，怕是十六夜咲夜会被杀意慢慢的半魔人直接撕成了碎片
没用吗……如果是用……不……那种力量，是不能用于生灵的身上的……诺兹多姆说过了……不能用……第一次使用就失去了诺兹多姆，如果再用的话……
“你究竟在干什么”一个全力施为，一个心有顾虑，结果显而易见——凯撒闷哼后退，剑斧架住了丽安娜的追击，十六夜咲夜大喊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救她吗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已经变成了这样了你傻吗”
“情况还不致命，她还有希望……你懂什么是希望吗”凯撒一个扫腿将丽安娜踢了出去，剑斧交叉，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如果是汉尼拔还好，凯撒向来以攻代守，在这样的战斗中实在是有诸多限制，但是他仍然是笑着，“她有必须死的理由吗？好，她确实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明显不是她的本意，将这个作为逃避的理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顾得上她？”十六夜咲夜都快发疯了，她大声地喊道
“早着呢……必须选择的时候，我一定会做出选择，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无论是对罗丹的承诺，还是丽安娜的身上的无限的可能性，都成为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理由，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每一个圣斗士都会被这样教导着，我也不例外”凯撒挥舞着剑斧，他在寻找着将丽安娜制服的方法，“有力量的我们，有远普通人的力量的我们，在我们的力量之下，生命是脆弱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生命值得我们加珍惜世间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看着本应该得到拯救的生命在眼前消失，所以不要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值得拯救的生命，这是身怀力量的我们的共同的准则”
“以为我是屠夫吗？我只杀该死的人没错没错这并不矛盾，是吗我只想拯救她”凯撒狂笑着，因为之前对生命的迷茫，心灵的漏洞，正在此次的选择和思考中慢慢得以弥补，“这个家伙是那个哈迪伦的养女，那些家伙去北地杀人，按照老子的准则，她也要死得很惨的因为夺走别人亲人的刽子手，也要享用同等的痛苦和惩罚，我一点都不会愧疚，杀死那些刽子手的可称得上是无辜的亲人，一点都不后悔哦”
“是啊是啊难道就因为这种惩罚的手段，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她杀掉吗？不应该，这种样子，她也是无辜的哦也是肯为亲人拼命甚至是去死的女孩子，难道就要这么带着疯狂和悔恨死去吗”他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是从灵魂到身体的的进步甚至飞跃，“烂透了啊这种理由烂得都让我想要发笑了虚伪也好，怎么也罢，但是这就是我要拯救她的理由不，不需要任何理由，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去救她，这就是一切的原因这就是凯撒的理由雷霆王不需要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想到就去做，心里这么说就这么做谁也无法阻止我”
“所以你给我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