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芊悦起的迟了,醒来时张曜已经不在身边。昨夜张曜前所未有的疯狂,把萧芊悦折腾的全身酸痛,无法动荡,听到外面紫纭和蓝绮在说话,扬声喊道:“紫纭。”
“主子醒了!”紫纭招呼了一声,和蓝绮领着四个小丫鬟,拿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紫纭上前扶萧芊悦起身,蓝绮蹲下去给她穿鞋。
“你怎么不叫醒我?”萧芊悦皱着眉头问道。
“主子可别怪奴婢,这都是王爷交待的。”紫纭笑道。
萧芊悦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他的丫头?”
“奴婢当然是主子您的丫头,可是王爷的话,奴婢也不敢不听呀!”紫纭笑着把萧芊悦扶到梳妆台前坐下,接过小丫鬟递来的瓷盆,“主子,请洗脸吧!”
“主子,孙姨娘和唐姨娘已经来过了,奴婢让她们回去了。”芙蓉走进来禀报道。
萧芊悦点了点头,对于姨娘来不来请安,她丝毫都不在意,“王爷去哪里了?”
“王爷去笥楼了,一会就回来。”芙蓉笑着拿起玉梳,“主子,奴婢给您梳过随云髻可好?”
“好。”萧芊悦从首饰盒里拿起一根兰花翠玉钗,“用这个。”
梳洗更衣,用过早膳,萧芊悦去给太妃进安,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张曜大步走了过来。
“悦儿,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张曜笑问道。
“妾身要去给母妃请安。”萧芊悦浅笑道。
“今儿是母妃斋戒的日子,清早就进了小佛堂,说是要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念三日佛经,不许我们去打扰她。我已特意嘱咐了随侍母妃身边的两个嬷嬷小心伺候了。母妃的饭菜也都是请专门的师父做的精致素斋,每日都按时送进佛堂。”张曜牵起萧芊悦的手,把她往暖阁带。
“斋戒?”萧芊悦微蹙双眉,面露疑惑之色,不过是斋戒而已,没有必要关在佛堂里三日之久啊。
“明日是庄宪皇后的寿辰,母妃感念她的母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佛堂斋戒三日。” 张曜解释道。
萧芊悦默默点了点头,斋戒三日,铭记母恩,太妃也是个至孝之人。
两人进暖阁坐下,婢女送上热茶,刚说了两句话,四位姑娘来给萧芊悦请安了。她们一进房,萧芊悦就发现张欢和张欣身边的人被换掉了,那两个低眉敛目跟在张欢和张欣身后的教养嬷嬷,都是从宫里跟着出来,在太妃身边服侍多年的人。太妃虽然宠爱张欢,可她更看重张曜的前程和祥王府的名声,这样的安排原在意料之中。
“女儿给父王、母妃请安,父王母妃安康。”四位姑娘行礼道。
张曜显然和太妃已达成共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说话。萧芊悦看了他一眼,他这是要当严父了?好吧,他要当严父,她就得当“慈母”,嘘寒问暖了一番,又嘱咐婢女婆子,好生伺候姑娘,将四人打发了下去。
“王爷笑什么?妾身说错话了?”萧芊悦见张曜对着她一直笑,不解地问道。
“做父亲的,总不如做母亲的心细,悦儿真好。”张曜伸手,在萧芊悦的粉腮上刮了一下,“你比我还要疼她们。”
萧芊悦愣了一下,笑了笑,并没有接话。疼她们吗?谈不上,进王府不过半个月,又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怜她们同为女儿家不易罢了。
姑娘们退下后,夫妻两人相对而坐,闲谈聊天,评说诗词歌赋,点评丹青妙笔。这是自十岁那年离家后,萧芊悦第一次在人前这么畅快地说出她的见解。
见两人的相处融洽,紫纭和蓝绮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府中那些讨厌的人都已尽去,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皇上的圣旨是在酉时初到的,张承海匆匆赶来禀报, “王爷!圣旨到了,您快去接旨吧。”
张曜笑笑,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叹道:“皇上果然不会放过我。”
“快去吧,别让宣旨的人等急了,那可不大好。”萧芊悦起身给张曜整了整衣襟,接过芙蓉递过来的斗篷,为他穿上。
“你别出来了,外面冷,仔细冻着。”张曜不让她送他出门,“我一会就回来。”
萧芊悦笑了笑,依言没有送他出去。
从那日后,张曜果然开始忙起来。皇上把不但让他负责明年的春闱,还把户部的一些事也交给他。他除了每日上朝以外,回府后还会在外书房处理公务。
萧芊悦每日除了给太妃晨昏定省,还是打理府中的琐碎的内务,也没多少空闲时间,去卢家的事,一拖再拖。好在四个姑娘有教养嬷嬷约束着,过得循规蹈矩,不用萧芊悦*心。那三位姨娘有了前车之鉴,也规规矩矩,安守本份,祥王府内一派祥和气氛。
太妃斋戒出来,就到了十一月初九,立冬。皇上依例去城郊迎冬,赏赐诸臣冬衣。萧芊悦昨儿就吩咐蓝绮包好了六种馅的饺子,一大早就亲自送去给太妃品尝,又吩咐厨娘包了数百个饺子,送给各房各院。
从太妃院子里回来,二门上的婆子来回,有位卢李氏求见。萧芊悦忙道:“紫纭,你去接大嫂子进来。”
卢李氏进门就见萧芊悦站在廊下等她,忙快走几步,到萧芊悦面前,屈膝行礼:“奴婢给……”
萧芊悦伸手扶起她,道:“大嫂子快不要这样多礼。”
卢李氏站起身,看萧芊悦脸色红润,笑道:“主子的气色,比从前好看多了。”
萧芊悦摸了摸脸,笑道:“换了太医看诊,自然就好些了。”
听话听音,卢李氏若有所思扶着萧芊悦进了暖阁。分主宾坐下,婢女奉上热茶。
萧芊悦笑道:“正想着过几日去瞧瞧嫂子,今儿嫂子来了,要用过午膳才许走。”
“奴婢今日定要厚着脸皮蹭主子这一餐的。”卢李氏笑道。
“嫂子说哪里的话,怎么是厚着脸皮蹭呢,是我强留客。”萧芊悦笑道。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卢李氏使了个眼色给紫纭,紫纭会意,将房内伺候的人全都带了下去。
见状,萧芊悦沉声问道:“嫂子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要跟我说?”
“主子,虽说府上的事多,可是奴婢觉得,您该出去走走。老爷当年在京城给主子买了几个铺子、几块田地,城外还有几处庄子。那些管事的人早就想进府来给主子请安,只是,王府深宅内院的,多有不便。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他们?”卢李氏轻声道。
铺子田地的事,卢嬷嬷以前就跟萧芊悦说过,只是她一直被困在齐府,也没法去管,卢嬷嬷故去后,交给了卢家两兄弟打理,她就更不去管了,今儿听卢李氏这般说,萧芊悦顺着话道:“过几日,等我有空,就去见见他们。”
卢李氏咬了咬下唇,道:“主子,这些都是老爷专门为主子留下来的产业。昨儿他们给奴婢传了话,说是城南的米粮店出了些问题,好象有人诚心挤兑,铺子的掌柜老世仆,忠心耿耿,只是对方来头不小,一心要吞掉我们。本来这事不该来打扰主子,只是,奴婢怕这只是一个开头,要是没了这家铺子,其他的铺子只怕也不好保。而且前些日子,运粮的车在半道上被劫,损失不少。”
“后天我没什么事,你安排一下,我去见见他们。”萧芊悦眯了眯眼睛,这些铺子她虽然不在乎,但毕竟是父亲留给她的,即使她不指望着这些银子,可也不能任由店铺经营不下去,更不能让别人这般算计了去。
“是,主子。”卢李氏起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