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烂漫。
初九进城里买生活必需品,初九随隐士,但也不能完全与世隔绝,特别是李蛋对于隐居生活还不完全适应,所以他要进城买些米,买些生活必需品。
初九走过石桥,穿过茶楼,来到米店,“老板称十斤米。”
那和蔼的老板见他是熟客,人长得又英俊、有气质。,便多给他一斤米,还帮他绑好麻袋。初九付了二十个铜板,带着米转身回去。
今日的街市繁华如常,可是一种琵琶声却与往常不同。
那琵琶声来自苏州城最大的酒楼,名叫“仙人馆”。
它位于初九出城必经之路,初九走到了那酒楼门下,他的心思已被那琵琶声所吸引,那琵琶声加上优美的唱词令他陶醉。那唱词是李白的诗《月下独酌》中最好的一首,只听那人唱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欢,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歌声婉转,琵琶声惆怅,他在想着何人如此忧愁,何人如此叹惋,何人如此憔悴,是何人弹出这缠绵、幽静、哀愁的琵琶曲。是何人唱出这么离愁的歌声。
他心绪万千,他想起了自己离奇的身世,想起了自己曾过过的孤独的日子,想起了自己曾有过的理想,现已如烟消散。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停止在那酒楼的大门口,人如潮水般进出门口,他如巨石般矗立在那门口。
他自问人生意义到底何在?
他低下头,脸上愁容满面,一种力量推他进入楼里。
是琵琶声和歌声。
他追着声音来的方向飞去。
他直飞上三楼,翻身进入窗户,径直走向弹琵琶的人,他看着蒙着面的红发女,眼神哀愁,边弹边唱。
初九不禁问道:“姑娘难道哀愁于人生悲欢离合,想着怎么活着才有意义吗?”
那红发女大惊,点头赞许。
此刻音乐已停,四眼相对,俩人表面沉默,内心欣喜,恨不得向前拥抱对方,人生难得知己。
可旁人却道:“怎么停了?”
红发女怒道:“我非此店仆人,来此吃饭,随手弹唱琵琶,与你何干!”
旁人顿时沉默,美女发火令人心碎,才女发火令人恐怖,眼前这位正是美女又是才女。
众人脸色很难堪,只有初九的脸色是快乐的——那红发女只把她的眼神留在初九的身上,那眼神是柔和的,是暧昧的。
她一直瞧着他,他一直享受着她那温柔的眼神,她站起来了,她走了,初九的眼神随她而动,她在往楼下走去,初九却不走下去。
初九的心突然有些懊悔。
——他爱的是李蛋,他怎么能用那么暧昧的目光瞧着红发女,他怎么能想着跟她一起走。
于是,初九飞出窗户回家去,初九走过了几条街,到了城门口的他不禁回头,后面是人头无数,却没红发女的红头发。
初九走了,心中略带一丝遗憾的走了。不过,他马上想到了李蛋是否着急了,李蛋是否在那小木屋外的石凳上等着他。
他加快了步伐,走出了城门,过了许久,一骑骏马从他身后飞来。
他回头一看,那是一种享受。
马上坐的正是红发女,红发女与他打了个照面,那个照面是彼此很意外又很幸福的相见。那马儿不懂风情,只知快跑,红发女勒紧缰绳,马儿大跳直起身子,红发女脸色发白。
初九很是骁勇,飞身抱起红发女,一腿踢翻那高大的骏马,然后潇洒的放开她。红发女很仔细的端详着初九,这初九人长得英俊,眼神中隐含着一丝丝忧郁冷酷,穿着简朴,身上散发出一种书生听话而又内敛的气质。
初九身上没带剑,冷寒竟将他当作落魄书生,他刚才露出的那一手,冷寒也丝毫不以为初九身怀高深武功,只因她刚才先暗用脚劲将马推往一边,而初九恰在那时出脚。冷寒在一番打量之后开始了交谈。
冷寒道:“公子可还记得小女子?”
初九很是欣喜,“当然记得,姑娘这是要去哪?”
冷寒:“回家,公子呢?”
初九:“在下也是,姑娘在那仙人酒楼所弹唱的琵琶曲,音调凄凉,歌声哀愁,令人伤感,好凄美,好动听。”
冷寒:“公子竟能读懂小女子的心意,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初九:“好啊,人生难得一知己。”
话刚一说完,他俩背后有二十一骑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叫道:“小姐,请速回家。”
初九脸色变得哀伤,冷寒自自己身上取下一块红色玉佩,递给初九。那玉佩圆圆的,滑滑的,润润的,这玉佩比两个铜钱还大一点,两面刻着字,一面刻“冷”字,另一面刻“寒”字。
冷寒依依惜别道:“公子后会有期。”
初九低声道:“后会有期。”
冷寒飞身上马,与那二十一骑飞奔而去。
初九将这玉佩收入口袋中,他也回去了,他的轻功在这离别之际,发挥得更淋漓尽致,他不愿再待在那,他不愿再看到那条路,他不想再想她,于是他狂奔回他的隐居之处。
在太阳快落山之际,初九回到家了,李蛋站在木屋外等着他。李蛋问道:“回来这么迟,遇上什么事了?”
初九便将遇上冷寒之事告诉了李蛋,李蛋听后,笑道:“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初九紧张道:“不会,我只爱蛋妹一人,况且她对我的好,不及蛋妹一毫。”
李蛋吻了他一口,“知道就好,我相信你,相公。”
初九笑着,“娘子真好。”
俩人牵手进屋,吃着李蛋已做好的饭菜,他俩吃得有滋有味之时。
门外马蹄声响。
来者何人?
初九飞向门后,李蛋进里屋拿剑。
只听敲门者说道:“在下王少任,九大侠在吗?”
初九开门说道:“王兄为何连夜来访?走,去坐着说去。”
王少任坐下说道:“在下派去跟踪太湖七星的百人队至今未回,恐怕已遭遇不测。”
初九疑惑道:“太湖七星为何人?为何要跟踪他们?”
李蛋走出里屋,解释道:“那太湖七星共有七人,他们借北斗七星可令人辨知方向,去‘北斗’二字,加以‘太湖’二字,已表示他们是生长在太湖边上的人,他们专门为正邪各派提供私密消息而著称。他们的武功属于二流高手,知道的武林秘事却是无人能及。”
王少任赞许道:“不错,跟踪他们就是为了获得万毒门的行踪,以探寻万毒门总门主的消息。”
初九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王少任:“两天后便是中秋,便是武林大会了,我想我们应该事先策划好应对那天出现的突发情况,对付万毒门偷袭的办法。”
初九:“王兄必已有良策。”
王少任肯定道:“对。”
门外马儿突然打声嚎叫,三人向窗外一探,小河对岸有一马队正骑过何来。
是敌是友?
星夜来访,未可猜测,最好去当面交涉,方知是敌是友。
于是三人出门迎客。
那些客人手持火把,头缠红布。他们的脸蛋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皎洁。
这些客人是女的,为首的自报家门:“我们是万毒门总门主的十六位贴身侍女,来此想请三位去太湖游船上共商大事。”
初九笑道:“好!”
王少任道:“能与美女共商大事,甚是欢喜。”
李蛋却道:“我不去。”
初九劝阻道:“蛋妹,你一定要去,不然我可洗不清与她们的关系。”
李蛋笑了,“去,去看看那总门主是何妖物。”
那十五名侍女拔剑欲战,却被为首的侍女阻止。
于是是救人直奔太湖,行至半夜方至。
他们上了有陆地上两层楼高的游船,进入第一层,建有一美女坐于大厅的正中央。
王少任急道:“可是总门主?”
那女答道:“不是。”
那十六侍女则直上二楼,初九三人也欲上去,那坐着的女的阻拦道:“请稍等一下。”
王少任怒道:“你是何人!?”
那美女起身使出数十枚暗器,那暗器是一颗颗珍珠,那珍珠有点黑。他们三人一左一右一上的躲开了。
黑珍珠上的毒是蝎子毒。
王少任看清此物后,笑道:“珍珠蝎——吴珍珠也不过如此。”
吴珍珠笑道:“王家三少爷的武功也就是躲得厉害。”
二人斗嘴正要激化之时,楼上传来声音:“让他们上来。”
初九三人上楼。
楼上那十六位侍女分列于屏风两则拱卫着冷寒,冷寒坐于正中间。她的眼前有三个案几为初九三人准备的。
初九头一个上来,见到冷寒的他甚是惊讶。
李蛋接着上来,见到冷寒的她甚是感叹。
王少任最后一个上来,见到冷寒的她甚是好奇。
冷寒见到初九之时,很是奇怪,以为请错了人,不过看到他手中的鱼肠剑九知道不会有错。
冷寒看到李蛋就很妒忌,她早听说李蛋于初九是如何恩爱。
冷寒一眼瞟过王少任,知道此人必是野心家,家世显赫,武功高强,不近女色,冷寒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想到那一夜玩弄王家百人队的情形。她差点笑了出来。
冷寒已红丝巾遮住半面,却仍遮不住她的青春美貌,更遮不住她那冷酷的霸气。
初九不禁疑问:“你——是?”
冷寒叱道:“我是万毒门总门主,我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冷寒,你们惊讶吧!?”
李蛋怒道:“有什么好炫耀的,我才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