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活下去第141章 很享受?

目录:顽奴|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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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的身体一震,而后缓缓的松开了茶夜,茶夜迷茫无神的望着眼前这个黑影如火一般燃烧着的双眼,看着他动作僵硬的将遮面一寸一寸的拉下,光影交错之间,她有些看不清楚,然而不知为何,眼泪却怎么也收不住,一滴又一滴汇聚成河,淌了下来。

    男子再次将她拥入怀中,颤抖着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沉声说道:“不会有小鬼敢来带你走,我不允许”

    茶夜的声音也是颤抖不止,出口的沙哑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呜咽着拥住面前的男子:“我终于做了一场美梦,我终于见到我的亲人了”男子连连摇头,茶夜又哭道:“是梦,一定是梦如果不是梦,我怎么可能会见到你大哥”

    连月忍下如绞一般的心痛,简洁的回道:“不是梦绑你的混蛋报信到京城,驸马爷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是我,是我从突厥边疆赶来了”

    茶夜不敢置信的抱着连月的头认真的打量着,一分一毫都瞧的仔仔细细,这许久不见的日子里,连月瘦了,身体也坚硬挺拔了许多,眉宇之间英气更甚也成熟了许多,而那眼中的血丝说明他连日来的憔悴与疲惫,还有那由心而发的心疼与不忍,让她每看一寸,心中便心疼一分。此时她终于相信了这不是一场上天赐给她的美梦,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从前线赶来,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窗外落叶轻飞,片片枯荣败落,干硬的打落在屋内光洁的地板上,连月忍着心痛一下又一下的为她按着发紫发胀的小腿,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缓缓的说道:“杀头又如何?茶夜,我是即墨家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虽然小有名气成了世人眼里年少有为的将军,可我也不过只是即墨家的一个奴隶,侯爷的一只狗。我的权势都是在即墨家的名下,只要他们几句话,我便又能变回以前无权无势什么也不是的连月。”

    他一下下的按着,不知疲累,眼眶中的泪水几次被他强忍了回去,缓了许久才又沉声低语说道:“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我的家人早就不知死在了何方。到了即墨家,看到与我们一起来的孩子们被即墨家的主子们以各种方式处死,又看到有幸活下来的孩子一起为侯爷夫人殉葬,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些孩子在后山被驸马下令装扮成动物,披着兽皮在山中奔跑,而我与其他被选中培养的人,就拿这些同伴做练习,一箭又一箭的射在他们身上,我曾经怕的手都颤抖,而驸马说,若是谁是最后一名,射杀的人兽数目最少,那么下一次的练习,他就一同去扮山兽……”

    茶夜震惊不已,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所在的锦墨山庄,与连月所在的鸣啸苑只是半山之隔,那些年有关连月的各种消息全部都是能够让她欢呼雀跃好几日的好消息,连月是怎样渐渐的显露出他的锋芒,是怎样一步步的迈到今天的地位,她一直为自己能亲眼见证这一过程而心中自豪不已,也一直都为连月的高兴而高兴,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连月竟然是这样淌着血水走过来的而这些,竟然能够瞒的这般好,竟无半点风声走漏出来

    她心痛的不得了,干瘦的布满血痕的手抚上了连月的脸,低泣起来,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与连月相比,她在锦墨山庄过的那些年,又算得了什么

    连月的声音变得沙哑,听来无波却像一把刀子字字划上茶夜的心,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淋:“我不想杀他们,可我更想活下去。是即墨家的人让我知道,如果没有本事爬到高处,那么你就会被人踩在脚下,尽管我现在像狗一样的活着,可我在心中告诉自己,能够像狗一样活着,总好过于连狗都不如的死去。少年时见到那些尸体,有许多是驸马从外面买来的奴隶,他们像破烂的垃圾一样堆积成山,却被一把火烧的连骨头都不剩。多少年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公平的,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所谓的公平,是要站到一定的高度的,是需要一定的强大的。要想谋得公平二字,就只有站起来,而站起来,就一定要先活下去。自从我杀了第一个人兽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连月欠下的人命,留到我下地狱时受尽苦刑赎罪,但我这一世,一定要活着”

    连月的睫毛轻轻颤抖,紧抿的嘴唇像一把薄凉的刀刃,窗外秋风乍起,冷风带着落叶吹了进来,发出扑扑的声响。

    他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却更显低沉与愤恨:“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相信,挨过了今日之苦,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得了你,熬下去撑下去,过了这一关,我连月对天起誓,一定取那人首级为你今日之苦血恨”

    一片枯叶飘到了茶夜的脚边,她目光有些滞顿却一寸一寸的坚硬起来,呼吸越渐沉稳有力,心中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肆虐燃烧烹煮着她的心,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连月,你说的对。其实在锦墨山庄的时候我就应该清醒了,在这个世界,哪怕像只狗一样,也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希望捡起曾经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才能将这一世的仇恨报还给那些践踏我们的人。而我,终究不能总是在你们的羽翼下高枕无忧的安享太平,我一定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

    “活下去,坚持下去,因为你一旦放弃了,你这些年受过的苦难便永远都将烙印在你的身上,再也没有机会报仇血恨”

    一道精光自连月的眼里**而出,他的话里带着滔天巨恨和毁灭世事的不甘与痛忍,重重的扣着茶夜的肩膀,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如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般的低声重复:“茶夜,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屋外秋夜寒凉,两人在屋内相互给予对方温柔与信念的同时,也各自承担着各自的仇恨,在昏暗的血腥的现实面前,紧紧的握着拳头,任由心中的仇恨滋长发芽,等待着它生长成参天大树,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再也不可撼动。

    屋内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道,连月为茶夜的脚踝上了伤药之后扶着她尝试着站起,茶夜忍着剧痛,然而双脚却使不上力气,疼痛钻心嗜骨却不敢发出半点呼痛,生怕引来外面看管她的人,如此尝试了几次之后,茶夜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铁链,幽声道:“你走吧,我现在的情况,你我二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逃出这里。”

    连月目光渐渐灼痛起来,一次次的反复着帮茶夜努力站起,却一次次的失败,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也颤抖不已,终于茶夜摇头阻止他继续下去,沉声道:“大哥,你听我说,现在我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跟你出去的,而且这铁链如果强行劈开,必会召来外面的人,你我只会一起被他们抓住。而且,如果只有我一人在这里,还尚有一分胜算,有你与小竹在,即墨家的人怎么也会顾及到现在的战事而将我救下的,而如果这个时候你也被这些人扣下,那所有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不会,我倒认为我和你一起被扣下,即墨家的人才会更快的过来营救我们。”连月摇头否决,茶夜却全不认同,她压低声音握住连月的手劝慰道:“是,你说的没错,但这是因为现在战事吃紧,可你要知道你是擅自离开前线,这样的罪名现在不会处置,但将来呢?战事总有停下来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今日的罪名便会被人大肆利用”

    连月的双目灼痛起来,半晌过后才沉沉的点了点头:“我怕你撑不到小世子那边来人救你……”

    茶夜淡淡的笑了,笑中是无比坚定的信念,却又有着无比决绝的痛楚:“若在今晚之前我不敢保证,但过了今晚,再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活下去。我的仇我的恨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些人手里残忍的被剥夺了生命,上天既然没有让我死,他们既然没有让我死,那我就要活着走出这里,将我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茶夜说到这里,连月的身体瞬间一僵,他转过头来有些不敢去问一般的轻问:“亲人?他们,他们害死了谁?”

    茶夜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闭上了双目,那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李砚。”

    长夜如此漫长,连月紧紧的将茶夜拥入怀中,两个身体颤抖着,愤怒,仇恨与无尽的苦痛在这一夜深深的埋进了他们的骨血之中,茶夜不知道这样可怕的让她如临灭顶一般的心痛将来会在心里生长成怎样的巨*,但她知道,这一世,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残忍的男人

    黎明前,连月终于在黑暗之中离去。连月也猜不出这些流兵会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然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茶夜知道自己都将要面临着不小的风波。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再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生命更重要,无论是任何一种后果,她都要活下去。

    在这之前,她要坚强的活下去,必须撑下去。

    如此这般过了数日,那男子对她仍旧是这般对待,但她的身体状况的确有所好转,可这种囚禁的方式换成任何人,只怕都要精神崩溃不死也疯,这期间偶尔会有艳丽的女子进来对茶夜施着高级的刑罚,那各种各样的苦刑从外表来看根本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却总能让她痛不欲生,她脚上的破皮好了坏坏了好,若是再不妥善处理,绝对会被彻底的废掉。

    在那些不停进来又出去的女人施刑之下,她终于再次整日昏迷不醒起来,偶尔听到门上锁响,她也懒得抬眼去看所来何人,反正不是进来给她清洗的丫鬟便是那些女人,然而这一次她隐约听到进来的不止一人,抬眼看去,花花绿绿莺莺燕燕络绎进来数人,最后迈进来的,是那个阴戾的少年。

    那些女子各个衣着光鲜却极是暴露豪放,面容秀美,身子不停的瑟瑟发抖,目光却异常狠厉,看向她的神情竟比那晚在山崖处所见的那些大汉更加凶恶。

    茶夜扒在地上扫了她们一圈,幽幽的笑了。然而那些女人更加愤怒,冷冷的凶狠瞪着她,咒骂道:“不知死活的贱人”

    话音刚落,屋内便闪现一道白光,强光之下茶夜被恍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还未瞧清楚,扑鼻的血腥味道便充盈了一室,地上一滩长血,像泼洒而出一般触目惊心,时间当即像静止了一般,片刻后那女子的身体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尖叫之声立即不绝于耳,红红绿绿的身体惊惶失措的避开逃开,抖的越发厉害。

    少年一个眼神扫过去,再无一人敢失声尖叫,只听见微弱的牙齿打颤的声音,有几个胆子小的女人承受不住扑通跪了下来,语不成句:“主子,我们,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少年却一字不语,面容始终是淡漠而疏离的微笑,然而他手中的弯刀却挥的毫不留情而决绝,每一道光影下去,便是一条香消玉殒的生命,完全不给这些女人任何开口辩解的机会,不过几下下去,屋内的人命便已去了一半,活着的女人立即疯狂起来,大叫着满屋乱逃,拼命的拍门却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冲天的血气辛涩呛鼻,茶夜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却无半点动容,端的是淡淡的笑意,就像正在欣赏一幅美卷一般。

    有女人冲过来,发际早已披散,花容失色伸着锋利的指甲直指向茶夜的喉咙威胁那少年:“你,你再过来,我立刻就杀了她”

    少年看也不看她一眼,直到将满屋的女子杀的一干二净才静静的转过身来,鲜血渗入他墨红的衣袍里,就像被吸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渲染不上半点血腥,又或是这件衣袍就像是被血染一般,深红如墨,他轻轻一笑,提着弯刀缓缓走来,指着那女子:“杀,你杀了她更好,到时候我把你亲手送给袁青伶,到他手上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想体会。那这个女人到了下面还要感激你替她遭了一回罪呢。”

    女人颤抖着大声求饶,手指却不敢离开茶夜的喉咙,她乞求道:“主子,您饶我一命好不好?姐妹们并没有取她的性命,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您为了这一个贱人把姐妹们都处死,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少年将手中的弯刀一抛,用手帕轻拭着手背上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你就这么比划着吧,你若是觉得杀了她,我就能饶你一命,你大可一试。”

    女子痛哭失声手指颤抖不已,在茶夜的脖颈处划了一道血痕出来,她却浑然不觉:“为什么……”

    话音还未落便嘎然而止,然而她再也没有机会把未说完的话在生命终结之前说出来了,一个薄如叶片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她的喉咙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茶夜与她极近,鲜血溅湿了她的发丝,女人大睁着双目不敢置信又不甘心的软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之后再无半点动静。

    少年冷冷的走来一脚将那女人踢开,而后捡起地上的弯刀猛挥两下,茶夜脚上的铁链应声而断,她一惊,连忙软着身子向一旁大迈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男子却似是料到她有此举,几乎同时往一旁迈去,探起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茶夜拼命的反抗,男子的手却捏的很紧,他另一手覆了上来,与她像一对缠绵情深的恋人一般,为她轻柔的整理着发丝,冷冷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你到底哪里值得这么多人赎你的命?我还真有些小看了你,眼下倒有些舍不得把你交出去了。”

    茶夜惊疑,心道莫非即墨溪真的来了?可这人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但无论是什么条件,听他此言,必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她心中愤恨不已,欲抽身退后,怒斥道:“请你自重”

    “自重?”他松开了手转而绕到茶夜的后颈将她提捏着向门外拖去,昂首大笑,身上的墨袍湿重,茶夜被他这般拖拽,血腥的味道几欲窒息,只听耳边尽是他狂妄的大笑之声:“这世上要是人人都懂得自重二字,哪还有贵贱之分,你的命也就不可能这么值钱了”

    几乎前脚刚刚出了这间屋子,门外守着的几名壮汉便立即进了屋内收拾残局,拖动尸体的声音让人听来胆寒,茶夜被少年拖着走到了另一个房间,两个侍女早就在屋内静候,少年将她的身体向前一甩抛到地上,两个侍女立即上前又把她拽了起来,当着少年的面就把她全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茶夜根本无力抵抗也抵抗不了,任这两个侍女把她摁在浴桶里清洗,少年的目光极尽挑衅的看着她的身体,没有**只有羞辱。

    沐浴更衣,这并不长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少年依旧在笑,但笑容却渐渐阴冷,“你为什么不冲过来跟我拼命?你的身子这样被一个男人看尽了,不觉得羞耻吗?还是,你很享受?”

    茶夜坐在妆台之前任两名侍女给她着衣打扮,她目光肃冷语丝淡薄,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内翻腾的怒火与仇恨是怎样的滔天巨*,她轻声回道:“羞耻?值多少钱?会比我的命更值钱吗?争得一时与你拼了命我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但是我没有死,只要我没有死,我活着走出了这里,你总有一日会享受到我报还给你的大礼。”

    少年目光雪亮,隐有愠怒,但却显然拿她这句话当作笑话看待,俯身过来。他的胸膛贴在茶夜的后背上,镜中他微闭双目,像是极享受一般垂首嗅着茶夜的发香,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你活着走出这里,就能拿我怎么样?你不仅高看了你自己,你还低估了我。而且你在我这里没有死,也不代表你能有那个机会。你以为来接你的人是谁?你的旧主子即墨溪?呵呵……”男子极尽魅惑的凑到她的耳际,呵气如兰的戏谑嘲笑道:“即墨溪那个没用的男人现在正在前线急的焦头烂额呢,他的侯爷老爹把他软禁了,怎么可能赶得过来救你?”

    茶夜的身体渐渐冰冷僵硬住,少年的声音却又在她耳边响起:“来的人,应该也是你的对头,但妙就妙在他也有即墨家的身份,我自然得成全,你说是不是?”

    “即墨桐?”茶夜大骇,自己若是落在这个人的手中,当真会是死路一条了一旦落在即墨桐的手中,即墨桐无论是在公在私,都会把她往死里整,只有这样,即墨溪在前线才会出错,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借她来把即墨溪拉下马来,这简直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可是即墨桐是不可能的啊,如果他要有动作的话,当时就不会通知连月,而且这件事情他一旦出手,是根本不可能瞒得下去不为人所知,到时就算即墨溪受到些影响,他这个一手安排此事的人,侯爷更不可能饶了他的

    少年不知她瞬间便想了这么多,只阴恻恻的笑了笑,淡声回道:“驸马爷?要是他的话,我把你交出去也就不会觉得不值得了。他们一家人窝里斗的越狠我越高兴,但是很可惜,消息送到驸马爷手里,他都不懂得珍惜。哪怕他谨慎小心不敢亲自过来,派个暗人来也是不错的,但他偏偏对此事无动于衷,你说他傻不傻?”

    不是即墨桐?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即墨啸这个老头子?

    少年不再卖关子,捻了茶夜一缕头发轻轻扫着她的脸颊,阴阳怪气的声调像个戏子一般调笑道:“来者,袁青伶是也……”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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