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斌府邸,钟斌、钟越兄弟二人与陈小九齐聚一堂!
钟斌一张国色脸上,呈现出一片紫红色,他品了品酒,摇头笑道:“小九啊,潘安这件案子,对我而言真是当头棒喝,此事我若不是因为知道是你故意所为,定然会一夜之间愁白了头,这一身官府,我也要脱了去。 ”
“钟大人,难道是因为曹公公吗?”陈小九明知故问。
钟斌叹了口气道:“朝堂之上,党争必然存在,想要独善其身,难也!曹公公、孙科本就属于林党,而曹公公身为钦差,以体察民情赖在杭州,久居不走,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找我的麻烦,试图抓住我的把柄,夺我的权。而潘家是杭州四大家之一,一旦出事,便可以定我个治安混乱之罪,到那时候,我这一身官府,自然是要被扒下来喽……”
陈小九又道:“钟大人此次虚惊一场,无须顾虑,扈家寨绝不会无端生事,给钟大人添麻烦,那寨主罗桐与我亲如兄弟,钟大人如有需要,还可以配合演戏呢……”
钟斌闻言大喜!
像他这种成精的老狐狸,很多事情无需点透,管中窥豹,望风而知!
扈家寨大败玄武营,从某些方面说明了扈家寨的战斗力十分强悍,但他也知道定然暗中有外人帮忙,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那盘旋杭州城内的白衣公子所为!
不然为什么玄武营刚刚被灭,不出三天,那白衣公子的嫡系军队‘铁甲营’便入驻杭州?若非事先有所准备,断不会行军如此快速。
这一连窜的排兵布阵,都因为陈小九而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钟斌又道:“曹公公虽然这次没有抓住我的把柄,但长期盘踞杭州,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好事,说不定下次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咱们以前定下的计策,都因为曹公公的阻拦,而被截留了!想要扳倒孙科等人,还要从长计议。”
陈小九道:“钟大人,暂且放宽心,曹公公那老太监,用不了多久,便不会这般嚣张了,自会有人出面收拾他!”他说着话儿,向钟斌挤眉弄眼点了点头。
钟斌自然会意!
钟越与二人共进一杯酒,向钟越道:“大哥,还有一桩大喜事哪!九哥的百艘大船依然准备好了,就停泊在钱塘江码头,不日过后,九哥就称雄钱塘江漕运,与龙大这厮当面叫板了,凭借九哥才智,拿下龙大,取而代之,如掌上观纹,自然不在话下啊!”
钟斌哈哈大笑:“竟有此事,甚好!甚好!这漕运手续,我马上着手,为你办下来,小九,能否除掉龙大,全看你的本事了……”
“那是自然!”
陈小九等三人欢饮成性,直至深夜!
一天光阴,就这般过去,第二日清晨,潘安在陈小九的授意下,携带重金,还有潘家老小,站立于石家门前,苦苦哀求石头筹能协助潘家将潘安营救回来!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上至书生才子,下至贩夫走卒,都驻足观望,打听其中的内幕!
这见事情本就是陈小九故意扩大事态、恶心石头筹的连环之计。
樱木军团几百人全部上阵,早早的就霸占了石家门口各个要点,只要有人出言询问,樱木军团便会热情洋溢的介绍起潘石俩家其中的内幕。
具体内容由陈小九言传身教!
无非就是石头筹如何寡情、潘安如何代人受过之事添油加醋描述了百十来遍,将一顶巨大的屎盆子,牢牢的扣在了石头筹的头上,让他片刻不得翻身。
那些围观的才子、走卒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一来对潘家充满了同情,二来却一同加入了声讨石家的正义大军,将石府团团围住,一时间,谩骂声、叫嚣之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石头筹此刻巴不得潘安死了才好,怎么会舍身营救他?
他定力极强,悠闲的喝着茶水,那些叫嚣的狂放之音,在他耳中,与狗叫无异,只要能把潘安致死,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不一会的功夫,孙科调来一队捕快,将闹事的人群驱散!
但此时已然毫无意义,樱木军团的宣传力空前强大,早已将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宣扬至杭州各个角落。
石家的名声已然跌到了谷底。
孙科一脸得意的看着石头筹道:“石公子,潘安一案,可正好打乱了潘家的阵脚,你正好可以可以长驱直入,扩张赌场的生意了,未来,石家将是杭州第一大家呀!”
石头筹拱拱手道:“孙大人不也是一样吗?借此机会,干爹上奏朝廷,必会治钟斌那厮一个治理不力的罪名,到时候杭州知府这个肥缺,您还不是手到擒来?”
孙科好似看到了那胜利的希望:“到那时,咱们珠联璧合,共图大业!”
四目相对,说不尽的奸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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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转眼已到!
潘交龙因为潘安之事,头痛欲裂,卧床不起!
而举家上下,已然提前布置好了灵堂,白色帷幔挂满了屋子,极乐寺的光头大和尚也早早来到了潘府,只等着潘安死亡的消息,而后便要大张旗鼓的为他超度亡灵。
一些平素爱逛妓院,与潘安交好的才子文人,也纷纷赶来吊唁,聊表寸心。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石头筹却在今日宴请了苏州、扬州等一些官商名流前来做客,共商生意大计。
一喜一悲,截然不同!
这番夸张的做派,又是陈小九指使潘祥做给百姓看的。
他就要通过潘家悲痛万分的强大舆论效应,大打悲情牌,来反衬出石家是多么的冷酷无情,为以后与潘家的商业联盟,打下坚实的群众基础。
而潘祥此时已经与陈小九,一同登上了扈家寨,与罗桐等人见面后,相互约好了计策,便对潘安展开了善意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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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一脸萎靡的躺在牢中!
三天的时间,度日如年,除了喝点水之外,便再也没有吃过一丁点食物。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受过这般非人的折磨,一眼望去,双目无神,颧颊骨突出,好似脱像了一般可怜。
这几天,他一直幻想着能有人来救他!
石头筹会来救我吗?哼……这该死的,竟然对我落井下石,我若是活着,定然不会饶过他;爹爹会来救我吗?可就算他想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大哥潘祥与陈小九相交甚好,陈小九那厮神通广大,大哥若是求他,说不定真能把我救出苦海。
哼……潘安哪潘安,你真是痴心妄想!
潘家两个儿子,财产继承本就权不好分配,我若是死了,他正好独揽大权,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好心好意的救我?
更何况……自己还曾多次暗杀大哥!
想到此处,脸上一红,心中没来由的生出许多愧疚之意!哎……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呀……
正在胡思乱想间,铁门咣的一下大开,罗桐龙行虎步,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拎起,劈头盖脸给了他两巴掌,狠呆呆道:“他娘的,已经第三天了,既然石头筹那小子没来救你,你的死期已到,爷爷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罗桐一发怒,浑身上下充满了凛然杀气,挥起大巴掌,便毫不留情的向潘安头上砸去。
潘安吓得面如土色,闭目待死!
“且慢!”黑山适时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急迫:“三当家,有人要为潘安求情!”
“是谁?”罗桐与潘安同时追问道。
“潘家长子,潘祥!”
“居然是大哥?”潘安怔怔的坐在了地上,意识中一片混乱:最不可能发生的一件事情,居然发生了……
“潘祥算是什么鸟人?不去管它,照杀不误!”罗桐一脸的不忿。
潘安正暗自庆幸,没想到罗桐根本不买潘祥的账,还要继续行凶。
黑山又适时道:“三当家,这潘祥,可是陈小九带来的……”
“陈小九?”罗桐与潘安又是一愣!
尤其是潘安,心中没来由的滑过一阵浓浓的安全感。
他虽然找过陈小九的麻烦,但对于这个名字,却由心里感到惧怕,甚至他有时候会产生一股错觉:只要陈小九想要办成的事情,无论多么难,就算虎口夺食,一定能成功。
扈家寨再厉害,还能厉害过老虎吗?
此时,潘安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是罗桐一句雷霆之语,彻底打断了他的念想:“那陈小九来了又能怎样?我与他相交泛泛,难道一定要给他面子吗?”
潘安惊得小腿止不住的颤抖,差点晕了过去,这种一会儿生、一会儿死的感觉,刺激得他心脏狂跳。
“三当家,陈小九好歹与我有些交情,不如您给个面子,先听听他怎么说,可好?”黑山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路数,求情道。
罗桐斟酌一下,哼道:“好,我就买你一个面子,把两人带进来,哼……不过惹得我不高兴,把他们全砍了下酒。”
声如五雷轰顶,十分骇人!
潘安蜷缩在屋角处,一脸慌张的望着铁门,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传来,两个修长、朗逸的身影急促的出现在了门口!
潘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与恐惧,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像个受人欺负的顽童似的,嚎啕大哭:“大哥,你……你终于来了……”
一把鼻涕,也顺着人中流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