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干老头儿喝“茶”聊天,苏子佩委实无聊,不由地有些走神。
哎,到这个时代也快一年了。想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走路还有些不稳,现在倒是能跟着无良师傅到处跑了,就是他不要老是拿自己“卖”就更好了……
阿耶很亲切,阿娘很温柔,大哥很稳重,二哥很脱线,阿姊很娇羞,师傅很无良。目前,她已经有了这么多在乎的人了呢。
时间真是可怕,她已经很习惯这儿的生活了呢。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电话,甚至没有舒适的交通工具,她却也已经习惯了。
每日跟着师傅“不务正业”,小日子倒也过得洒脱。唯一让她有点纠结的是,她好像还没有遇到可以“养成”的正太啊!
虽然她现在还是萝莉一枚,想这个似乎稍微有点远。但是苏子佩一直都是未雨绸缪的人,过去她就是个谨慎的人,出门必带钱包、钥匙、雨伞,这习惯怎么改也改不掉。说是谨慎,倒不如说是稳妥。她一直觉得事情都该提前准备,临了临了再抱佛脚,那估计滑下脚背的可能性比爬上去的可能性大很多啊。
这厢,苏子佩还在神游,那厢,一释、一道、一儒都停下话瞧着她。
是这样的,刚刘怡昇说到他过世的师祖,嗔广大师笑道:“你师祖倒是个爱玩的性子。”
刘怡昇顿时忙不迭地点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师祖哪里只是爱玩,那简直就是不着头脑啊。”想来当年展子虞实在是过于热衷于“欺负”这个徒孙了。
孙思邈接话道:“展画圣之名倒是如雷贯耳,只是不知?”
嗔广大师哈哈大笑:“子虞这个人啊,最是不受约束,胸中有河山,行为放荡不羁些罢了!”
刘怡昇也笑道:“是啊,师祖虽然爱玩,但是所作之画真真是让人难以企及啊。”
嗔广摸摸白须:“芝山,你也不用谦虚。何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名号,也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了,偏偏你只愿意在这教一个小女娃。”
刘怡昇朗笑几声:“那些虚名用来做甚?哪里比得上我这小徒儿好玩?不瞒大师,我这徒儿,聪明着呢。”
孙思邈好奇道:“哦?这个怎么说?”
刘怡昇笑得得意:“你们见过哪个5岁的娃娃能第一次看着我师祖的《游春图》说出‘山寺桃花始盛开’的?”
嗔广和孙思邈都默了。
不是说这半句诗怎么精妙绝伦,毕竟苏子佩那日只是吟了半句,看不出始末来,只是,这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道理,一个五岁的娃娃知道,却是让人惊讶了。
毕竟苏家是官宦之家,不是寻常农户,身为小姐的苏子佩,根本不需要侍农事,这倒是让人讶异了。
刘怡昇又道:“又有哪个五岁的女娃娃能记住我随手乱抽的画轴?还能把我随口乱说的评论给记下来的?”还好苏子佩这个时候在神游,不然要是让她听到之前那些所谓鉴赏课都是您老人家随口拿来诓她的,您就惨啦!!!
孙思邈试探性地开口:“一遍?”
刘怡昇很肯定地点头:“一遍。”
嗔广大师到底是这儿年纪最大的,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看着灵魂不知游到哪里的苏子佩:“木瑶丫头。”
苏子佩继续神游。
“咳咳。”大师清了清嗓子,这丫头可真不给面子啊……“丫头~”
苏子佩貌似正想到肯德基……
“木瑶。”刘怡昇开口。
新奥尔良烤鸡翅好香啊!好想吃~~~
孙思邈微微咧了咧嘴角,不过看到刘怡昇不太好的脸色又立马抿了抿嘴,“木瑶丫头~~”
苏子佩:肯德基老爷爷!I miss you!
“木瑶!”三巨头一起吼。
“啊?”苏子佩迷瞪着眼。我的肯德基……飞了……你们仨老家伙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非把你们做成鸡翅不可!
“大师喊你呢。”刘怡昇努努嘴角。
“啊,哦。大师,您叫我有事么?”苏子佩立正了身子问道。
“丫头啊,有没有兴趣在国清寺多住些日子啊?”嗔广摸着白须,老神在在。
刘怡昇有些疑惑地看向大师,用眼神问道:国清寺什么时候留女眷了?
嗔广无视之。
刘怡昇转头问孙思邈:道长,这咋回事啊?
孙思邈挑挑眉:五岁的能叫女眷么?
刘怡昇:……好吧。。。还是奶娃子啊……
苏子佩皱眉,住国清寺?不是这老和尚看出自己不是原装打算回收再利用吧?不要啦!自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害人的,而且来这还不是自愿的,不要把我当妖怪收了啊!
苏子佩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无量师傅,盼望他将自己从唐代法海的手里给救出来啊!不想还好,一想还真的哎,嗔广大师和法海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像哎!虽然眼前这老和尚明显顽劣得多啊!眼神里都是玩味啊!
刘怡昇直接无视之。“木瑶啊,既然嗔广大师留你在国清寺多住些日子,也是好的。国清寺山清水秀,你也正好把花茶给孙道长说道说道。”
苏子佩:“家里……”
还未说完,她师傅已然开口:“让烟霞烟云她们回去和你阿耶说一声,他想必也是肯的。”
嗔广也接道:“贫僧会给苏刺史修书一封,讲明二小姐在国清寺参禅,想必苏刺史也是愿意的。”
孙思邈也说道:“是啊,丫头,留下来给老道士我说说你那花茶。老道士免费送你养颜秘方,如何?”
苏子佩囧。道长,算你狠!竟然知道女人的死穴啊!美容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啊!(屏幕前面的丫头们啊,某忆说个小贴士:用白糖洗脸,去痘痘的,我试过了,效果还不错的哦。偷懒的女孩子可以试试,早上去白糖和清水洗脸,晚上洗面奶和白糖洗脸。试试吧。)
回到现场。
巨头都说行了,难道我这小丫头说不行管用么?唐朝你还真的很和谐哎,儒、道、释三家竟然能这么同仇敌忾哎!虽然他们敌的人貌似不太对啊。。。完全没有战斗力嘛。。。
还能怎样?苏子佩只好不甘愿地点头。不过,很快苏子佩这妞就发现了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明智啊。
烟云烟霞和小厮被打发回家报告行程去了,顺便收拾了刘怡昇和苏子佩的衣物过来。这初夏的天气,三日不换衣服,估计就能充当人体灭蝇机了,直接熏死。
不过苏子佩只是留了烟霞一人,烟云和小厮最后还是让他们回去了。毕竟是佛门清净地,不好太多喧哗。本来连烟霞她也不想留的,可奈何这唐朝的衣服和发髻,她是打死也弄不来的。没办法,目前还是生活无法自理的“残障”人士啊!
悲了个催的!想当年姐姐可是4岁开始就被老妈训着自己穿衣服洗脸刷牙叠被子的四好社会主义新青年啊!到了这鸟也拉屎毛也长的唐朝,她竟然成了生活白痴了啊!这个心理很不平衡有木有啊!落差有点大啊!
苏子佩被安排在了国清寺后院的厢房里。估计是给平时来吃斋的香客准备的。房间很干净,也很整齐。当然,也很“和尚”。别指望寺院禅房能温馨到哪里去,人家那是出家修行的,可不是来享福的。不要以为是现代的某些潮和尚,iphone、ipad一代到几代都有。国清寺可是真正的佛门圣地。这里的出家人就讲究个六根清净,遁入空门,红尘滚滚已然与他们无关。
给苏子佩带路的是今早见到过的那个小和尚。早上爬山爬得气喘吁吁,也没心情关注别的,现在一看,这小和尚倒真的长得是眉清目秀,颇具灵气。
苏子佩这娃娃又很跳跃地想到了有关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事。哎,估计这辩机和尚也该是帅哥一枚吧,不然怎么能吸引高阳公主呢?
甩甩脑袋,怎么可以在佛门清净地想这么龌龊的事?苏子佩不由地鄙视自己。
在国清寺的日子其实还真的不错。
每日清晨被寺里的钟声唤醒,然后便有小和尚送来斋饭。(一口一个小和尚,貌似你比人家还小吧!)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看师傅们做早课,毕竟她这个五岁的娃娃还是没有人会觉得女眷不许入内啥的。
不过苏子佩似乎更喜欢在寺里逛。清早天台山上的空气格外的清凉,深呼吸,感觉每个细胞都在欢快的新陈代谢。
伸个懒腰,咦?为什么会有笑声?
“木瑶丫头啊,不去听大师的早课么?”是孙思邈。
“道长早。”苏子佩忙端正了身子,行礼问好。
“不早了,都卯时了。”孙思邈笑道。
苏子佩暗暗吐舌,心里努力换算着,卯时不就是早上5点到7点?难不成这道长三四点就起了?这也太早了吧……嘴上却说道:“恩,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孙思邈抿唇一笑,“小丫头啊,你师傅说你好玩,原本贫道也是不信的,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苏子佩苦笑,自己哪里好玩了啊?您哪只眼睛看出我好玩了啊!我是讲笑话了还是演魔术了啊!妞我一直很规矩地站着好哇!
“道长谬赞了。”苏子佩低首道。实际是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好你个无良师傅啊,你又去哪里吹嘘了!
“木瑶丫头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弄你那个茶叶啊?”孙思邈表情跃跃欲试,苏子佩顿时又看到了一个看到新鲜玩意的老小孩……
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这是件不容易的事。而很明显,她现在认识的三位老人家,都是这之间的佼佼者。
老方丈咱就不说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出家的,但是很明显他把和尚这份职业做的很好。富态得很啊!每天吃饱了和道士聊聊天喝喝“茶”说说医,小日子不要太悠闲!
而她师傅那也是朵奇葩,不熟悉的人面前,那叫一个冷若冰霜、孤高清傲啊,骗的无数人俯首膜拜啊。瞧瞧瞧瞧,长了一张美大叔的脸,是多么具有迷惑性啊!而他的职业,就是从她的痛苦中找寻自己的快乐啊!苏子佩忍不住想嚎一句:我--------靠--------
至于孙思邈孙道长,行医似乎是他的主业,而道士看着反而是他的副业。每次一说到花茶什么的,他那小眼睛就炯炯有神,跟看见兔子的狼似的。苏子佩总是有种自己是被狼盯着的肉的感觉。。。囧,还是块肥肉!
“木瑶丫头啊,算起来,我和你师傅也是挚友,你喊声世伯也不为过吧?怎么样?咱们去弄那个茶,世伯就教你阴阳五行或是美容方子【注1】,你喜欢什么都行。行不?”
苏子佩囧,孙道长,你现在的表情很像现代传说中的怪蜀黍啊!虽然站在你面前的的确是个很肉圆的萝莉啦!
苏子佩板着小脸道:“道长,你是打算和我师傅抢饭碗么?”
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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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据传孙思邈擅长阴阳、推步,妙解数术。终身不仕,隐于山林。亲自采制药物,为人治病。他搜集民间验方、秘方,总结临床经验及前代医学理论,为医学和药物学作出重要贡献。后世尊其为“药王”。 孙思邈按摩等养生方法,著《千金要方》三十卷,对后世医学特别是方剂学的发展,有着明显的影响和贡献;并对日本、朝鲜医学之发展也有积极的作用。万年著《千金翼方》三十卷。
-----------------今日派送一个小剧场啦~~~看看反响好不好,好的话咱以后继续哦~~~——————————————————-----------------------------------------------------------
李承乾和苏子佩婚后蜜月中。
承乾太子摸着鼻子想,称呼啥呢?
太子妃?太官方来啊。。。
娘子?鸡皮疙瘩啊……
子佩?她会不会觉得我太无礼啊?(名字是给自己和长辈用的……)
到底叫什么好呢?我们的承乾太子郁闷中。
而那厢,苏子佩也正在为如何和她新上任的“老公”相处而纠结。
要是在现代,那老公就是免费劳动力加天然暖炉啊,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啊,现在能么?你敢让这个帝国最黄金最钻石的男人给你拎包么?你冷了敢拿自己的冰手贴他肚子上么?你敢把自己吃剩下的饭给他吃么?
苏子佩无限怨念中。。。
晚上。东宫寝房。宫人宦官都出去以后。
“子、子佩……”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
、
苏子佩红着脸给他脱去外衫,虽然那啥,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但是咱好歹还只能算半个陌生人吧。
抓着那双柔软纤细的手。
苏子佩疑声道:太子?
某太子微微镇定:以后,以后没人的时候,喊我承乾就是。(名是给最亲近的人用的……)
某苏小脸泛红:恩。
然后,夫妻双双,那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