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不是一般的二

目录:顽奴|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茶夜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并未察觉那熟悉的痛感,本已抬起右臂去拦却只是接了个空,抬眼一看,连月直着身子紧咬着唇迹。

    虽然未能看见,茶夜却清楚连月是替自己生挨了一鞭。

    那即墨裳怒气更盛,上前一脚将连月踹开,挥着鞭子劈头盖脸的向茶夜身上抽打:“贱婢!看见我的时候你们就只是弯了弯身子便算是将我打发了,见我大哥来了,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当我是瞎的!?”

    茶夜自是被抽打的左右躲闪,只抬着一臂左右挡着自己的面部,不敢喊叫只压着声音求饶:“小姐息怒……”

    就在这时,茶夜余光瞧见闻声而赶来的谭净明与清姑姑,而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即墨桐只是小拦了一下便再无动静,她心中不免为侯爷悲叹一声:教子如此,他日必不成气候!

    啪啪的鞭声一浪高过一浪,茶夜只觉恨从心生,躲闪惊怕的模样是人都心生不忍。衣衫破裂数十道口子,若不是已值入秋衣衫渐厚,只怕血痕也要凸现出来。

    听着脚步声,茶夜突然绷直了身子,不如将计就计!余光迅速的睨向一旁哀声求饶磕头不止的连月,那眼神让连月身子一僵,瞬间会意忙换了说词:“裳小姐您莫要气了,今后奴才们再见到您,必定跪拜迎候唤您一声二小姐!”

    即墨裳怒极根本没听连月的求词,此时突然变了自然也是注意不到,只是闷头狠抡着手中的鞭子,茶夜猛的一直身子也未能让她有所诧异。只是茶夜突然面色一变一脸的凛然之相,本来左右抬挡极为狼狈的躲闪相突然之间不见了,她狠狠的攥住了那鞭身,脖颈处立即传来一阵火燎,鞭尾结结实实的打上了她的脖子。

    即墨裳,但愿你能像我一样记得清楚,今日你整整抽了我四十七鞭!

    “反了你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即墨裳怒极反笑,大概是从没见过有人能在她面前硬起身板,抡手却怎么也抽不出那皮鞭来。

    “奴婢贱命一条,一死也无妨。”茶夜目光极富挑衅之色,虽是跪在地上仰首望着那前方的即墨裳,可那种睥睨之相毫不遮掩,她眯着眼扬声一字一句道:“奴婢的贱命对于二小姐来说,不过是老鼠和猫的关系。”

    之前一口一个‘我’的茶夜,此时字字皆是‘奴婢’自称,缓了些许即墨裳的怒火,却也更加让即墨裳生出了势在必行之心,她更要让这个奴才知道:在她鞭子下服了气,晚了!

    “你知道就好!”即墨裳咬牙又拽,却仍旧拖拽不动,可少年心性固执的不恳输了面子,暗中较着劲。

    茶夜眼角注意着赶来的身影微露笑意:“若二小姐真是要奴婢的命,那就动手快些,别让奴婢受这活罪!”

    “好,那我今儿就成全了你!”即墨裳说完用力狠劲一扯,茶夜暗嗤当即手下一松,那即墨裳乃是用全了力气,一下子向后跌去,一旁的即墨桐终于有了动作,两步轻盈一跃将即墨裳揽住,才没让这娇纵的贵族小姐失态摔倒。

    “二小姐?”谭净明目光凛冽却是极为严厉带着一丝讥讽的意味走到了近前:“二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净明还是头一次遇见,他们二人慧眼不识您堂堂二小姐,糟此祸事还是二小姐您好心调教了?”谭净明语气轻柔,可那个‘二’字却咬的极为重,甚至还透着一丝狠怒。

    这话引得即墨裳脸色几度变幻,但还是撑着小姐脾气挺着胸脯理所当然道:“我教训他们,谭先生难道觉得我没资格不成?”

    “第一,这是抚墨轩,即便是侯爷的山庄,即便您是侯爷的千金,您也是客,自重二字,莫非夫子到现在也没让裳小姐铭记于心?”谭净流出口毫不客气:“第二,这二人可不是什么下人,您的鞭子舞的是不错,可抽在他们二人身上,您可要好生掂量掂量后果!”

    眼看着即墨裳面上挂不住又要发飙,谭净流又道:“最重要的是:您是二小姐?今儿这事要是传到侯爷耳朵里,您说会是什么结果?”

    “你……”

    “谭先生消消气。”即墨桐上前一步,竟向谭净流行了一礼,恭敬道:“小妹被娇纵坏了,我这就带她回房罚她禁足半日,还望先生能网开一面,就不必向父亲提起了。”

    “禁足半日我看就不必了,看裳小姐现在的样子,只怕与这山庄的水土五行不太相宜,还是尽早回府的好,一会儿我就谴人准备车马,此地不宜裳小姐久留,今日便打道回府吧!”

    即墨桐一诧,向茶夜与连月的方向眯眼深看一眼,沉声道:“先生言之有理,只是可惜今次上山已是大费周章,小妹需要暂且留在山庄数日相避,半月后必定返回,还望先生体谅。”

    即墨桐说完便拽向即墨裳,即墨裳挣扎着开口欲言,拳打脚踢的被即墨桐又捂口又拖拽的往廊后走,她怒极猛一甩鞭:“茶夜,你给我等着!就你这个残疾的贱奴,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然而这一鞭却结结实实的被谭净明抓住,他本要开口却被即墨裳话中的内容所诧,而这时茶夜却在他身后猛然直起身来:“奴婢恭送‘二’——小姐!”

    这纠结于‘二’字之间的端倪若是不被茶夜拿来好生利用一番,那也便不是茶夜了。只听那拖长的‘二’字引来被拖到廊后的即墨裳一声狂吼。

    茶夜心中冷嗤:二小姐?您可真不是一般的‘二’!

    那兄妹二人离去后是片刻过分的宁静,连月跪行到茶夜身旁不知所措的颤抖着手想要安抚她,却被她疼痛而颤抖的样子所慑,双目皆是不忍与心疼低声问:“茶夜,疼就哭吧。”

    “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

    茶夜低下头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徐林找到我们说您在抚墨轩有事召见,我与连月二人便赶了来,谁知碰上裳小姐,因我们二人未行跪礼称她二小姐,便召来此祸事。”茶夜说着抽泣不已,竟一头磕到地上:“谭先生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