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还在山下,我却不敢原路返回,只能从另一面下去,绕路过去接它。
小家伙估计被吓得够呛,希望它能老实呆在原地,等着我过去。
鬼哭崖的另一侧,平缓许多,不再是刀削斧砍的悬崖峭壁,我收了壁虎手套,沿着山路而下。一道上风光秀丽,树木葱郁,山溪环绕,飞瀑流泉,间有异石,错落有致,与方才的惊心动魄截然迥异。我心里惦记着牛牛,本想快跑一些,却使不上力气,方才那一战,几乎耗尽我全部体力,浑身的肌肉都酸胀不已,那是高度紧张的后遗症。可是,当我想到有萆荔在手,一切即将终结,凌云康复有望,便又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老子这个任务,完成的实在圆满。假如萆荔当真有用,假如我可以培养成功,便能造福众人,泽被后世,老子这次穿越,是多么伟大而有意义的一次穿越,即便我不小心杀了个把匈奴人,也可以忽略不计。
我顿觉前途一片光明,就真的大笑数声。笑声在山间回荡,惊飞不少鸟雀。
拐了几道弯,远远看见一道白练,从数十米的山峰上直冲下来,落进一汪澄碧水潭,激起水花无数,水声隆隆,煞是壮观。
“好水!”我大喜。
跑了半日,一身汗黏黏糊糊,脸上还有一层不明分泌物,正需要这样的一汪清泉,涤净污垢。
几个纵身,直奔过去。刚刚跪下,撩起水洗了把脸。脖子上便一凉。
我慢慢放下手来,水面倒映出数道寒光。四个男子,手执长剑,架在我的颈上,正好形成一个井字。四人身着便装,看不出身份,但这身手,瞬间将我制住,定不是寻常人。
我愣了片刻,实在想不起。我究竟和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一路追杀到少华山。还埋伏在此,趁老子喝水的时候偷袭暗算。
也是我欢喜过了头,竟然忘记要提防,直接冲过来,没想到有人还藏了一手。
我正在芯片中搜寻,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喝道,“大胆刺客,快快束手就擒!”
多么经典的对白!
可惜从刺客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怪异。
水帘后面。缓缓踱出两人,均是三十上下年纪,寻常富贵人士打扮。长相却很不寻常,一个英伟挺拔,只是一眼,便让人无端生畏,方才我还觉得这四个刺客气势逼人,如今见了这一个,才明白众生都是蝼蚁。
另一个俊俏温婉,眉眼风流,微微笑着,令人如沐春风,无需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笑容,便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受用。
我看得明白,这是一攻一受。
那英伟男子散发出来的气势,非寻常富人可有,多半是哪一个权贵,心血来潮,带了心爱的男宠,出来游山玩水。
老子心里不住唏嘘,通常花前月下,都是男女成双,汉代男人爱好独特,都捡公的下手。
那双锐利的眼,对上了我的眸。原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在看到我的脸的一刹那,一抹闪光迅速地掠过,似有某种惊异。
这种眼光,我再熟悉不过,只是他掩饰的很好,不像那些三流小卒子那般赤裸裸。
水中的我,衣衫褴褛,肩膀处破了一个大口,露出一片肌肤,除此之外,前前后后,另有多处破口,虽不至衣不蔽体,却难免予人遐想空间。
水珠子顺着我的脸,一滴一滴,落在前襟上,我的脸皮有些发僵,好容易到了这个关口上,怎么又出变故?
“出了什么事?”俊俏温婉的那个,巡视众人一圈,落在我的脸上,似是不敢置信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山里面,居然有这样绝色的女子?”
拿剑指着我的一个人恭敬道,“王公子,董郎,此人鬼鬼祟祟,恐是刺客,我等这便将她拿下。”
他说话的态度近乎谦卑,我越发断定,那个王公子,多半是什么天潢贵胄。
前倨后恭,奴颜婢膝,还拿剑莫名其妙的指着我的脖子,活脱脱的奴才相,老子一口气憋不住,冷笑一声,“可笑,我看你才是刺客,老子不过喝口水,你突然便冲上来要打要杀,我还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老人家?”
脖子上微微一痛,头顶上的人道,“胡言乱语,上山的路都已被封锁,除了后山的悬崖峭壁。若不是心存不轨,你怎会偷偷摸摸埋伏在这里?”
我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荒谬!你无能,就当别人和你一样无能,老子采药为生,天天爬上爬下,悬崖峭壁又算什么?张口便胡说,仅凭直觉臆断,你见过哪个刺客,行刺前先洗把脸,再喝口水?你这样的侍卫,忠奸不辨,好坏不分,脑袋进水,趁早赶回家去,免得你的主子因你而被人诟病,说他滥杀无辜。”
“你!”水里那张脸涨的通红,每一个麻子都红的要喷出血来。“巧言令色,诬陷于我,待我一剑斩了你这妇人。”
对面那个人,终于开了口。
“住手!”
剑光在半空停住。
“为何后山不封?”他说的云淡风轻,众人听来却是字字千斤。
麻子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恨不能跳进水里去,“……公子,那里是万丈悬崖,非人力能上下,她含血喷人,定是早已埋伏……”
“住口!”玄色的袍袖一挥,麻子脸顿时惨白。
“回去反省你的疏漏!”他并不多说。
董郎上前来,温言道,“公子,后山陡峭无比,确实非常人所能,既然这位姑娘说,她是从绝壁上爬上来的,不如问问她,如何证明?”
麻子脸松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淡淡道,“我这身衣服就是证明,还有我采的药草,如果你们想看,请把剑拿开。”
麻子脸一抱手,“公子,万万不可,此女被我们用剑制住,丝毫未露恐慌,可见心机之深,如若撤剑,恐对公子不利。”
我哈哈大笑,“我看是对你不利!你这以己度人的毛病,真是根深蒂固,难改矣。”
男子凝视着我的脸,“方才那几声,也是你在笑么?”
我心念一动,想起之前得意忘形的大笑,略一点下巴,“正是,我采到了药草,心中欢喜,是以一时忘形。”
他的目光深邃,看不见底。
“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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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猜一猜,那只三眼巨蛇是什么,猜中加更一章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