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
应素睁大眼。
“我要你留下这个孩子!”他斩钉截铁地说。
应素的眸子瞪得更大。
“你要我留下这个孩子?”
她不敢置信地一字一句重复道。
古浩东挑起眉。
“不错,我要你的孩子!”
幸亏他早了一步,否则他取得庞大家产的有力砝码就白白丧失了。
他笃定的回答换来应素反应不过来的沉默——他刚才说什么?他要她的孩子?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这么草率,你们考虑清楚再来动手术,这不是白白耽误我的时间,后面的病人还排着队。”
医生拉下口罩,感慨地摇摇头。
古浩东撇了撇嘴,把她拉出手术室,直接带到医院顶楼的露天天台。
“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之前你明明不是说,就算我生出来,你也不会认的吗?”
应素蹙紧眉头看着他,他是一个行为即要求结果的个性,她不敢奢望令他临时变卦的原因和自己有关,但又忍不住好奇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古浩东眯起眼。
“因为这个孩子来的是时候,家族要我生下一名继承人,我却不想要婚姻。”
他毫不婉转地直接摊牌。
应素的身子一僵。
原来,这就是原因。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她固执地问,认真地看他的眼睛。
他定定地回视她,冰冷的眼珠子不带感情。
“家族方面必须安抚,问题迟早要解决,加上这次你还怀上了我的种,我没必要再费神去找另一个交易的伙伴。”
他必须尽早掌控古镇阳所有的资产,孩子和她就是筹码。
她的脸色倏白,混沌的脑子努力解构他迂回的话……
“你爱的是钱,而我要的是一名继承人,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们互蒙其利。”他公事化地解释。
应素双手微微打颤,她听懂了他的话……他想买下她的孩子!
“不,我不卖我的孩子!”
古浩东不动声色地盯住她。
“别急着拒绝,木已成舟,再强调‘尊严’这两个无意义的字只是愚蠢的行为,你应该衡量你庞大的开销,再作出最有利的决定。”他冷静地道。
她看着他,被他脸上无动于衷的冷漠刺伤。
“当然,你不用担心你的权益会被剥夺,届时我会和你签定一份合约,上面会列明我们彼此的权利和义务。”他道。
“什么合约?内容是什么?”她看着他冷峻的脸,胸口紧得几乎不能呼吸。
“回头我就会让律师拟出一份正式合约,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拿,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问我的律师。”他场面性地回答。
应素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几乎在确定有了孩子的同时,应素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拿掉孩子,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如果是能让孩子顺利出生唯一途径,她还能祈求什么呢?
“我很累,你能先送我回家吗?明天我会来你办公室看协议。”应素疲惫地说,眼神黯淡无光。
他瞟她一眼,把她带到车内。
“现在有了孩子就不许再喝酒,也不许抽烟、吃安眠药,以及其他一切成药。”
上了车,他冷硬地交代。
应素撇过头,望向窗外。
“我没你说的以上任何一项习惯,何况孩子是我的,我比你爱惜他。”
他盯住她半晌,眉头皱了皱,掉头发动引擎,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程中,她的手悄悄地放在还平坦的肚子上。有宝宝的准妈妈原该是有多么喜悦的心情,可是此时此刻,她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却有无尽的抱歉和遗憾……
约好下午三点在古浩东办公室,应素推门进来,看到古浩东和一个戴金框眼镜、穿着正式的男子并排坐在沙发上。
“应小姐,初次见面您好。”
看到应素进门,男子主动站起来,老练地做出一个“请”地手势。
“您好。”面对古浩东肃静的脸色,应素呐呐地回复,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是古先生的代表律师,敝姓李,名惠明,下面由我向您解释协议的内容。”李惠明说话的语调是律师专有的理性果断。
“好,您说吧,我听着。”
古浩东看了李律师一眼,点头示意他开始。
于是,李惠明把桌上一只白色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
“首先是您和古先生的婚姻关系,你们婚后将一起入住古先生在台北的别墅,但你必须对外保密你和古先生结婚的事实,不得以妻子的名义干涉古先生在外的社交,婚后你也不享有古先生一半的财产,不得以古先生额名义对外开具或者背书票据,另外,古先生享有随时解除婚姻关系的权利,女方不能反对。如果你有违反上述任何一条,古先生可以依约具状,向法院提请诉讼裁定婚姻无效。”
李惠明说了长长一堆,应素都听得云里雾里,今天古浩东找她,不是为了谈孩子的事吗?
“结婚?你要跟我结婚?”她呆住了,喃喃地张开小嘴,“可是,为什么?”
古浩东挑起眉。
“我说过了,我需要一桩婚姻,而这桩婚姻必须在外界看来非常完整,你、加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可以演好一家人的角色。”他冷静地分析。
他没有说破条约里之所以有特别写明他有随时有提出离婚的特权,是为了在古镇阳归西之后有依据立即解除和她的婚姻关系,以免她知道后会拒签。
应素不解地望着他……结婚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完成一件商业交易。
“在你眼中,我和孩子是不是都是你继承家业的工具?”
她无焦距地盯着茶几上的合约书——事实上它是一张婚前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