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刚才被老爷骂了？”张妈听见刚才古镇阳发火骂人，再看到她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应素默默地摇摇头。
“伯父他不爱吃我做的菜，还得麻烦您亲自做了。”
“没关系，少奶奶，老爷年纪大了，口味难免挑剔，我做几个他爱吃的小炒就没事了。”
张妈安慰她。
刚才看到她做饭熟练的手势，张妈就猜到她一定做了不下十年的家务活，而她今年才不过十八岁，也就是说还只有上小学的年龄，她就开始做这些活了，这让内心柔软的张妈不禁同情起这个苦命的孩子，对她的态度也转好了不少。
“对了，少奶奶，你外公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想见什么‘应雄’，口气很急，要您明天就和他一起去看他。我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总不好让老人家失望，就帮您先答应下来了。”张妈突然想起下午宋建成从医院打开的那通电话，于是顺便提起。
“他说他要见我和‘应雄’？”应素蓦然仰起头。
张妈疑惑地点了点头。
“张妈，您知道浩东今晚会回来吗？”应素问，这事只能求他。
“听何司机说，今晚古先生也许会回来，不过通常晚上十点才会下班。”张妈回答。
应素的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定。
“那就好，我在客厅等他好了。”
他不喜欢她在上班的时间打电话过去，所以她选择安静的等待。
张妈皱了皱眉头。
“可是大少爷也不一定会回来，少奶奶您还是不要等了。”
她似乎不赞成，女主人等待自己的丈夫。
“没关系，我还是等一下好了。因为有一点事……我希望能等他回家后，亲口对地说。”她温柔地道，没有注意张妈变化的脸色。
张妈盯着她，半晌后突然道：“晚上客厅有点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让人上楼拿件上衣给您。”
“好……”应素傻傻地应道。
看到张妈转身工作，她才退出厨房，不敢再打扰严肃的老妇人。
8点钟，客厅的灯准时熄灭，古镇阳已经回房休息，应素在这个时候下楼。
转眼时至十月，秋天快到了，客厅真的有点凉意。
应素站起来，把窗户拉上，看到沙发上一件叠好的小外套，意会这是张妈的“好意”。
应素独自坐在客厅里，等了将近一个钟点，终于听到车子驶进车库的声音——
她走到门前，看到她的丈夫正从门外走进来。
“浩东。”她站在门口，轻声喊丈夫的名字。
古浩东愣了一下。
“还没睡？在等我？”
“是……我有话想跟你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累了……”
“不会。有话就说。”他敛下眼，“至少，我的‘妻子’不是漫无目的等我，这一点让我松了口气。”
应素无言地望着他，他有意加重了“妻子”两个字。
“我想问你，明天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一趟？”
他沉默片刻。
“明天恐怕不行，我有事。”
“可是，我外公希望能见见你。”她屏着气，一口气把话说完。“我们结婚后，我就一直没去看过他……”
“我不会答应这种事。”他开门见山地拒绝，带笑的眼神揉入一丝冷漠。“你大概忘了，我们的婚姻是在交易。”
“我没忘。”她垂下眼，软弱地回答。
事实上，她从张妈口中听说外公想见浩东起，她的心，已经开始忐忑。她从来没忘过，结婚前在他办公室的那一通谈话。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张白纸黑字的协议？
“既然没忘，就没必要碰这种钉子。”他收起笑容。
移开眼，她假装没看见他冷漠的眼神，强迫自己往下说：“如果，如果我只是求你——求你跟我演一场戏，你也不愿意吗？”
“演戏？”他眯起俊眼。
“是。”应素点点头。“我明白你对我没有应尽的义务，‘夫妻’只是一个名词，对外代表我们的‘关系’，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帮我这一次。”
她盯着地板，一字一句，平静地说。
毕竟，在同他的这场婚姻中，她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
“你希望我演什么戏？”他盯着她，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观察她，是否言行一致。
“我们结婚已经有几天了，我外公大概是没看到我回门，所以希望你们一起回家一趟。”她愁眉轻锁，不确定地说：“所以……所以我只请你，跟我去医院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你知道他精神上有疾病，我只是想让他安心。”
“就这样？”他撇撇嘴，笑容很淡。
“你愿意——愿意陪我演这场戏吗？”抬眼望向他，应素紧张的拧着裙角。
她很不安，就怕他再一次拒绝，她将找不到理由说服他。
他盯着她，突然笑开脸。“何必这么委屈，听起来好像我亏待你。”他嘲弄地道。
屏息地望着他，应素无法像他一样轻松。
“如果是演戏，倒也无妨。”他终于松口，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眼睛。
“谢谢你……”
应素愣愣地道，没想到他会答应。她认真的眼神，充满感激。
她严肃的反应，突然让他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