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7时,永盛营地里的几路人马出发了。陈佳永和安贞子带上了芒果,加上驾驶员共4人,后面跟着一辆卡车,上面装着从曼德勒捎带给那总督府的物品和“川畸樱子”带上的礼品。4名战士随车当搬运工。车开到了总督府的侧门,贞子递进去了名片。很快,一名副官就出来见了他们,他见了曼德勒那副督的亲笔信后,就上了车,将他们的车子引到了总督府后院门旁一处隐秘的地儿,然后按照清单一一点数和检视了物品,就让院内几名士兵一一往院子里搬进去。那副官一空下来,就向美丽的樱子小姐大献殷勤,称赞她的英语讲得很好,人很美丽,打扮得也非常入时和漂亮。樱子小姐也向那副官热情示好,送给了他一只缅玉石烟斗和一只精美的紫檀木香烟盒。那副官接过后,爱不释手,连声感谢。樱子小姐对那副官道:“小女子还给总督韦伯大人带来了些须小礼物,烦请您通报一下好吗。”那副官连连答应。
一会儿,清单上的东西搬完了。那副官就请樱子小姐稍等,连忙进去通报去了。过了一阵子,那副官出来,热情地邀请樱子小姐进去。陈佳永、芒果还有那4名战士,扛着礼品也就跟了进去。
总督大人住在距离总督府办公大楼不远的一幢小洋楼里,副官邀请了樱子小姐一人进屋去到了客厅里。那总督大人和夫人已经等在客厅里了。那夫人一见到樱子,就惊叹到:“哇!多么美丽的东方女子呀。”樱子向他们夫妇见了礼。那总督大人道:“谢谢你了,美丽的樱子小姐,见到你我非常高兴!”那樱子小姐心里想:这老头子恐怕是见到了他的货物才是真高兴吧。于是她就道:“樱子的商贸车队理应当为大英帝国的经济繁荣多作贡献。这一路上,也多亏了威廉大人的热情扶持和您部下的沿途帮助,小女子才顺利地开辟了这条南下的商路。顺便给您老人家捎带一点点东西,那是应该的。”那老夫人夸赞她道:“你小小年纪,还真会处事,嘴儿也真甜,我真喜欢你。”樱子小姐借势就道:“樱子初到夫人府上拜望,带了一点儿小礼物,还请笑纳。”那夫人正要推辞,只见樱子小姐向门外拍了拍手,陈佳永他们就赶紧将东西扛了进去。这次送的礼,比给曼德勒那副总督的多了一倍,不下数十种,让二位老人都瞧花了眼。那老总督对黄金烟盒和玉石烟斗爱不释手;那老夫人则对珍贵的皮毛和柔滑艳丽的华夏绸缎摸了又摸……
老总督对樱子小姐道:“姑娘,听你的口音,好象是在考文垂住过?”樱子道:“不,是住在北安普敦。父亲一直做海外贸易的生意,母亲在大学里任教,教的是东方语言和文学课程。在我很小时,姥姥就去世了,一战爆发后不久,我爸爸妈妈就带着我,远渡重洋去到了倭国。后来,后来父母也去世了……”樱子小姐一下子就触动了真情,眼泪就下来了。老夫人过去安慰着她。樱子小姐道:“……后来,我就继承家业,到缅国做生意来了。”其实,贞子的妈妈当年在沈阳的英国教会学校里读书时,那学校的校长,就是北安普敦人。因而她妈妈学的英语,也就带有那里的一些方言语调,贞子也跟着学上了,但一般的人听不出来。那老总督就是考文垂人,距离北安普敦很近,所以,他就听出来了樱子的口音。他道:“我们老家的距离是很相近的,同在一条运河边上。你的英文名呢?”樱子小姐答:“尤丽娅。”老总督道:“姑娘,你不介意我叫你的英文名吧?”樱子小姐点了点头。老总督心里确实也喜爱眼前的这位樱子小姐,他慈爱地对贞子道:“尤丽娅,你需要我这老头子帮助你做一些什么呢?”樱子小姐望了望老总督身后的她那小厮的眼色后,就道:“我想在永盛一带办一个农业养殖场,多多地为仰光提供农副肉食产品。”老总督赞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尤丽娅,你为啥要选在那儿呢。”樱子小姐道:“我的商务车队停在那儿过夜时,我去林子里走了走,觉得那地方很不错,山水林地都很好,所以,就看中了那片地方。”
老总督去到了一幅挂着的大地图前,让樱子小姐指认,她看了一会儿,就找出了南下车队宿营地的方位,说:“就这一块。”老总督看了地图道:“这里的地势很复杂,东北靠山,西南是平川,它正是处在这之间,那里非常荒僻,开拓是十分不易的,也需要很大的投入。”樱子小姐道:“可是,搞农林和养殖正好需要这些地方。我并不怕困难。”
老总督对贞子道:“好,尤丽娅,你真有勇气。这块地荒着也就荒着,说不定你真能在那里开辟出一个美丽的农庄来。到时我会来作客的。”樱子小姐就赶忙连连致谢了。那老总督又道:“不过,这块地按照国府相关的法律,是要收取一定的使用费的。我看就这样:就按照殖民地荒山荒地的征地标准,像征性地一次性收取50英镑吧。你可以先派人去踏勘动工,我过几天就让人将手续办好,给永盛去一道公函,你就去办理接地的相关的手续,好吗?”樱子小姐高兴得连连直点头。
总督老夫人却在一旁垂着泪。总督忙过去安慰着她。樱子小姐就问:“夫人,樱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那老太太摇了摇头,拭着老泪道:“我唯一的女儿,也像你这么大,连身形你们都像极了,可是她……去年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了……”樱子小姐安慰着她道:“夫人,您别太难过了,我会像您的女儿一样,经常来看望您们的。”那老夫人道:“尤丽娅,我可爱的孩子。可是,那老威廉却认了你做干女儿呀。”樱子小姐笑道:“我也会一样地认您们的呀。我也会一样好好孝敬您们的。”
总督夫人拉着樱子小姐的手,欣慰地笑了。她起身领着樱子小姐,去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她道:“这就是我女儿索菲娅的房间。这一年多来,我一想起她,就伤心不已,一直都不敢进这个房间。今天,我认了你,才带你来这个房间,你今后就在这儿住下吧,我的女儿。”她说罢,又去那衣厨里拿出了一套银灰色的丝绸衣裙,道:“这是索菲娅平时最爱穿的一套衣裙,尤丽娅,你穿上它好吗?”樱子就换上了那套衣裙。那老夫人将樱子看了又看,她终于舒心地笑了。她道:“尤丽娅,今晚,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干哥哥,他在家里要举办一个PT舞会,我期望你能参加,好么?”贞子就点头答应了。
老夫人和换了裙装的樱子小姐下得楼来。那韦伯总督看着一身银灰色丝绸长裙装扮的樱子小姐,他的眼睛都发直了,嘴里呐呐道:“索菲娅,我亲爱的宝贝!我可爱的女儿!”他扑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贞子,顿时就老泪纵横,大声地嚎哭了起来。老夫人在一旁道:“老头子,这一年多了,你隐忍着一直不吱声……唉……哭吧……今天……我们的女儿又回来了……”
陈佳永溜出去到了大门口,和那副官套着近乎。那副官听了他一口流利的英语,也就没有小看他。俩人就交谈了起来。副官道:“缅北的好东西真不少呢。你们商队捎给总督大人的东西,若运回了本土,价值要翻上100倍的。”陈佳永道:“是的,北边的好东西真是不少,我们车队的捎带也很便利,您若有啥需要的东西,下一趟,我给您捎来就是。”那副官对小厮悄声道:“可以捎‘白粉’吗?”陈佳永装着向四周望了望,小声道:“那北边的白粉成色可好着呢,就是有些贵。”副官道:“价格多少?”陈佳永道:“一克黄金一克粉呢。”副官道:“是有点贵,但是,成色确实好,也不掺假,这边买的人还挺多,货也挺抢手的的,而且大多数都是带出海外去了。”陈佳永道:“这东西从北边还是好带过来的,我这次就私下带了两公斤过来。但是,这会儿还没有找到买家。”那副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问:“您卖价多少?我要了!”陈佳永道:“老规矩呀,一克黄金兑一克货的。”副官急了,道:“您还得让我赚一点不是!”二人讨价还价后,就讲好了0.8克黄金换一克货。晚上抽空交割。
屋子里,樱子小姐和总督夫妇抒够了感情。那老夫人又将一只玉镯带在了樱子小姐手上,说这是她女儿一直带着的。樱子小姐又小坐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告辞道:“女儿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务要出去办理,但是,晚上一定回来参加舞会。”
贞子出得门来,招呼了她的“小厮”,就驾车迅速离开了。车上,贞子讲了在里面的一些细节,她说她感觉到那深宅大院里的俩位老人,似乎很孤独。她虽然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去接近他们,但是,了解了他们后,她的内心也是很同情他们的。从情感上,她也可以完全接受他们。陈佳永对贞子笑道:“姐,莫不你才上阵,就被那韦伯夫妇策反了过去。”贞子嗔道:“这都哪归哪呀。弟弟,很多情感上的东西你都是不懂的,姐往后得好好教教你才是。”陈佳永只好连连点头称是。贞子就讲到了永盛征地的一些细节,陈佳永对她大为赞赏。他们就驱车在城里去寻那川畸的商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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