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用过午膳,喝了药,小睡了半个时辰,她身子本就强壮,这病就好了大半,懒懒的倚在炕上,盯着雕花三足熏香炉发呆,她不能永远病下去,只有阻止萧芊悦怀孕生子才能根本解决问题,可是要怎样才能阻止呢?
“大姑娘,书雁郡主来看您了。”木丹撩开门帘,禀报道。
书雁郡主?
张欢愣了一下,就算太妃要派人来看她,也不会派书雁郡主来看她,这位书雁郡主突然过来做什么?只是人已来了,她不可以拒而不见,道:“请郡主进来吧!”
书雁扶着婢女的手慢慢地走进房里,屋内浓郁的药味,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在张欢对面坐下,淡淡一笑,道:“我听说大姑娘病了,就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帮得上忙的,这里有点上好的燕窝,大姑娘留着熬粥喝吧!”
跟在书雁身后的婢女把一个锦盒交给木丹。
“谢谢郡主。”张欢笑了笑,“木丹,还不快给郡主上茶。”
等婢女送上热茶,书雁端着却并不喝,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中的浮茶。
“郡主,今天过来,不仅仅是为了送燕窝给我熬粥吧!”张欢病没好,没有力气久坐,直接道。
“我来,是有几句话想跟大姑娘说说。”书雁将杯子放炕桌上一放,斜着眼睛看着站在屋内的木丹。
张欢会意,道:“木丹,你们到外面去守着。”
书雁也对她带的两个婢女道:“你们也跟着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
“是。”婢女们尽数退了出去。
“郡主有什么话请说吧!”张欢向后一靠。
“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只问你一句,你恨不恨害死你姨娘的萧芊悦?”
“郡主,正妻教训小妾,是理所当然的事。身为子女的怎么能说长辈的闲话。”
“既然大姑娘不恨,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今天就算我白来了一趟。”书雁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站起身来,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张欢盯着她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直到书雁的手要碰到门帘,才道:“我恨,可是我又能怎样?她是祥王正妃,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父王宠她如珠如宝。”
“我今日来,就是有个机会给你,让你为你姨娘报仇,你愿不愿意?”书雁回头问道。
张欢抿紧了双唇。
“真人面前不说假,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我们联手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你想嫁给我父王。”
“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决定要嫁给你的父王,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萧芊悦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嫁进祥王府,嫁给你父王。”书雁坦然承认她对张曜的爱慕之情,对萧芊悦怨恨之情。
“她是太后赐婚的,就连父王也没办法休了她,你就是再恨也无计可施。”
书雁重新坐回原处,微眯着双眼,道:“我要是无计可施,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什么办法?”张欢坐直的身体,如果书雁能害得萧芊悦无法怀孕,她就不用亲自动手,而且还可以在父王面前保持乖乖女的形象,何乐而不为?
“明天你父王肯定会过来看你,到时候你就躲开,我留在房里沐浴,只要他撞进来,看到我的身子,男女授受不亲,到时候即便他无意娶二妻,也非得娶我不可。”书雁眯着眼,笑得狡诈。
张欢瞠目结舌,这个书雁郡主还真是不要脸啊!冷笑一声道:“这个法子是能让你得偿所愿了,与我没半点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是郡主,我身份比姓萧的孤女矜贵,我进门后,她自然就只能当侧妃。由嫡变庶,以她小鸡肚肠,必会郁郁而终,那你不就什么仇都报了。”书雁向张欢面前凑了凑,“就算她不郁郁而终,我是正妃,我天天让她立规矩,她那怯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的,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她就一命呜呼了。”
嫡庶之别。
正侧之分。
张欢眸中闪过一抹狠毒的寒光,唇边勾起冷笑,“要我帮你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你要认我当女儿,我要由庶变嫡,我要当郡主。”张欢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咬出来,带着浓浓的恨意。
书雁笑了起来,道:“够有野心,我喜欢。好,只要我嫁给你父王,我就认你当女儿。并且让你父王上折,给你弄个郡主的封号。”
“那就谢谢郡……不,是谢谢母妃对欢儿的宠爱和恩德。”
“哈哈哈,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依计行事!”
“母妃慢走!”
“乖女儿,好好休息,母妃明天再来看你。”书雁得意地笑着掀帘离去。
就在书雁拜访张欢的同时,张承忠家的一脸难色的求见萧芊悦,“王妃,有件事,奴婢犹豫了好几天,原早就想说,可又怕说出来抹了周姨奶姐的脸面,可如今周姨娘不在了,这事……奴婢实在是不能不说了,……”
“有什么话,你就爽爽快快的说,你这要说不说的样子,那里还象个王府内管家。”萧芊悦打断张承忠的话道。
“是,主子。奴婢是要告诉主子,我们府上,内宅女眷的月钱还没放了。前些日子说是忙着王爷和王妃大婚的事情,可如今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这月钱还是没放下来。奴婢只能厚着脸皮来替下面的人说一声,请王妃定夺。”
“这事儿原来是谁管着?内宅女眷们是谁,外边的又是谁管?”萧芊悦皱眉,怎么家家都不按时发放月钱?齐府如此,罗府如此,这祥王府也是如此。
“外边是我们家那口子管着,直接从账房里发。内宅的,原来是周姨奶奶一总支了来,再逐一发放。”
“那你去使个人问问账房上,这个月的月钱可曾支了,若是没支,你拿对牌去支了来,今儿就放下去。”萧芊悦干脆利落地道。
“回主子话,银子早就在月初的时候就已经从帐房支走了。”张承忠家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昨儿奴婢收拾周姨奶奶院子时,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