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东微怔,抓住她的大掌不自觉地放开,应素顺着墙面无力地滑下来,蹲在地上。
“我真的好喜欢你……就算你不爱我,也请给我基本的信任,稍微……稍微对我好一点……”她泛着泪光,挺翘的小鼻子一抽一吸,嘤嘤地道,“我不贪心的,只要……稍微就好……”
古浩东的嘴角略微的抽搐,攫住她脆弱的小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凝视她的眸光蓦然转为深浓。
他单膝微曲,伸手将她地上拉起。
应素的小手任他握着,可脑袋低低地垂下,仍然不看他,伤心地默默饮泪。
“别哭了,之前的话就当我没问过。”他生硬的语调下意识地放缓,阴鸷的眸光也不见了戾气。
“不是问不问的问题。”她缓缓扬起被泪水沾湿的泪眼,“是你到底信任我有几分的问题,我关心的,也只是这个。”
她真诚、渴望地凝望着他深邃的眼,他的回答对她相当重要。
古浩东微皱眉头,四目交缠,他不自禁地被她的眸光所牵引,伸出手,抬起她尖瘦的下巴。
“浩东,请你回答我。”
她含情脉脉地追问,其他任何人怎么怀疑她都好,只要他信她、只要他……
“我相信。”
久到让她觉得快一个世纪的时间,他终于开口首肯。
应素立即破涕为笑。
“真的?”
“你聋了吗?还要我说第二遍!”
他板正脸吼她,一阵不明显的红气却从他的耳根窜了上来。
“对不起,浩东,我听见了!”
她的笑容温柔得像水,莽撞得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咚”得一声,一头栽进他没准备的胸膛。
她环着他结实的脖颈,殷殷倾诉道。“谢谢你最终愿意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到这,她稍微停顿了下,仰头看了眼他“不苟言笑”的僵硬表情,又微笑着低下头,脸颊偎在他温暖的胸膛,还耍赖地再往里挪了挪,酥软地呢哝——
“我好怕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指责我、唾骂我,那会让我生不如死,我不希望我在你心里,会是这种形象。”
古浩东愣了愣,许久后才生硬地问道。
“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嗯!”应素重重地点下头,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嘴角漾起幸福母爱的弧痕。“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们对我最重要。”
“那和你外公比,谁更重要?”他紧跟着比较,话一说出口,才察觉到突兀。
应素柔和地冲他笑了笑,低柔地嗫嚅。“一样重要,外公是我的命,你和孩子也是。”
古浩东盯紧她,不置可否。
她向来视宋建成为唯一的亲人,现在她把自己提到与之平衡的地步,可见她确实非常看中他和孩子。
有了这点认识后,他莫名其妙感到暗爽,甚至有种要超过宋建成的冲动,可他本应该不是……毫无感觉的?
“不过你和外公重要的方式不同,对外公是习惯和亲情,对你是依赖和……”
“爱”这个字卡在她喉间,动听的娇吟燕语戛然而止。
古浩东不满地皱起型眉。
“和‘什么?”他刨根究底。
“你早就知道的……”她含糊地咕哝一声。
“我不知道。”他吃准她的软弱,定要她说。
应素抬起小脸,傻乎乎地盯着他帅气的脸孔,张嘴正准备表白的前,古浩东却突然抢先笑了出来。
应素惊讶地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戏谑表情,应素才明白他是在戏弄自己。
“我不说了!就知道你又是在耍着我玩!”
好讨厌,总是欺负她,幸好没说自己爱他,不然一定被他笑话死了!
应素扭过沁红的小脸,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脸一定红得不像话!
“都快做人妈咪了,还像个小孩子。”
他收敛笑容,温柔又不失宠溺地说她。
应素看得一时失神,然后小脸徐徐深埋进他的臂弯,动作很轻、很小心,却温馨自然。
古浩东低头俯视怀中的女人,她的羽睫还沾着泪水,窝在他怀里的神情很满足。
蓦然觉得她好美,又甜又涩的笑容、秀色可餐的樱唇,令人情不自禁有种想亲下去的冲动……
想到这,他懊恼地甩了甩头,今天他难道也食物中毒了吗?脑子里在乱七八糟胡搅什么,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美!
翌日清晨,余玲玲自命不凡地坐在梳妆台前,想到昨天“嫁祸”一事让应素名誉扫地,她美丽骄傲的脸上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
这时候,一位打扫房间的清洁人员进来。
“余小姐,我是来替您打扫房间的。”
“嗯。”余玲玲收起她之前夸张的笑容,装腔作势地应了声,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昨天那个在饭菜里下毒的女二号被导演解聘了没有?”
“您是说应小姐?”清洁女工问。
“不错。”
清洁女工摇摇头“。没听说啊!古先生出面担保不是应小姐干的,张导演也不敢多加追究。而且我们底下的人都觉得应小姐人挺好的,一点架子也没有,还经常帮我们做事,不像是会下毒的人。”
“怎么会这样?!”
余玲玲脸色骤变,胳膊一动,梳妆台面上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清洁女工一怔,惊讶地张大嘴。
“余小姐……”
“滚!”余玲玲凤目圆睁,骇人的表情令清洁女工吓得拎起水桶就跑。
余玲玲回头紧盯着地上的玻璃杯碎片,一股复仇的烈焰在胸口燃烧得越发炽烈。
这辈子,她最讨厌有人和她争,特别是她的男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要就要全部,绝不会让其他女人抢走本该属于她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