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吏部尚书洪兴的马车还差十丈多远的距离,就要赶到宣武门的城门口了,今天夜晚,吏部尚书洪兴急匆匆的赶往皇宫而去,就是因为得知了皇上明英宗已经重病的消息而马不停蹄的赶来的。白天里,由于吏部尚书洪兴去往京师之外的保定府,去办些事情,因此,没有及时的来看望皇上明英宗。
所以,今夜吏部尚书洪兴不管有多么疲劳倦怠,他都要去乾清宫里见一见皇上,探寻一下皇上明英宗的病情,以备皇上真要是驾崩之后,自己再去寻找安身进退之策予以应对之!看来,吏部尚书洪兴忧心皇上龙体是假,谋划个人安危是真!但是,他吏部尚书洪兴并没有意识到,宣武门的城门口处已经被蒙面的、一身夜行衣的、后背背着火枪的、手里拿着长剑之人暗中把守住了!
而这里说到的长剑,并不是大明朝的长剑,只见这些蒙面人手持的长剑,在阴风之中,月光照亮下,发出了一些光亮,这些光亮阴森可怖,不用细看就知道,这些长剑绝对是削铁如泥,轻轻一抹到脖子上就会血溅当场,而这些蒙面黑衣之人的眼神,绝对和锦衣卫以及东厂的特务密探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们的目光如此呆滞冰冷和对于大明朝京师的陌生与憎恨!
“······”这些蒙面人看到了吏部尚书洪兴的这辆马车,已经行近至宣武门的城门口处了,因此,他们互相交头接耳低语了起来,不过,他们说话的语言并不是大明朝的语言或者方言,所以,这些人到底在交谈些什么,无人知晓,不过,他们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已经闪现出了凶光。
“哒哒哒哒···”吏部尚书洪兴坐着的这辆马车,在行近至宣武门五丈左右的距离处的突然停住了,当然这不是吏部尚书洪兴的意思,而是,为吏部尚书洪兴保驾护航的几十名侍卫当中的领头小将,骑在马背上,一挥手!让赶马车的车夫停住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是,他看到了就在宣武门城门两侧的稀疏的树林里,有亮光闪动!
很显然,这些亮光就是月亮照到了那些暗中蒙面之人,手里紧紧攥住的长剑之上后,反射而出的一丝冰冷锋利的寒光!这个时候,马车里的吏部尚书洪兴感到有些诧异,于是,一挑马车的窗帘子,把脑袋伸了出去,他看向骑在马背上,迎着月光,站在最前边的校尉韩卓,喊道“韩卓,尔等为何不往前前行了,现在已经深夜,再赶不到皇宫里,恐会影响我明天处理其它要事,韩卓,尔等不要再犹豫了,往前行进!”
韩卓骑在马背上愣是没有往前去,只见韩卓骑在马背上,左手把持着腰间的刀鞘,右手紧握住刀柄,似乎他已经意识到了前边的危险性,他用双眼向前方宣武门的城门口处扫视而去,其中月光下挥洒依旧的凉风,贴着地皮把地面的青石板上的尘土卷起了老高,两边稀疏的树林的柳树的枝叶也被风气吹打的柳叶轻微摆动。
看到这一切后,骑在马背上的小小的校尉韩卓才一拨马,马头往后一转,接着,骑在马背上的韩卓已经近至了马车,而后,韩卓一拱手,对着还在掀着车窗帘子的吏部尚书洪兴,低语解释了起来,韩卓皱着眉拱手道“大人,卑职看到前方有些不对劲,两边的树林里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有刀剑反射寒光闪动,卑职以为,现在赶紧回去以免···”
还没等校尉韩卓说完这句话,吏部尚书洪兴立刻一皱眉头,怒吼道“住口!尔等说这话是何意,这月色明亮的,再说宣武门里还有兵将们把守,我就不信谁敢在这里撒野,再说谁截我洪某人作甚,尔等休要再多言,继续前行,听见没有?嗯?”这个吏部尚书洪兴,现在可是急眼了,根本就不容校尉韩卓继续分说,于是,校尉韩卓只好从命了。
“是!谨遵大人之命!”说完,校尉韩卓拨转马头,向围绕这两马车前后左右的侍卫们环视看了一眼,那校尉胯下的健马在原地“哒哒哒···”不停的左右的晃动着,同时,校尉韩卓脸色严峻的,低沉的,喊出了一个字,道“走!”随着韩卓的一句话落地,马车的车轴发出了“吱嘎吱嘎···”牙疼的声音,以及侍卫们的马匹坐骥摇着马头,马鼻子里发出的“噗噗”声以及“嘶叫”声,纠缠在了一起,使得局势更加的诡异起来了!
此时,已经近至了城门口处,前面的城门紧闭着,城门之上有小校往下俯视着,其实宣武门之处并没有多少兵将把持,并且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兵将,因此,一看到城下有人,他们虽然加以警觉,但是一看到这个骑在马背上的校尉韩卓,便笑了起来,城头上的小兵将,笑嘻嘻道“呵呵,原来是校尉韩大人啊,不知夜里进内城有何要事啊?”
城下骑在马背上的校尉韩卓一仰头,抱拳道“我家吏部尚书洪兴大人,要去乾清宫里看望皇上的龙体,请速速打开城门,尔等可明白否?”校尉韩卓的这句话,令城头上的小校为之一震,心里话“呦!是吏部尚书洪兴洪大人在马车里啊,嗯,看来不用通禀了,打开城门!”想到这里,小校回头喊道“开城门,让吏部尚书大人进入!”
而就在宣武门的城门“嘎吱嘎吱”被打开之际,只见宣武门外的宽敞的青石板铺路的两边小树林里,“嗖嗖嗖嗖···”蹿出了五六十号蒙面黑衣人,这些人轻功不赖,他们飞身而起,各个都是双手紧握刀柄,飞起后向下一个大披风的姿势劈向了保护马车里的吏部尚书洪兴的,那些骑在马背上的侍卫。
只听到“噗噗噗噗···”随即一片“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其中,有些功夫底子的校尉韩卓,还是招架了一会儿,同时,校尉韩卓在极为危险的情况下,狂喊道“保护尚书大人,马夫,你快往宣武门城门里去,莫要犹豫···”校尉韩卓的这句话没等说完,只见一名蒙面黑衣人,手端着火枪,扣动扳机,火枪弹丸喷射而出,刺进了校尉韩卓的左肩胛处,其实这名黑衣人可不是用火枪射击韩卓的肩胛的,而是胸口处的心窝是也!只不过,校尉韩卓的命大而已,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而已!
不过,即便是这样,校尉韩卓也没有捡到丝毫的便宜,只见韩卓闷哼一声,接着因为左肩胛处一阵钻心的剧痛后,校尉韩卓在马背上失去了重心,一歪身子,栽到了地面,可想而知,地面是青石板铺地,那么硬的青石板,要是血肉之身生硬实惠的砸在上面是何等感觉,“嘎吱!”校尉韩卓摔在地面上以后,是左胳膊先着地的,所以,左胳膊被硬生生的摔断了!那清脆骨折的声音如此瘆耳,让马车里已经惊慌失措的吏部尚书洪兴,也听得是一清二楚!
马车里的吏部尚书洪兴,这个时候就有点后悔了,他挑着车窗帘子,看向外边,一副哭丧脸的自语道“悔恨呢,我洪某人为何不听校尉韩卓之箴言呢,唉,我命休矣!”边说,吏部尚书洪兴边想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外边的喊杀声和凄惨的叫声,让吏部尚书洪兴这个怕死之人,不敢踏出马车里半步,但说实话,这个时候谁也会胆怯的,除非他不是人!
宣武门里的小校们当然也看到了此景,但是,他们看着这些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火枪,施展轻功在半空中大跨度的跳跃着,而且有些蒙面人手握的被月光照得很亮的血淋淋的长剑,毫不留情的砍向了那些保护吏部尚书洪兴的侍卫的脖子上,就跟削大萝卜一样“嘁哩喀喳”,那脑袋掉下后,残留的脖子的脖腔里爆射喷涌而出了血柱,那血液就跟喷泉一样,刺激着,宣武门城门里的小校的神经!
一时间,城门里的小校傻眼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最终,他们竟然关闭了城门,这可使得,已经探出马车车窗外的吏部尚书洪兴,所意料之外的事情,马车里的吏部尚书洪兴急得眼泪直流,嘴里怒骂道“尔等关闭城门,简直就是谋杀我洪兴是也,我洪兴若是毙命也就罢了,不然我要宣武门你们这些小校的命!天呢,我洪兴难道今天要命绝于此吗?”
而就在吏部尚书洪兴悲天悯己之时,“嗖!”一个身影从远处向吏部尚书洪兴挑起的马车窗帘处飞射而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蒙面人的其中一人,此人两手握着长剑,从上至下劈了下来,竟然把马车的帐幕给劈为了两半,瞬间,马车里的吏部尚书洪兴直接见了天光,风气和血腥以及彷徨夺走了吏部尚书洪兴的魂魄。
他此时苶呆呆的坐在原本马车的靠椅之上,两眼里的彷徨泪光,也一并被凉风吹干,他张着嘴,望向已经站在马车之上的蒙面的黑衣人,吏部尚书洪兴没有看蒙面黑衣人的眼神,而是看向了黑衣人右手垂下持握的那把巨长的占满已经粘稠或者风干的血迹的长剑,这把剑,吏部尚书洪兴以前见过,于是,吏部尚书洪兴的两片薄嘴唇颤抖的说出了几个字。
但只是说了一个“扶···”字后,吏部尚书洪兴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随即,这个蒙面黑衣人把长剑插于后背背着的剑鞘里,把已经弄得晕死过去的吏部尚书洪兴扛在了肩头之上,而后黑衣人,站在马车之上,一回头,说出了一句鸟语,此鸟语不是大明朝的话语,但是大概意思应该是“立刻撤离!”
一句“鸟语”过后,几十号蒙面之人利用轻功之术,在京师皇城内的城墙之上蹿蹦跳跃,随即消失于凄冷的月色之中!这个时候,宣武门的城门再一次打开了,那些胆怯的小校,手持着大刀走了出来,他们这些小校用那战战兢兢的眼神,扫视着地面上很多被削掉头的,那些为吏部尚书洪兴保驾护航的侍卫的身首异处的残体!
而就在这时,宣武门之外,传来了“大人···大人···”接连不断的微弱的小小的喊叫声,这个小声喊叫之人就是唯一还活着的校尉韩卓,韩卓现在,就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之上,沙尘在凉风的席卷下,拍在了校尉贴在地面的脸颊之上,一切都结束了,而很多的疑惑又摆在了校尉韩卓的面前了!
······
······
第二天一早,吏部尚书洪兴被他人绑架掳走的消息,便传到了皇上明英宗的耳里,就连皇上明英宗的妾身洪妃氏,都是哭鼻子抹泪的,很显然,这是她洪妃的老爹,她要是不替父亲担忧,她是人吗?当然就算她这样的表情和情绪,又有何用处吗?关键还是要找到并解救洪兴才是!
于是,当天上午,东厂之首王振就被皇上明英宗再次召进了乾清宫里,其实,王振的东厂在吏部尚书洪兴被劫的当天晚上,便知道了这件事情,王振当时知道这件事情,是大吃一惊,可后来一想,吏部尚书洪兴既然是自己的死对头,死就死了吧,死了更好!
但是又一细想,便觉得不对劲,这京师里现在治安如此的不尽如意,要是让皇上怪罪下来,他王振可是脸上无光啊,而且吏部尚书洪兴只是跟他王振有些过节,那除了他王振以外,吏部尚书洪兴还和谁有过节呢?所以说,这件事情十分诡异,让人难以琢磨通透!
这个时候,王振在自己的属下理刑百户侯三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里的议事大殿之上,此时,大殿之上可聚齐了不少的朝廷官员,其中兵部尚书朱能,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还有户部、礼部、工部、刑部的尚书们也一并到起了,虽然这不是早朝,但是,其气氛比早朝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而王振便是最后一个来到议事大殿之上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