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虎崖探秘

目录:滇缅行纪| 作者:一地风儿| 类别:历史军事

    近来,在偏崖的刀郎心情一直很好,因为,他这会儿也算是一个“土老财”了。

    先是,被没收的刀猛寨寨主拉因果家的粮食和浮财,以及黑山寨土匪窝里的财物等(粮食暂未动,在黑山寨就地储备),源源不断地运回了偏崖大队部。接着驮马商队又运回了一批急需紧缺的物资。紧接着,经教导员李先鉴别后的战俘60名和缴获的一批骡马又充实到了大队。用于各项工程中的劳动力和役力大大增加,加快了偏崖各项工程的进度;煤炭、石灰、铁的产量稳步上升。

    各种铁器的生产进展也很快:铁匠出生的战士刘老根,带着一群懂一些铁匠活的战士和战俘,盘了两个打铁炉,分三班昼夜不停地开工干活,打制出了各种急需的农具、生活用具,以及工程用的锤、钎等等。在熊熊炉火的煅烧和铁锤不断地煅打下,铁器源源不断地制作了出来,一驮驮及时地运送到了大队所属的各个寨子,解决了灾后重建工程中的急需。

    刀郎劲头十足地安排着偏崖的事务。但事儿一多,他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幸亏有安贞子协助他打理,偏崖的事务才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是日一大早,3中队长王二娃奉刀郎之命,带了一个小队的战士,去崖北上方进行伸延性的搜索。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沿山逶迤而上,因为他们是以搜索为主,所以打猎所获不多,仅是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再说,偏崖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大家的打猎兴致也就消减了。大队长还讲过:不是为生存和危险所迫,就尽量不要去伤害那些野物们。然而,在这一路上,随行的查尔斯却老是不停地东张西望,时而还抓耳挠腮,似乎努力在想着啥。王二娃就问他:“查尔斯,你在想些啥呢?”

    查尔斯自顾自地咕隆着道:“我好像……好像……来过这里。”王二娃苦着脸听着他的“鸟语”,一脸茫然。查尔斯一边给王二娃打着手势,一边快步向一处山垭口爬去。王二娃持枪一路紧紧跟上,他心想:“这夷人小子莫不是要逃进老林子里去做猴子么!可进到里面是活不出来的呀,真要是这样,莫不老子一枪打死你***还好些。”

    查尔斯往上猛爬了一阵,在山垭口的一块大山石上坐了下来。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会,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狂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惊得他身后的王二娃“哗”地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栓。只见查尔斯双手捂住脸,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王二娃小心上前,拍了拍查尔斯的肩。查尔斯却不顾王二娃对着他的黑洞洞的冲锋枪口,一把拉住了这位王中队长,不由分说,又往山下急速而去。

    王二娃彻底地懵了:“这***夷人又不想逃跑了?他可能也疯了!”他听着查尔斯不停地“鸟语”着,跌跌撞撞地随查尔斯赶回了偏崖。

    刀郎急忙叫来了曾凡强和安贞子,查尔斯就激动地说出了他的一个新发现:

    偏崖顶端西北面约500米处,当地人称为“虎崖”。他已经找到了位于虎崖的英军驻缅北第二军械修配供给站了!出口可能已经被掩埋,但那地点却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他去年曾经去过那里。

    曾凡强立即将这一情况电告了在吉祥寨的陈佳永和冯吉。陈佳永和冯吉接电后大感兴趣。他们认为:虽然可能都是一些老旧的东东,只要能够为我所用,偏崖大队还是要“笑纳”的。

    陈佳永对冯吉道:这群英军本就是奔着这个军械维修供给站而来的,却没有想到它就在偏崖的上头。看来得马上去处理这件事儿。冯吉说他去。陈佳永想了想,对冯吉道:“还是我去吧,那几个英国人,我毕竟认识得早一些,遇到什么事,也好处理。”冯吉也就同意了。二人又议了一会几个寨子的防务和农耕上的事情。陈佳永就带了两名战士骑马驰向偏崖而去。

    陈佳永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偏崖了。在涧口,一座石拱桥己经搭建好了3米宽的一半溜,通骡马绰绰有余了。按照陈佳永的设计要求,还要建一半,共6米宽,以供今后通行汽车。一路上,陈佳永看到,沿山一条骡马大道已经建成,上山和下山运送物资的驮队时时而过,驮队队员们高兴地和大队长打着招呼。驮铃叮当,山歌声声,山道上充满了生机。

    傍晚,陈佳永在筑路队的窝棚里吃了晚饭,负责筑路的威尔逊汇报到:从偏崖到吉祥的简易公路已经修筑了约5公里,涧口石桥和其他几处石桥、边坡治理正在同时进行。壅塞湖己疏通导流了。他很感谢大队给他增派的人手和骡马,筑路的铁木工具大队也是优先保证。他表示一定尽快修通从偏崖到吉祥寨的这条简易公路。陈佳永鼓励了威尔逊和筑路的战士们一番,又匆匆离去。

    天黑时分,偏崖在望。陈佳永勒马伫立了一会,他心中百感交集:心道:格老子的,咱咋就和这一架大偏石崖有缘了!他想到了刀郎他们,想到了只“大”他3个月的小“姐姐”安贞子……一股暖流立刻涌上了他的心头。

    此时,偏崖寨门处出现了几盏闪烁的灯光,游动着朝这方而来。陈佳永知道:这是刀郎他们接到通知后,出偏崖接他来了。

    在新筑就的这段平整的碎石公路上,陈佳永和两名战士,借着夜色微光,控马缓缓而行。灯光近前,陈佳永见到了刀郎和安贞子、曾凡强一行。他赶忙下了马,和几日不见的战友们亲热了好一阵子。

    安贞子和陈佳永走在了队伍后面。安贞子轻声问陈佳永:“弟弟,你这些天都还好吗,可把姐担心死了。”陈佳永听了感动不已,心想:这有人挂念着真好,真是一种很幸福的享受。他道:“贞子姐,我很好,冯政委和战友们都很好,只是你在偏崖辛苦了。”安贞子柔声道:“没有弟弟你们在山下打拼,偏崖就不会有现在,姐恐怕就要饿死了。”陈佳永拉住了安贞子的手儿道:“姐,我说过:只要有弟弟在,有大家的齐心努力,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贞子欣慰地点点头,她没有抽回手,而是像姐姐牵着弟弟的手一样,两人慢慢地走着,说着话儿,这一小段路,他们都觉得走了好长好远……

    次日一早,陈佳永带队从偏崖出发,前行了约1个小时,到了一座陡崖下,众人下马徒步攀登。约10分钟后,见崖壁下有一小窝棚,王二娃吹了一声口哨后,就见那窝棚里窜出了几个人来。定睛一看,一共5个人,为首的正是那查尔斯。

    查尔斯汇报道:上次他随张山中队长出偏崖观察地形,就觉得军械修理所应当就在附近,因为大半年前军械所封存时,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这次随王中队长再次踏勘后山,他终于想起来了军械所的大体方位。

    昨天下午,他又奉刀副大队长之命,带着原军械修理师汤姆(英籍美国人)和3名懂石工的战士再次上虎崖踏勘,终于弄清了军械所的确切位置。原来,位于虎崖的军械所出口和简易道路是由北向西南,而偏崖在虎崖的西南背面。由于地震中断了路,他们很是费了一些劲才找到了洞口。晚上下山已晚,他们就干脆搭了个窝棚住下了。现在距离那洞口已经不到100米。

    查尔斯又汇报道:今天一早,他带着两名战士前去探查军械所外出的洞口,发现原来用水泥和石块封严的洞口处,因地震裂开了一道口子,人大体可以挤钻进去。正当他们准备进去时,忽然听到了洞里有动静,就退了下来。这会儿正准备再次去探查,请大队长指示。

    陈佳永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认为:这里荒无人烟,一定是野兽钻了进去做了窝。汤姆拍着一名战士身上挎着的冲锋枪道:“先生们,有了这,我们还怕什么,长官,我们上去吧!”陈佳永马上点头同意了。

    当陈佳永一行上行了约30多米,翻过那道岩缝时,陈佳永仔细观察了一下,心头忽地里一个机灵:这不就是地震当天他们翻过的哪道隘口么!一定是余震震垮了山石,隘口变成了岩缝。他又想起了留在隘口下面的那6个团丁和3个重伤员。这些天来,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到了洞口,陈佳永示意两名战士摸上去。他们贴耳细听了一会儿,一个战士下来紧张地报告:“里面有动静,好像有敲打声。”陈佳永问:“估计是啥野兽?”那战士摇摇头道:“不清楚。”

    陈佳永突然心里一悸,就窜了上去,贴近裂缝,用家乡土话大声喊到:“里头有人嘛哒?我是大少爷陈佳永哩!”他连喊数声后,里面居然有了微弱的回音:“是大……少爷吗……我是……老罗头……快……救……我们……”

    这时大伙们已经拥了上来,陈佳永激动地大叫道:“里面是人!是我的人!天哪!!!他们还活着!快!快撬开裂缝……”他兴奋地对里面大声喊到:“老罗头,大少爷我救你们来了!要劈宽石门裂缝,你们让远点。”

    查尔斯他们本来都带着工具,只10来分钟,几名战士就奋力凿开了一个大口子。陈佳永第一个冲了进去。手电光下,只见几个人躺在洞口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他扶起了老罗头,老罗头那深陷的两眼,流下了两行热泪……

    经过喂水和喂了一点稀湿后的压缩饼干后,老罗头他们气色好了一些,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们这近10天的的生死经历:

    先是,他们3天里吃光了干粮,在满地里寻找吃的时候,发现了这处裂开的洞门,他们就住了进去。但余震后,洞门受挤压,他们人又出不去了。幸好洞里很宽,也有水,他们找到了穿的,但是没有吃的。他们就守在洞口裂缝处抓跑进来的野物,后来野物们也不进来了。重伤员死了两个,一个人拉肚子死了,还剩下他们6个人活着,但也都饿得爬都爬不起来了。他爬到了洞口,用一只木棍敲着石壁,祈盼着有人来救他们。老天爷真有眼,果然就盼来了大少爷。

    陈佳永立即通知巩毅带15名战士和6副担架,安贞子带着急救箱,从偏崖火速赶来。他们将老罗头等6人移扶到了洞外,留下两名战士照顾,等待来人救护后,送他们去到偏崖。

    陈佳永一行人又向洞里搜索而进。

    由于查尔斯和汤姆来过洞里,搜索起来较为顺利。地震并没有使这座巨大的虎崖受到多大震动,山洞里只是有很多堆放的物品倒下了。这座山洞实际并不是一个死洞,走出不到50米,就看见了亮光,也感觉到了微风。原来这虎崖也和偏崖的结构差不多,偏崖是一半裸露,而虎崖恰似一个整体,只是从外面看是岩缝,里面实际上是中空的,而且十分宽敞。光线就是从岩缝照射进来的,空气的对流也不错。

    查尔斯从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资料,原来是这个军械所的一份物资清单,他们核对和清理了约3个小时才完成。虎崖里靠石壁隔出了十几个空间做库房,分门别类地存放着物品,朝岩缝处,还修整出了几个高低不等的大平台,从石梯上下,共约有3000平方米。汤姆早已经取出了十几盏军用马灯,盛满油点亮了,人手一盏提着。

    陈佳永让战士们继续打扫和清理,他和查尔斯、汤姆等人围坐在在最高处平台的那张长木桌周围,听着查尔斯的具体汇报:

    经查实:武器装备计有:60毫米口径大炮10门、120毫米大炮5门,每门炮配弹200发;另有8门旧炮待修理;温切斯特型步枪1000支,子弹10万发;旧枪350支,待修理;木把手榴弹2000个(引信待检查);钢制头盔500顶、刺刀1000把、军装1000套、容纳10人的行军帐篷50顶、收发报机20部,但电池要配新的;摇把电话机30部,电话线15000米……

    军用设备计有:战地指挥车4台,两台新、1台旧、1台待修理;3吨货车3台、旧车待修2台;柴油50桶共20吨、汽油30桶共12吨、煤油20桶共8吨;炸药5吨(装炮弹用)、炮弹10000发;火药3吨(装子弹用);军用缝纫机10台,配件齐全;帆布(2米宽)3000米;皮革(2乘3米,待检查)500张……

    军工设备计有:1米小车床3台、2.5米车床1台、磨床、钻床、冲床、刨床、镗床各1台;炮弹和子弹复装专用设备各一套;蒸汽汽锤2部;30千瓦柴油发电机组2台、50千瓦蒸汽发电机组2台;30千瓦水轮发电机组5台;各类钢材20吨、电缆,电线和其他杂件……

    ……

    陈佳永让查尔斯拣主要的汇报,花去了约1个小时。他听完后,就对面前的两位英国人道:“这是可供1个师的武器装备和维修设施,现有的武器就可以装备一个加强团,难怪你们派这么多人来检查。”斯尔斯忙说他们主要是为了对付法国人,当然……也有防华夏人的意思……

    陈佳永问:“先生们,为什么你们要将这座重要的军械所建在华夏境内呢?”查尔斯解释说可能是上司认为这里很隐秘,且距缅甸国境线不过10公里,华夏人发现了也不会有大碍的。

    陈佳永又问:“那为什么你们又没有派部队来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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