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众人随屠武轩前往屠府。刚进屠夫大门,一位老仆便迎了过来,“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见他。”
“爹找我?”屠武轩有些纳闷,老爹找他有什么事?这刚要招待师兄们就离开,恐怕不太妥当,可是直接不管老爹,好像也不太妥。
“哥哥,你先去书房见爹爹吧。”见哥哥为难,屠璇冉不忍,“诸位师兄就由我来招待。”
“这......”屠武轩还有些犹豫。
“屠师弟,你去忙你的吧。”随巢子笑道,“自家师兄弟,这么客气干嘛?我们已经酒足饭饱,随便安排个睡得地方就行了。”
“是啊,屠师弟,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早些休息了。”赵武道,“明日一早,再去拜会你父亲。”
“这......小弟招待不周,实在惭愧。”屠武轩惭愧一笑,吩咐妹妹,“冉儿,你带诸位师兄到翠竹苑休息吧。”
“哥哥放心。”屠璇冉露齿一笑,在前面引路,“诸位师兄,请随我来。”
赵武等人点点头,便跟了过去。
屠武轩待他们走远,才转身向书房而去。
屠家书房。一位清瘦的中年人拿着一本书简,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捋捋胡须,显得很是入迷。
“咚咚。”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中年人放下手中竹简。
屠武轩推门进来,“爹,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归家也有些时日了,整日却在外面玩耍。”中年人盯着屠武轩道,眼神很是锐利,“在墨家半年,你可曾学到什么真本领?”
“爹,我那只是放松放松罢了。”屠武轩在他老爹面前很是厚脸皮,“再说了,我要是没学到东西,能成为墨家的亲传弟子吗?墨家那么多弟子,亲传弟子只有寥寥几十人。而且,我还学会了墨家机关术和墨家的止戈琴音,这还不能算真本事?”
“哦?”中年人有些诧异,他这个纨绔儿子难道真学好了?“在墨家半年,你就能学会这么多东西?还成了墨家亲传弟子?”
“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屠武轩得意道,“对了爹,四家的亲传弟子在新田做一个秘密历练,我今天出门正好碰到,已经把他们请到我们家了。”
“四家亲传弟子?”中年人眼晴一亮,“能成为四家亲传弟子的,个个都是少年英才。你做的不错,要与他们多多结交。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最好少些来往。”
“爹!我现在也是少年英才了!”见老爹这么说,屠武轩有些不爽,“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对我好,我自然知道!”
“好好,你长大了,知道什么对你好,爹也就放心了。”中年人眼中闪过欣慰之色,“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爹再见见这些四家的少年英才。”
“那我回去了,爹。刚让冉儿带他们去翠竹苑,我就来见你了,还没好好招呼他们呢。”屠武轩说着,便推门离开,“我得先去看看。”
“这孩子。”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还好,这孩子醒悟过来了,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只知道花天酒地,屠家堪忧啊。送他去墨家学习,还真送对了。
翠竹苑。
屠璇冉把众人带到,招呼丫鬟仆人好好照顾他们后,便告辞离开了。毕竟她是一个女子,与赵武他们呆在一起多有不便。
众人安顿好了,赵武坐在院子中的竹椅上沉思。貌似,赵武的灭门仇人就在晋国,好像也姓屠。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屠岸贾!屠岸贾,屠武轩,屠岸贾,屠武轩,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罢了,想那么多干嘛,到时见机行事罢了。再说,罪不及妻儿,就算屠武轩和屠岸贾有什么关系,那又如何?只要除了罪首,也算是为赵武一家报仇了。若是灭人满门,那不是和屠岸贾那恶人一样了!
“阿武,想什么呢?”这一路,黑子并不多话。但是,他却是最关心赵武的。此时看到赵武在那沉思,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
“黑子,还记得我16岁生日那天的事吗?”赵武轻吁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
“记得,那天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我还第一次喝酒。嘿嘿,那天我好像喝多了,不小心睡着了。”黑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些好菜都没顾得上吃。”
“你呀,还是只知道吃!”见黑子这憨样,赵武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仇恨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想多了只会心生烦恼。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便是,想那么多干嘛?“黑子,你知道我是孤儿,是义父把我养大的。就在我16岁生日那天,义父把我的身世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还身负血海深仇。”
“什么?你身负血海深仇?”黑子瞪大了眼,大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的仇我和你一块报!阿武,你的仇人是谁?我们找他报仇去!”
阿武这一声吼,把其他人都招来了。
“什么血海深仇?阿武,你的仇人是谁?我帮你揍扁他!”吴强大声道。
“没错,刀山火海,我们在所不辞!”随巢子,孙流也双拳紧握。
“老师出门前已经交代了,让我们都听你的。你要报仇,一句话!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是兄弟!”逍遥和颜回也信誓旦旦。
“阿武哥哥,我,我没什么本事。”白灵怯生生的说,“只要我能做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谢谢,谢谢大家!”赵武很感动。是啊,这些都是自己的门客,自己的伙伴。他们与自己共患难,同富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了练功房,金钱,权力,长寿都是浮云。这些门客,就是自己在这里最好的后盾与依靠!“大家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道来。”
接着,赵武把自己的身世一一道来,当然,对屠武轩的怀疑也提到了。
“晋国的屠岸贾?屠岸贾,屠武轩,都是晋国人,也都在新田。屠武轩看起来家中很有权势,连那尚书之子都害怕。说不定,和那屠武轩有关系。”孙流分析道,“按年龄来看,若他们真有关系,那屠武轩有可能是屠岸贾的子侄。”
“孙兄言之有理。”颜回点了点头,“屠武轩是墨家弟子,不知他的资料中可有家中信息?”
“我们墨家收弟子填信息时只填写姓名和国家即可,并不复杂。”随巢子摇了摇头,“所以只知道他是晋国人,并没有其他资料。”
“分析那么多干嘛?他们有没有关系,明天问问屠武轩他爹叫什么名字不就行了!”吴强道。
“我爹?”屠武轩正好这时走进翠竹苑。“吴师兄,你认识我爹?”
嗯?真是说屠武轩,屠武轩就到啊。众人有些呆滞,这幸亏屠武轩是这会到,要是早来一分钟,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
“不认识。”吴强直接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爹叫什么而已。”
“吴师兄,家父本来也是想见见诸位师兄的,只是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所以未来。”屠武轩笑道,“明日我爹便设宴款待诸位师兄。至于我爹的名讳,做子女的不好直接言明。我爹目前在朝中任职,官居上大夫之位。”
“晋国上大夫?可是屠岸贾?”孙流问。
“不错,正是家父。”屠武轩点头。
“果然如此。”孙流,赵武,随巢子等人都脸色一变。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屠武轩还真是赵武灭门仇家的儿子。
“孙师兄,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屠武轩有些奇怪。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孙流道。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打扰诸位师兄休息了。诸位,请早些休息。明日家父设宴,小弟再来请诸位师兄。”说完,屠武轩拱手告辞。
“阿武,你打算怎么做?”确定了之后,那便没的说了,想办法报仇便是。孙流问,“屠武轩不是说屠岸贾明日要宴请我们吗。在宴会上刺杀他如何?”
“不妥。”赵武摇了摇头,“想杀屠岸贾还不容易?关键是要还我赵氏一门的清白,再惩治屠岸贾。若是想让他死,我直接一包毒药就搞定了。”
“那你想怎么做?”孙流问。
“最好能让屠岸贾告诉我他当年为啥要诬陷灭杀我赵氏一门,然后我再见机行事。”赵武摸了摸下巴道。
“他怎么可能自己承认错误?”众人都表示不相信。
“简单,我刚炼制了一种真言丹,服下之后有问必答,而且全都是真话。”赵武很是自信,“只要让屠岸贾服下,我便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何事。”
“还有这么神奇的丹药?”众人诧异,“既然这样,我们先按兵不动?”
“嗯,先按兵不动,等明日宴会,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其实吧,赵武做这些事也只是为了告慰死去的赵氏满门和安慰程婴而已。毕竟,他来了,赵武没了,赵氏满门可以说是真正灭的彻底。他对程婴又是真正的敬爱,于情于理,都得满足程婴的心愿,为赵家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