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脸先是一白,后羞愤得如同红布滴血,文华阁宾客的嘲弄调笑,长公主似在看地上的尘埃,萧婉倔强的扬起脑袋,“即便你是长公主,也不能轻易侮辱萧家女。”
“哦。”石华风眼上下的打量萧婉,“萧家女,本公主只认萧宁。”
萧婉止住轻颤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长公主跟前,“我就算天资比不上阿姐,可我勤奋好学,长公主为何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会比阿姐差。”
萧婉昂着脑袋,即便迫于长公主的威严,萧婉不愿退缩,孤注一掷来文华阁,许是可打动长公主,长公主只要肯收她做徒弟,就算她犯下错事,所有人都会原谅她,都不会责怪于她,阿姐就算脱困,又能怎么样?她萧婉是长公主的徒弟了。
长公主石华自斟自饮,宾客再看萧婉时多了几许的奇异,萧家小姐各各都很特别,萧婉笼在袖口的手握紧,“长公主,吾敬佩您心怀天下之心,敬佩您对南齐的维护,敬佩您的才学,吾虽不才愿效仿长公主,为生养吾之南齐尽一份心力。”
萧婉噗通直直的跪于地,朗声道:“请长公主成全。”
萧婉这番忧国忧民的做派,能感动一些人,但同样也有一些人对此表示不屑,安乐公主是一,三皇子石越是二,王家大少爷是三,长公主却是最不屑的一个。
“称赞我的好话,有许多人比你会说。”长公主石华一展袍袖,火红的宽袖飘然翻滚,刹那的风华迷花了人的眼眸,长公主请来的名士爱慕的叹息,石华嘴角勾了勾,“萧宁三日前拒绝本公主时说过,天下大事她不懂,她萧宁愿恩记心,仇必报,快意恩仇此生,天下于她何干?”
快意恩仇,好一位肆意不羁的萧家大小姐,难怪能请到脾气古怪的神医林,难怪能得长公主看重收其为徒,现在的萧婉比寻常小姐要出色,在长公主口中萧宁更为出色。
“为这句快意恩仇,当浮一碗。”一名豪放的名士一甩头,发丝飞扬,举杯敬向长公主,“石华,祝你收此佳徒。”
“王疯子,借你吉言。”
两人对饮一杯,王渊看向坐在被长公主成为王疯子的人,是王渊的小叔叔,王家嫡出幼子,曾在长江边上怒骂慕容轩,骂得现在权倾北燕的燕王慕容轩抬不起头来,慕容轩曾有言,王疯子的嘴为天下锋芒,王疯子原名王封,从那次对决慕容轩后,还能全身而退,世人都成他为王疯子,行事够疯狂,王疯子虽然没叛出王家,但很少回王家住宅,嬉笑怒骂遍览南齐风景,南齐狂生都视其为偶像,推崇备至。
王渊再见小叔叔,怎么也要请他回主宅一趟,祖母甚是挂念小叔叔啊。
石华放下酒杯,扫了一眼不肯起身难掩怨恨的萧婉,道:“本公主为何要成全你?本公主为何要给你机会?萧婉,今日我送你一句话,不是你肯努力,就有机会,不是你勤勉好学,本公主就得收你为徒。”
“萧家大小姐····大小姐···到。”知客的人结巴的声音传进文华阁,萧婉心中一惊,怎么会?怎么会?萧宁怎会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文华阁门口,看清楚萧宁后,世家小姐失态的长大了嘴巴,名士公子也都微怔,不是因萧宁衣着如如何华丽,不是因萧宁特立独行,是因萧宁此时的狼狈,绛紫色袍子袖子被撤下一边,露出的胳膊是上有两道浅浅的血痕,血越红,肤越白,衬得萧宁肌肤剔透晶莹,宛若尚好的羊脂白玉,袍子上除了断掉的袖子,沾着灰尘,裙摆处有急促血迹,看萧宁走路的姿势,应该没有受伤,那就是别人的留得血了。
如此狼狈不堪的萧宁,换一位小姐定会羞于见人,可萧宁脚步沉稳,似穿着最好的华服,极美的眼睛沉静得如同最上等的墨色水晶,眼睑下一道极浅的红痕,为萧宁增添了一抹妖异之色。
萧宁在距离两步之遥时,站住了,和石华对望,“你还愿意收我为徒吗?”
石华淡笑,“你是怎么弄得?这身装扮,本公主从未见过,萧宁,你打扮得不错。”
萧宁摸了摸胳膊上的伤痕,轻蔑的笑了,眼眸却露出了快意,“我——打狗去了。”
“被狗咬了?”
“嗯。”
石华对萧宁如何‘打狗’很感兴趣,笑着问道:“怎么做的?”
萧宁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记起司马睿跪伏于地捂着□呼疼的样子,上辈子阉了他,这辈子呢?萧宁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泪珠滚过脸颊上的轻伤,丝丝拉拉的疼,但难阻挡萧宁的痛快,“我想他将来的妻妾会怨恨他不中用,恨我下脚无情。”
“····”
众人,哪怕是再狂放的王疯子,全都呆呆的看着萧宁,脑袋上一群乌鸦嘎嘎飞过,世家小姐脸颊露羞涩,男人们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脑中一道闪电劈过,千万别得罪萧家大小姐,那位不动手只下黑脚啊。
石华大笑,“萧宁,哈哈···哈哈···你不为吾之徒,天理不容,林琳我又赢你一次,哈哈···哈哈···”
萧宁摸了摸脸颊上的浅痕,三皇子石越道:“我有芙蓉膏,可赠与萧小姐。”
萧宁眯了眯眼睛,三皇子现在青涩着,远不如去前生时,冷淡的推辞道:“不必了。”
石越对萧宁的冷淡不以为意,萧宁本身是萧家大小姐,又将继承姑姑衣钵,萧宁有自傲的本钱,萧宁所拥有的,和嘉奖拥有的,都是石越所缺少的,”女为悦己者容···”
“你错了。”萧宁反驳,“这句话说错了,何为悦己者?以貌取人怎称得上悦己者,女子妆容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花容月貌,青春年华。”
萧宁的意思打扮是为了自己的好年华,而不为了任何人,石华对萧宁越发的欣赏,“跪下拜师。”
萧宁迟疑了一瞬,她真要卷进天下大局里?她能是北燕神庙的对手吗?她能担得起长公主的殷切希望吗?萧宁拔下头上的簪子,凌乱的发髻散开,青丝垂落,众人默默的看着萧宁的动作,忽略了随萧宁身后才赶到文华阁的诸葛云,他的袍袖一角也是染着灰尘。
萧宁理了理头发,石华声音悠远深沉,“欲想不被命运摆布,世俗牵绊,必有经世之才,立于世上之根本。”
是对萧宁说的,萧宁豁然开朗,退下手腕处的红辫绳,熟练帮了利落的辫子,石华看得出,萧宁绝不是第一次绑这样的辫子,萧家如此亏待大小姐?聪明人想到了萧冀铮续娶的夫人,再看看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萧婉,看来是母亲都有私心,萧夫人也并不如同传说中的善良慈爱。
萧宁双膝跪倒,重生后除了祖母之外,萧宁不曾跪拜任何人,行大礼参拜:”萧宁拜见师傅,恩请师傅收我入门墙,授以大道。”
“萧宁,你是我唯一的传人,可知?”
“知。”
“萧宁,凡我传人,有三知三守。”
“请师傅明示。”
石华道:“一知南齐,二知北燕,三知神庙,为三知,一守自持,二守道义,三守···”
石华顿了顿,叹道:“一脉相承,师祖曾有言,三守天下,可我南齐长公主,守住了南齐,你可守得了天下否?”
“守不住。”萧宁即便拜师长公主,也没守护天下的念头,天下人天下事,萧宁自问没能力过问天下,就算是北燕南齐的皇帝也不一定能守得了天下,“萧宁能受问心无愧。”
石华道:“问心无愧,好一句问心无愧,萧宁,起身,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徒弟。”
“嗯。”萧宁跪坐在石华身边,抬手为师傅倒酒后,递给石华,道:“师傅请用。”
石华饮酒后,笑盈盈的碰了碰萧宁的脸颊,“建康兵马都指挥使太没用了,建康城都乱成这样了?敢于袭击萧家大小姐?”
“姑姑,谢大人是疏忽了。”
二皇子石趏出言解释,都指挥使是谢玉是他的未来岳父,二皇子将娶谢家小姐为皇子正妃,萧宁也道:“不怪谢大人,是有些人太猖狂了。”
萧宁目光落在萧婉身上,萧宁想到了萧婉会给自己下药,萧宁也故意调开了侍卫,就等着萧婉动手,好让父亲萧冀铮知道萧婉心存歹毒,好给继母李氏沉重一击,但萧宁没料到是萧婉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她,司马茹和萧婉串通一气,找了些落魄的狂生围着萧宁的马车,因调开了大多的侍卫,萧宁又被萧婉弄‘晕’了,场面混乱,萧宁清醒时,司马睿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护住了萧宁,用言语骂跑了狂生,凑到萧宁近前···萧宁直接一脚踢飞了司马睿,下脚又准又狠。
司马茹冲上来抱住捂着小腹的哥哥司马睿,命令司马家侍卫揍萧宁出气,这才有了萧宁的狼狈,诸葛云马车又坏了,恰巧看见了萧宁,便帮了忙,一场群架后,萧宁向诸葛云道谢后,赶到了文华阁拜师。
“萧婉,我是你阿姐,你···”
同是萧家小姐,萧宁可揍司马睿,但却不能当这众人的面揭穿萧婉,哪怕众人都知道萧婉目的不纯,为了萧家名声萧宁也得给萧婉留一分面子,萧婉名声有损,萧宁也不会很有脸面,何况祖母病刚刚好转,神医林说过是续命,不是药到病除,受不得气,祖母这辈子最在意的便是萧家名声,萧宁只能回府再说,“你且起来,拜师之事我从未想过让你替代。”
萧宁表示得很清楚,其中是有缘故的,有些话不用明说,聪明人都会知道,萧婉泪盈盈的说道:”阿姐,我···我是为您啊···”
萧宁饮了美酒,道:“你少为我几次的好。”
石华将腰中的宝剑递给萧宁,“明日来长公主府。”
“是,师傅。”
萧宁郑重的接过宝剑,石华解释道:“紫青双剑,一柄存于北燕,一柄留于南齐,是大齐开国皇帝汇集天外玄铁所锻造,切金段玉,为天下名剑之首,今日为师交与你手上,期待有一日双剑合璧,同归你手。”
“萧宁尽力。”
石华将都斗篷披在萧宁肩头,笑道:”你这副打扮,当心让人起抢了去。”
“师傅。”萧宁羞涩了,她还没到是十一岁呢,虽然南齐女子十三岁会出嫁,但今生的萧宁从未想过这么早就嫁人,石华笑言:“宁儿,为师也想看你出嫁。”
萧宁自知将来会很难嫁人,不是无人般配是萧宁很难再喜欢哪个男人,前生的痛太深了。拜师后,宾客散去,石华用长公主的车驾送萧宁萧婉姐妹回萧府,对笑着的石越说道:“你不得勉强萧宁。”
“侄儿哪敢啊。”
“你记得就好,萧宁不见得会嫁你。”
石华离去,石越收起扇子,敲打手心,玩味般的笑着走出文华阁,姑姑师门一脉许久不曾有人为后,萧宁会是例外吗?
作者有话要说:辛辛苦苦码字三个小时,兴奋的上来看留言,原来某闲用心写的文,被批得一无是处,某闲还一直认为写得挺好,比画堂春要好,很失望,心血白费的感觉,词语匮乏,某闲承认,水平问题, 某闲最不喜欢的是精心设计的情节,被人说想当然,乱开金手指,萧宁没带空间,没带异能。再说一遍吧,这篇文不是种田文,不是家长里短,请喜欢看这类文的姑娘止步。
另外觉得某闲写得不好带坏晋江文风的人,别再留言打击某闲了,码字也不容易,善意的批评某闲接受,别说某闲带坏晋江好吗?某闲小透明一枚,当不起这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