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王太妃坐在喜堂之上,看着张曜把萧芊悦抱进喜堂,柳眉微蹙,脸色一沉,这是怎么一回事?
喜婆上前笑道:“大喜之日,新娘子太高兴,脚下福气重,崴了一下。新郎官急着进洞房,就把新娘子抱进堂,这真是大吉大利,早生贵子!”
祥王太妃脸色稍缓,淡淡一笑,只是那笑不及眼底,显然对张曜抱萧芊悦进来的事,非常的不满,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太后赐婚,才强忍怒火,受了两人的礼。
张曜小心翼翼地把萧芊悦放下,听着赞者的话,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后,上前又把几乎要支撑不住的萧芊悦抱了起来,大步往新房走去。
“啪”祥王太妃怒不可遏地将茶杯砸在地上,在张曜抱着萧芊悦离开后,她也扶着婢女的手回卧室,把数百名来贺喜的客人全都晾在外边,不管不顾,“过分!真是太过分了!若不是太后赐婚,我根本就不会让她进这个门!”
“太妃请息怒,太妃请息怒。”迎香和太妃房里的其他婢女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太妃,请息怒,这外面还有各府的太妃、王妃、世子妃以及诰命夫人在,大局还需要太妃您来主持,太妃请保重身子!”此时也只有迎荷还敢劝上两句。
“大局?哼,还有什么大局好顾?这脸都丢尽了,是我教子无方,辱没了祖宗,我去祠堂请罪去!我去祠堂请罪去!”太妃说着就往外边走。
“太妃娘娘,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娘娘这般动怒,让王爷如何自处?娘娘,依奴婢愚见,王爷今日所为,定有不得已之处!太妃莫错怪了王爷!” 迎香一把抱住太妃的脚,迎香是个极有心计的人,这番话本不该由她这个小小的婢女说的,可是她见太妃这时动怒,要去祠堂请罪,回头来必要寻张曜的不是。若是这母子俩因此生了嫌隙,她还怎么让太妃把她赏给张曜当姨娘?便大着胆子为张曜开脱,“太妃娘娘,这位萧家姑娘,养在齐府时,把她的那个三表兄迷得*,让那个三表兄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哄得王爷惦记*。如今她进门,王爷自然百般怜爱。最可恨的是她耍手段说脚崴了,她就是想让世人知道,她是太后赐婚的,就连王爷也要让她三分。太妃呀,王爷就算明知她是恃宠生娇,也只能这么做呀!难道要王爷看着她站在半路上不进府门,不拜堂吗?”
“她想恃宠生娇,门都没有。”太妃冷哼一声,“今日我且忍她一回,明日再说。”
迎香抿唇一笑,总算把太妃的怒火从王爷身上引到那个姓萧的女人身上了,这下那个姓萧的女人没好日子过了,她只要再下点功夫,定能让太妃把她赏给王爷。
太妃暂时平息怒气,出去宴客。
张曜抱着萧芊悦,在喜婆婢女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洞房。刚把萧芊悦放在床上,一松手,萧芊悦就倒了下去。张曜一惊,扯下萧芊悦的红盖头,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樱唇上带着血痕。
“姑娘!”紧跟着进来的蓝绮见状,冲上前来,抱起萧芊悦,“姑娘,姑娘,您快醒醒呀!这些杀千刀,她们果然对姑娘下了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曜厉声问道。
“请王爷为姑娘作主!”紫纭跪在了张曜的面前,从怀里把胭脂膏和桂花油掏了出来,“王爷,应该是这个东西害得姑娘晕倒的。”
张曜眸色沉了几分,道:“芙蓉,你出去找大总管,悄悄地告诉他,让他把太医院的顾大人请来,切忌不可声张。”
“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普通的婢女屈了屈膝,转身走了出去。
张曜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今日之事,出了这个门,都给本王忘得一干二净,本王要是听到片言只语,唯你们是问。”
那几个喜婆和婢女们自是不敢违命。
张曜转身从蓝绮手里把萧芊悦抱过来,怜惜地抚着她带着血痕的樱唇,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平躺着,亲手放下帐子。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王府大总管张承忠在房门外轻声道:“王爷,顾大人来了!”
“进来。”张曜道。
顾太医跟着芙蓉进了屋,张承忠站在门外。
“王爷,出什么事了?”顾洵和张曜是好友,张曜在这个时候把他叫进新房,肯定是出事了,他也就不虚套,直接问道。
“顾兄,我家娘子昏迷不醒。”张曜答得也很直接。
顾洵走到花梨木雕花大床边坐下。 紫纭把萧芊悦的手从帐子里拿出来,用丝帕盖着。顾洵伸出两根手指,按在脉博上,用心地诊脉良久,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起身对张曜悄声说:“无事,叫人去下官的府邸拿两粒药丸来,用水化开,今晚服一粒,明早服一粒,可保王妃无恙。”
“你再看看这个。”张曜把胭脂和桂花油递给顾洵。
顾洵接过来,闻了闻,将胭脂和桂花油放进袖袋, “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这些小事以后再说。”
张曜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点了点头,道:“辛苦顾兄了,请到前面饮酒。”
顾洵笑了笑,躬身退了出去。张承忠去安排人去顾洵府上取药,张曜让芙蓉、紫纭等人好生照顾萧芊悦,他则去前面招呼客人。
一刻钟的功夫,药丸取来。紫纭和蓝绮服侍萧芊悦将药喝了下去,大约小半个时辰,萧芊悦慢慢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