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浓郁的丁香味儿熏得奚炎依鼻子发痒,冯如贤和龙擎苍在说话,她慢慢的挪到墙根底下,与那丁香拉开距离,实在是太浓郁了,熏得头疼。
龙擎苍无意的看了一眼揉着鼻子抵着墙根靠着的奚炎依,唇角微微上扬,那俊美的脸庞忽现一股春风,冯如贤那双稍显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意,年纪轻轻便如此深藏不露,比之龙天齐更胜一筹啊!
“小皇叔近几日功夫可有长进?”龙擎苍看着奚炎依,淡雅的笑着轻声的问着。
奚炎依放下揉鼻子的手,眨眼看看龙擎苍,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有目的的神色,摇摇头,“没什么长进,那个师傅不负责,这个师公厉害到厉害,就是太‘贴近自然’了!”太阳落他睡太阳升到半空他才起来,她能有长进才怪。
冯如贤眼角抽搐一下,“你个小娃儿毛病还不少,不如从明日开始就按照着铁枫的时间规定,你寅时就过来吧,看看老头子有没有起来!”好似被奚炎依说生气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哼一声,花白的胡须随着他气愤的动作撅了两下,很有喜感。
奚炎依无谓,“好啊,那就说好了,我明日寅时就过来,若是师公你还在赖床,可别怪我四处去宣扬你去。太子爷在这里作证,你反悔可来不及了!”她可不信这老头能寅时起来,比猪都能睡,猪和他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冯如贤一听更是生气,其实自己也不保证寅时能起床,但龙擎苍在这里又不好反驳,冷哼两声起身离开,走时冲着奚炎依抖动胡须瞪眼睛,奚炎依耸肩报以甜甜的一笑,冯如贤更生气了。
看着那老头离开,奚炎依从墙根走出来,在龙擎苍面前站定,微扬着头看着他,“太子爷来看我有没有长进做什么?是想警告我什么么?”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龙擎苍绝对就是这种人,她就不信他能无事过来就为了看看她。
嗯哼,果不其然,龙擎苍淡淡的说道:“半月之后是父皇的生辰,生辰虽不大办,但满朝文武也皆会聚齐,小皇叔也必定要参加,还希望小皇叔能趁着这半月时间学的一招半式的绝活讨得父皇欢心,不然风头就落入别家了!”这别人自不必说,除却梅贵妃四皇子没别人!
奚炎依咂咂嘴,抱着双臂转身坐入冯如贤刚刚坐着的竹椅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龙擎苍,半晌晃晃头,“听你这口气,我现在是你们一伙儿的了?我好想没答应吧?”她可从来没露出过想要和他们一伙儿的意思。
龙擎苍淡淡一笑,几步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清风拂过,那浓郁的丁香味儿又吹来,奚炎依赶紧屏息,这味道太难闻。
“不喜欢这味道么?”龙擎苍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是啊,呛死了。那老头怎么喜欢这东西,难闻死了,哪天都给他拔了!”看着满院的丁香,奚炎依坏坏的说道。
“冯先生的夫人闺名丁香,所以也酷爱丁香,自冯夫人离世之后,冯先生便深居在金衣营足不出户,每日与这些丁香树为伴!”龙擎苍解释了冯如贤为什么这么爱这味道浓郁的丁香树来源。
奚炎依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那老头还是个痴情的种(禁)子咧!
“这个世道,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常见啊!”像是有感而发一般,奚炎依长叹一声,龙擎苍看着她,眸中幽深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唇角的笑意却加深,不知他笑的是什么。
“其实要说别人出风头也就算了,与我何干?不过要是他们家的人,哼哼,我还真不想就让他们趾高气昂,啧啧,这得好好想想啊!”摸着下巴,奚炎依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龙擎苍看着她,唇角的笑能融化冰雪。
奚炎依说的果然没错,第二日她寅时来到金衣营时,那老头根本就没起来,而且睡得那叫一个香,她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几圈他依旧睡得沉,而且呼噜巨响,如同雷鸣!
受不了的走出来,小杜子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打盹,奚炎依转身走出院子,躲避那熏得她头晕眼花的丁香味儿。
其实她只是出来透透气,根本没想到会碰到某一个她最不想碰到的人,当那一抹白从小路的转角处出现之时,奚炎依当下的反应便是转头就跑,她不跑不要紧,一跑起来那边铁枫正好看到她,冷峻的眼眸剧烈收缩,脚下一点,须臾之间便落到奚炎依面前,生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仰脸看着他,奚炎依的整个脊梁骨窜起一阵凉风,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脚下摆好随时就能逃跑的姿势,“见到本王不行礼不作揖就算了,还摆出这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不想活了?”
铁枫看着她,冷峻的眼眸布满了冷霜,薄唇紧抿,似乎也在忍耐着什么,奚炎依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她还真就不信他敢把她怎么着。
铁枫把她怎么着是不可能,但是吓唬一番绝对可以,蓦地铁枫突然抬手,奚炎依一个激灵想撤退就跑,可哪有铁枫的手快,一把将之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奚炎依顿时高了一米,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和铁枫对视,脚下悬空,任凭她怎么倒腾双腿,也脱离不了铁枫的大手。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受害者,其实那最终受害者是我!”奚炎依下巴一扬,故意的露出颈侧那被铁枫吸的到现在还红紫的脖颈给他看,“看到了,这就是你的杰作。还有我的小腿,我的小腿你要不要看?”
奚炎依的话刚说完,就顿感面前凉风吹过,铁枫的眼睛可以说是像万年冰川一样冷,而且隐隐的,脸颊之处还稍稍泛起了些绯红。
奚炎依缩缩脖子,继续嘀咕道:“本来我就是受害者嘛,脖子上的肉差点被吸掉,还被那东西好一通杵,我半夜做梦都能梦到那硬的烙铁一样的东西,我就好担心我的屁股。都说铁师傅不是个随便的人,可谁想到随便起来不是人啊!”说着神情又泫然,尽管那只大手卡着她的脖颈处好难受,但是依旧要坚持着把戏做完,她就不信铁枫能看完全套的!
铁枫冷冷的看着那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心头的跳跃的火焰燃烧的更旺了,恨不得手一用力,干脆掐死这个东西算了!
可是…。明明知道掐死她是不可能的,铁枫的下颌紧绷的像是随时会崩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面色阴沉的吓人,奚炎依直接选择不看,否则肯定得被吓到。
奚炎依还在说着,铁枫却忽的扬手,随后某一个身影就顺着铁枫随意的一撇,划着优美的抛物线落入十米之外的花丛之中,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亦没有尖叫之声,铁枫看也未看的快步转身离去,他怕再不走,就要控制不住杀人了!
那厢,啃了一嘴泥的奚炎依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精致的桃花眸眯成一条缝,铁枫,你丫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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