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见情势危急,咳嗽了几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递给了屈四牙。屈四牙接过后,眼睛聚在一起,脸上一阵抽搐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斜眼盯着杜鹏,沉声道:“哼,来头不小,居然是什么帝国学校的高材生,兄弟失敬失敬了。”
钱钟慧轻蔑的笑了笑:“知道来头不小,还不赶快让我们进城?”屈四牙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们说自己是帝国高材生,难道就是吗?谁知道他的证件是不是伪造的?”见屈四牙变了脸,钱钟慧又说:“您是屈队长吧,我听家兄提起过您,钱伯宇是我哥,好像在宪兵司令部有一定地位吧!”
钟慧的话冷冷的,像是冬天里的丝丝寒风嗖的侵入屈四牙的心底深处,他不由的觉得冷起来。不过屈四牙这个人,以前就是平安城的混混,平日中是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可是他和一般的地痞流氓不同,他颇有一些鬼主意,贼胆又大。他经常对手下说:自己的嗅觉是如何如何的有灵性,只要在人的身上闻一闻,他就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八路军。
现在听了钱钟慧一说,也早听人讲钱家大小姐,是个漂亮的美人胚子。今日见她这样说,心知她确实是翻译官钱伯宇的妹妹。但是这个年轻人杜鹏呢?却让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他看不懂的东西,而那种东西正是让他很害怕的那种感觉。
屈四牙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年轻人可能是一条大鱼,而如果自己能抓住这条大鱼,那么冒点险也值得了。到时候自己在皇军面前立了功,齐国泰也不能对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自己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屈四牙下定决心,挥挥手对着手下大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带去队部。”几个手下立即举枪呵斥着杜鹏和钱钟慧,临上马车前,杜鹏冷冷的瞅了瞅屈四牙,那冷漠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城门口的百姓中,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眼见这一切,脸上难掩那焦虑之色。他默默的跟着人群进了城,原来政委不放心杜鹏和钱钟慧,特意从队伍中找了个老战士周天,乔装跟着他们。张政委嘱咐周天,如果在城门口遇到困难,要马上去钱家通知钱老爷子。
周天是个有经验的老战士,参加革命多年。刚才眼见杜鹏和钱钟慧还有小蒋被便衣带走,他非常着急,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和敌人拼命,救出杜鹏他们。可是他知道不能冲动,打听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钱家药铺。
进了药铺,周天四处转了转,早有伙计上前问:“先生需要买什么药材?”周天笑笑:“你忙你们的,我先看看。”伙计招呼起别的客人来,周天趁着他们不注意,将写好的纸张丢在柜台一侧。
柜台的一个伙计很快就发现了纸张,他急忙将纸张送给李掌柜。李掌柜接过后一看,纸张的外面写着:火速交给钱老爷子。李掌柜在钱家药铺多年,知道可能有紧急的事情发生马上对着那个伙计说:“阿亮,你看着药铺,我去见见老爷子。”李掌柜火速的赶到钱家,将纸张交给了钱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看纸张上面的内容,简单的几个字:大小姐被抓,速去便衣队救人。看完后,他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李掌柜焦虑的问:“老爷子,发生什么大事了?”钱老爷子指着纸张问:“是谁送的信,在那里发现的?”李掌柜道:“信是在咱们药铺的柜台上发现的,不知道是谁送的。”
钱老爷子道:“不知道信上的消息可不可靠,不过照日子算,钟慧也是时候回家了。但便衣队怎么敢在城内抓我的女儿呢?他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因为愤怒,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李掌柜闻言:“老爷子,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现在咱们不要管信是谁送的,赶紧去找大少爷,救人要紧呀!”
杜鹏和钱钟慧被带到了城西的便衣队队部,屈四牙没有急着审他们,而是将两人关在一间小屋内,小蒋则被带到另外一间屋子。屈四牙的便衣队有七十多人,手下分成两个小队,一个小队长叫赵天赐,另外一个叫崔明飞。
崔明飞和赵天赐都是和屈四牙一起的混混,两人均是心狠手辣,被城内的百姓喊做:天狼,飞狗。崔明飞见屈四牙俩呢不是很好,凑在他跟前问:“队长,人都抓回来了,怎么不马上审问?我看那个小子细皮嫩肉的,给他用点刑,估计什么都招了。”屈四牙斜眼瞅了崔明飞一眼,轻叹一声:“城里的百姓都叫你天狼,可是你却一点狼的性格都没有。你怎么就不想想,要是这杜鹏真的只是个教书先生,我们对他用刑,后果会怎样?难道你不知道钱伯宇翻译官是小野司令身边的红人吗?”
“队长,既然不能动他们,抓回来有什么用?”赵天赐问。屈四牙指着两人骂道:“你们两个猪脑袋,怎么不知道动动脑子,现在不能动他们,就先关着。你们不会从哪个驾车的身上下手吗?也许从他的嘴中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崔明飞诡笑着:“还是队长聪明,关着他们,可能时间长了他们自己就会露出马脚。”“那还不赶紧去审那个车夫。”屈四牙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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