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手指还未触碰到聂小倩的额际,一阵凌厉的剑风袭来,紫袍妖怪顺势反手一挡,掌心蔓出大片的枝藤如同有生命般瞬间铺天又盖地,阻挡了剑气的同时,朝着十步开外的白袍墨发男子气势汹汹地猛攻而去!
只听‘叮’地一声破空嘶鸣,令混沌的妖气都震了三震,一团透明的火焰燃在男子指尖,平静的银眸淡然地直视前方,方圆一尺内还未触及男人衣袍的枝蔓,瞬间消失殆尽——
来不及细看,满脸鲜血般盛开*曼陀罗的男子,眨眼间已经不在原地,再见时,一身白袍盈盈鼓胀,墨发肆虐半空,撕裂浓雾般厚重的妖气从天而降!
‘当’地一声,一柄长剑架在一把不及三寸的匕首之上,瞬间震开紫袍男子额前的银发,露出一双星光点点带笑的紫眸。
“竟然是传闻中的第一大妖怪?嗤!”常遇春笑意盎然地怀抱着聂小倩跃至十尺之外,他对眼前面容肃清的男人可是十分熟稔,熟得就像是自己*的汗毛一般,令他既痒又心生不快!
有了第一,自然会有第二!而他就是那传说中万年*!!
他自认妖力妖貌天下无敌,可恨这群瞎了眼的魑魅魍魉,排名哪里不好?偏偏就排在*?!这该死的2!
常遇春嘴角嗜血的笑意加深,这万年的遗仇旧恨今日又添上了一笔,细细凝视怀中的女人将她搁置身后,翻起手指间的匕首,*轻舔拉出一条细细蜿蜒的血痕,心中澎湃的快意几乎要将他淹没,兴奋得声色微颤,“天下第一是吗,咯咯咯!”
刹那间,只见他身上的紫袍如同被人点燃般,炫目的紫光中,一把短小的匕首带着凛冽的煞气直奔白袍男子的项上人头!
陈友谅躲也未躲,执剑抵挡,额前的一簇墨发寸断,脸颊上一道细密的刀伤,泌出淡淡的血珠。只见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燃起一团透明的火焰,瞬间将两人困在其中!
不好的预感顿起,常遇春的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的小点朝着身后跑去,心中大喊一声不妙,顿时一个翻身——
一柄长剑割裂他的袖袍,陈友谅平波无澜声音乍起,“阁下,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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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淡淡冲到聂小倩身前时,嘴巴一扁险些哭出来,“妈咪……”急忙用两根小肥指堵住她的鼻孔,发现还有气,顿时心神一松,这才想起大妖怪交代的,于是举起小肉掌,对着聂小倩歪倒在一旁的脸蛋,一边‘啪啪啪’一边颤着哭音,“妈咪,快醒醒……”
聂小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她的儿子鼓着腮,强忍着泪,但是口水和鼻涕已经淌了她一脸,急忙抓住儿子还在施暴的小手,声色嘶哑,“蛋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等蛋蛋解释,她一抬头,就看到在不远处打得兴高采烈的两个大妖怪,顿时心口狂跳,血液逆流,莫名的振奋充满四肢百骸!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她秉持着打死一个少一个的心理,乐见其成,完全乐见其成啊!顾不得脸颊的疼痛,抱起儿子朝着妖怪打架向反的方向拔足狂奔!
跑着跑着,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浓,“蛋蛋,替补爸爸呢?”
聂淡淡心里很不高兴,显然笨蛋妈咪还没有发现替补爸爸就是大妖怪,而且就在他们身后妖精打架,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告诉妈咪,不然大妖怪会吃掉他们一家,苦着小脸,“替补爸爸在和人打架……”
什么?大BOSS竟然和人打架?!聂小倩大吃一惊,瞬间想到了什么,“蛋蛋,难道那个妖怪又来捣乱?替补爸爸和他打起来岂不是会吃亏?”
“……”聂淡淡气呼呼地把头歪向一边,他不要再跟妈咪说话了!
顾不上感慨,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里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哪里有出路?兜了一圈结果又瞧见了前面两个正打得正酣畅淋漓乐不思蜀的妖怪,聂小倩红肿的脸颊顿时绿了!
只听远处传来鬼房东阴气森森的吼声,“聂小倩!!!”
她的脚差点一软,险些抱着聂淡淡直接跪身在地!
要说这鬼房东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大学一毕业拜托同学找到的出租房,就遇到了这么个不干净的东西,那段与鬼同居的日子她一点都不怀念!
当初能够摆脱他,已经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不料今日再见,赔了手机不说,还让她知道了她会被鬼强 奸的真正原因,如果不是这厮顽劣成性,在她头上放两座火焰山,她至于这么背吗?!
想到这里聂小倩的牙龈又痒了!
身侧突然一阵阴风掠至,心中一抖,抬头一看,那穿着白袍的妖怪举着长剑已经立在她的身后,那双银眸淡淡扫来,只见他伸出妖爪一把揪着她的后领——
“哇哇!!!!”她不要啊!!!前些日子被这厮贴在钟塔上的回忆一股脑地涌出,这次再被捉去,万一把她丢到飞机翅膀上,那该怎么办啊?!
聂小倩抱住聂淡淡肚子,瞬间将他朝身后扫去,说时迟那时快,小鬼伸出小短腿,非常有默契地朝着大妖怪的*狠狠踢去——
那一刻世界清静了!
聂淡淡被大妖怪揪在左手,始作俑者被他提在右手,‘咚’地一声脆响,一颗小脑袋撞上大头颅!
聂淡淡捂着额头哇地一声哭出来,哭的肝肠寸断!聂小倩的眼中积着薄泪,恶狠狠地将大妖怪的祖宗十八代问候起,却见他神情自若仿若未闻般。
立在远处的紫袍妖怪从头至尾嘴角噙着笑意,将这场闹剧看在眼里,却如沸水般翻滚在内心深处。
眼见墨发男子提着一大一小,踩着透明的火焰慢慢穿过雾霭般的妖气——
常遇春索性翻袍席地而坐,脚下的昙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嬉笑着拾起眼前一截沾满血迹的食指,在断指的右手间不断抛落,掌心一翻,突生的蔓藤猛的将其刺穿,残指顿时消失殆尽。
缺指的伤口不断的涌出鲜血,只见他直立起身震袍挥散妖雾。
没了就没了罢,这样,他便再也无法指着她的额头,抹去原本属于她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