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阁老这时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茶夜姑娘,既然你选择留在少主身边,少主也甘愿不惜一切保下你,恕老夫得罪,姑娘若是坦诚回老夫一个问题,那么老夫今后对姑娘便再无戒心。”
看着莫阁老这一对精光闪闪的眸子,茶夜有种不妙的预感,想了想后抬手抚上自己的胸膛,喘息有些急促:“莫阁老请问,我必知无不言。”
莫阁老点了一点头:“请问茶夜姑娘,方才那人,可是即墨侯爷的爱子即墨溪小世子?”
茶夜心中冷笑,两眼眯起,迷蒙着弯下了腰身,眼神恍惚的看向莫阁老:“莫阁老,您,您说什么……”
莫阁老一愣,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上前便要抓茶夜以防她滑倒,却听褚月浅突然喝道:“快扶住茶夜!”
茶夜正准备趁势直接倒地装晕算完事,却不知为何,已渐渐弯下的腰身竟真的发软了起来,本来佯装晕厥前兆轻眯的双目此时看到的景像也是剧烈的晃动不停。四周的光线越发的变暗,只余两个亮点就像是两个火把一般暗暗的发着青光,而后突然感觉胸肺一阵震动,好像吐出了什么东西,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及时的被人扶住,却吐出了一口黑血,所有人都大惊,包括莫阁老。他本是怀疑茶夜要装晕的,但吐血这回事却不是说吐就吐得出,但还是带着疑心立即上前抓上了茶夜的脉相,而后回头拧眉,双目尽是不可思议向褚月浅看去:“她体内有毒?”
褚月浅脸色一白,身子原地晃动,莫阁老连忙又跑过去扶住他,褚月浅进入昏厥之前气若游丝的说道:“莫阁老,你必须救下她,也莫要逼她……”
莫阁老心疼不已,悲道:“少主,你聪明一世,万不能在此事上糊涂!刚才你看的还不够清楚吗?她对小世子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谊!之前的翻脸对他们二人来说不过是场误会,把她留在身边后患无穷啊!”
褚月浅强撑着力气道:“我不会信错人。”
“少主,你被这妖女迷了心窍了?她把小世子迷的七晕八素,怎么连你也……”
褚月浅最后出声时已是几不可闻,却声音极为坚决:“莫阁老,家中发生多大的事,都能解决。你万不能因为此时困境便舍了她,你向来眼光也是犀利的,我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向我保举她的。”
莫阁老长叹一声:“少主,我怕你失了心啊!”
褚月浅闭上双目,呼吸渐渐平淡下去,唇迹却勾起柔柔的浅笑:“这才让我知道,我是有心的人。”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芙蓉和海棠也为茶夜添置了很多轻薄的衣衫,端庄中又不过分娇弱,很是衬茶夜的气质。这一日,她换上了湖蓝绡纱纹裙,站在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虽然面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幸在芙蓉有一双巧手,略施脂粉便能掩去那病中的憔悴之色。
出幻境后已两个月了,随着天气渐暖日头渐烈,边境的战事也渐渐从原先的稀稀落落而急剧起来。李砚被即墨啸推荐,为战场设计了数架战争机器,效果极佳,我朝已渐渐有控制住突厥内乱的迹象。
莫小竹统率双军,将职在身又身兼参谋,巾帼不让须眉几度被世人传唱,街知巷闻,随处可闻呓呓小曲。一时间军心大震,数个征兵点都传出有女子投名参军之事,莫小竹已成为众烈骨女子的精神偶像。
一月前,即墨桐与长公主大婚,举国欢庆。褚月浅因身体抱病而未能出面,其父褚修亲自出席,礼车长如龙从街头蜿蜒至尾,排场与礼数面面俱到,奢侈至极。
连月从边疆亲自带一千精兵回京为即墨桐祝宴,黑甲啸兵列阵在城外威慑天下,山呼公主千岁,此排场,历代从无任何一位公主出嫁能有如此之殊荣。而当日即墨桐大悦,听闻刚刚拜完天地,当即便拉着兵不卸甲的连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其结拜为异姓兄弟,连月功勋甚大,自此之后,名气与实力牢牢的绑在了一起,不可逼视。
然而,却没有半点即墨溪的消息。茶夜知道,并不是褚月浅压下不告知于她,而是真的一点也没有。
就连他大哥大婚之日,也未见即墨溪出面,此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外面日头正烈,茶夜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芙蓉做的冰镇百合可口美味,她却被莫阁老严加规定不可食过三匙,看着一大碗却不能吃,不得不说是种折磨。眼珠一转,决定去未水湖的湖心小驻,给褚月浅送去。
虽然他也不能食过三匙……
从上次获救之后,便一路赶着又回了锦阳,不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因为褚月浅的情况不甚乐观,当时他们所在幻境的出口,竟离奇的处在山嵮之处。因为有两个伤员经不得他们来时攀岩运功走壁,便只得走正常的山路。而当时的山路距离最近的大城,便是锦阳。
而且巧合的是,那山路与锦墨山庄后山的金藤顶竟能通连,莫阁老讲述的时候也在啧啧感叹无巧不成书。所幸即墨家的人并未多加为难,回到锦阳的府邸之后便一直将养到现在。
当时茶夜昏迷许久,醒来后看到芙蓉与海棠自己也是惊了一跳,浑身绵软怎么也用不上力,才知自己当时竟是中了不知名的毒。看莫阁老忧心仲仲的样子,茶夜明白莫阁老担心她身体状况只怕不足三分,其余的七分,大抵是对她体内的毒束手无策,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懊恼所致。
她昏迷数日,莫阁老对她体内的毒不敢乱下药物便只为她舒筋活血,她竟然慢慢醒来,而后至今也无甚大事。关于此事,莫阁老也是惊诧不已,最后还是无法,只能嘱咐她今后用药切忌小心,毕竟她的身体是落下隐患了,以后知逢季节交换或雨季,她免不了要受一通小罪,嘱咐茶夜如有不适便第一时间找他。
醒来后褚月浅便时时来看她,对她体内的毒总是耿耿于怀。可是茶夜无论怎么回想,根本都无法想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在幻境中,她一没吃毒物二没被动物咬伤,怎会中毒?
而且水质更不会有问题,褚月浅与她一样也饮了山中的水,而且他身上还有外伤都未中毒,怎的她竟然会好端端的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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