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这么大声!”他手指抵着她的唇,眸含恶作剧般的笑意,轻声提醒。
“我说了不会跳,你还拉我进来做什么!”不敢大声发作,她只能切齿斥责。
“我说了会教你。来,把手交给我,这只手搭在我肩上。”他柔声指示。
她进退两难,无奈之下,习暖宝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起初,她还学得很专心,她发现这其实一点都不难。轻柔的旋律,耳边低魅的声音,有节奏的舞步,令她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也开始享受。但是,当她不经意的一抬头,竟然发现那对那年冰川幻化而成的冷眸如鸷猛的危险野兽般,如影随形的盯着她,无论她转到那边,都逃不开他迫人的锁视。她的心便慌了、乱了,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出错。
“你很紧张?”他低眸凝望着仅到他胸口的小女人,她小脸有着些许慌乱和不知所措。
“没、没紧张啊。”习暖宝一双圆滚滚的明眸又开始盯着脚下,完全忽略了他。贺兰驭鹰的男性魅力可受不了如此待遇。
“是吗?我觉得我在搂着一根木头跳舞。”他戏谑着说。
“嘎?”她蓦地抬头,却不料他低下的头,正好与她拉近。她的唇,不一小心便扫过他坚毅的下巴。习暖宝愣住了!
“原来你心不在焉,就是一直在想如何窃取我的男色对不对?”被亲到的贺兰驭鹰,一点生气都没有,反而是很深诡的勾起唇,那不明喻意的笑直让人头皮发紧。他总是那般幽漫闲适,不急不徐的态度,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压迫感。
听了他极度自恋的话,原本已经跟上节奏的她再度乱了拍子,左脚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习暖宝低睨了一眼,然后毫不愧疚的抬起头,“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脚趾头踩到肿为止。”
“啧,好强悍的小女人!”他邪魅的轻笑,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此时,在另一边没有丝毫进展的一对男女,突然也加入进来。
“阎总……”站在一边看的唐宓儿,没想到阎冷日会突然将她拉进舞池。
阎冷日搂着她,开始随着音乐的旋律摆动身体。然而,他的眼睛却没有看怀中的女人,而是阴鸷的盯着某一处。
鲜少与异性近距离接触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训练有素的她,便及时调整好心情,进入状态。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冷冰冰的,但不知为何,跟他相处,她觉得没有压力。他态度冷淡、举止疏离,她反而庆幸,至少他不会对她乱来,不会凶她、羞辱她。而她也不用刻意去讨好他,她觉得,如果跟这个男人结婚,即使没感情,应该也不会太遭。他们应该会属于那种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的夫妻。转念想一想,如果这样就可以脱离那个恶魔,又未尝不是件好事?
贺兰驭鹰说,只要出席今晚的宴会,如果阎总愿意继续跟她发展下去的话,他就会批准她回上海看外婆。
那道视线让习暖宝如芒针刺背,一旦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她就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变得僵硬的机器人,手脚都不协调了。以前是如此,现在对她,还是这么有影响力。
习暖宝懊恼极了!尤其看到他搂着另一个女人跳舞时,心情更是莫明的沉闷,像是有异物堵住了心口。
她索性把头埋在贺兰驭鹰的胸口,避开他刺人的冰冷目光。
面对她的主动亲近,贺兰驭鹰只是扬了下眉。因为他也看到了他们,这种反应更加的证实了,这个女人跟阎冷日关系匪浅。
只是,当他看到唐宓儿被其他男人搂在怀中,他眸中的温度陡然的降了下来,神情有一瞬的阴郁。
该死的!
阎冷日狠瞪着偎进男人胸膛的女人,满口像饮了一大杯青梅汁,又酸又涩口。搭在女人腰上的手劲,不禁用力一掐。
唐宓儿吃了一痛,秀眉微蹙,不解的仰头看他。“阎总?”
阎冷日收回目光,低睨了她一眼,淡冷的说:“抱歉。”
唐宓儿觑着他阴冷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开口:“阎总……”
阎冷日只是低着头看她,没有应声。
见状,唐宓儿问道:“阎总,你……讨厌我吗?”
阎冷日微微皱眉,让唐宓儿微惊,以为自己的话令他反感了。她正欲张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他毫无温度的吐出单音,“不。”
唐宓儿微讶,他……不讨厌她?
“但我也不喜欢你。”阎冷日又开口。他直言不讳,因为不喜欢被纠缠。如果想对他有任何妄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唐宓儿微微一笑,脸上并无任何失落与不悦。“我知道。”还好,只要他不讨厌就行。
阎冷日怔了下,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老实说,她很美。优雅的眉、像会说话的瞳眸,挺直的俏鼻下是一张晶莹红润的菱唇。那婉约娴静的气质,像个古典优雅的江南美人。这是义父指定给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就是无法对她动心。
他要的,是那个独一无二,令他一碰,便无法停止想念的温暖。她是这世上唯一能侵蚀他的内心,能令他麻醉止痛的毒品,上了瘾后,即便知道快乐必有痛苦,他却已经永远无法失去她。是她主动走近他的心,他心中脆弱和恐惧,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裂痕未痊愈,他怎么能让她逍遥自在!
不知是有意或巧合。两对男女竟然跳着跳着便到了一起。就在他们擦肩时,令人惊诧的是,两个男人同时放开怀中的舞伴,继而伸手攫住另一人,微一使劲,男人的身子很有默契的侧旋,两人的舞伴瞬间交换。
习暖宝和唐宓儿同时愕住!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面孔变成了自己熟悉、却想避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