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走后,刘宇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可能这个小魔女一样的少女可以勾起他后世的回忆,刚才玉人近乎于表明心迹,可确实也有家业的掣肘。时逢乱世,各大世家也在寻求自保之道,他们不会把赌注下在一人身上,就像后来诸葛三兄弟分侍三国一样。
甄家的主要势力都在冀州,也就是袁绍的地盘,加上袁本初四世三公,名声极大,若不是自己这几年闯出偌大名声,最近又奉迎天子,以他的身世估计甄家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现在这个情况发生了改变,甄宓这个举动证明了甄家开始在他身上下重注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已经很久了,可刘宇依然保持着后世的很多想法,就算他喜欢甄宓,可绝不愿这之中参杂太多的东西,甄家利用它,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甄家?这一点他不会因为甄宓的存在而改变,同理糜家也是一样,乱世之中实力才是永恒的资本。
想了一会,刘宇便回到了内院,收拾心情好好陪陪三位夫人,常年征战在外,家庭的温馨是他极为看重的,尤其是有了三个这样全心全意对待他的女人,这在后世找一个都是无法想象的。
三女的密谋显然已经结束,刘宇昨天那句九死一生给了她们太多的惊吓,有时候闭上眼睛想想就是不寒而栗,加上那算命先生话语的巧合,现在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照着那人的指示去做,因为她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像刘宇这样的夫君,哪怕代价是分享。
家人聚在一起,时光总是快乐的,刘宇说的故事婉转曲折,三女一会听得巧笑嫣然,一会又是珠泪连连,也只有在夫君身边她们才能听到那么多凄美的故事,看着三女认真的样子,刘宇心里就非常满足,午时就在内院用了饭,蔡邕也如期而至。
在刘宇与蔡大人进了书房之后,征北将军夫人立刻就出府了,她的第一站是皇宫,第二站就会是蔡大人的府上。
“蔡大人在北平可住的习惯?有什么需要刘某帮忙的尽管直言。”分主宾落座之后刘宇便出言问道。
“北平民生富足,安定无忧,刘将军治下果然不俗,老朽住的很是顺心,不过今日前来的确有事相求,将军可知匈奴乌桓欲与我大汉联姻之事?”蔡邕似乎犹豫了片刻,还是出言道。
“乌桓与我友好已久,匈奴则是被刘某大败了两次,不过以力克之总有损耗,若是因此今后可以友善倒也不失为一条上策!”他嘴上是如此说,可心中却是相反,和亲个屁,谁敢闹老子就灭了谁,坑一万不够就十万,当年武安君可是坑了四十万。
“将军之言极是,为社稷计,此乃善法,只是北地苦寒,我汉族女子只怕是不能适应,而且听说他们风俗也颇为不同。”蔡邕也是听说异族里一个女人要侍奉好几个男人,他年老无子,向来把蔡琰视为亲子,爱如珍宝,更将一身所学相授;这女儿也是自小聪明乖巧,长大更是青出于蓝,他怎么舍得把女儿送往异族?
“道听途说之言,却也不必尽信。”刘宇淡淡的应道,你绕吧,我看你什么时候吐出真言,反正我不急。
“将军勿怪老朽交浅言深,本来天子已经定了两位公主,可伏董二位大人却要将小女代替,蔡某老来孤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承欢膝前,实是不忍将她送走,以后再无相见之期,那日天子在殿上对使者言道要等将军回来最后定夺,故特来相求。”说这番话蔡邕是下了很大决心的,看刘宇的样子就知道他有点不耐烦,武人多是直率之辈,他干脆直言相求,这也就是爱女心切了。
“令爱才名远播,原是不该让她前往,可伏董二位大人所言必有深意,刘某也不敢妄加揣测,天子如此说不过是抬爱刘某,蔡大人可知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将擅专之罪加在刘某头上了。”刘宇露出为难之色,说实话他对蔡琰这个人并不了解,最多也就知道文姬归汉这四个字,为此事去得罪两位国丈在他看来并不值得。
蔡邕闻言沉默不语,刘宇所说句句在理,况且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交情,可要他为此事去亲求天子他又开不了口,难道真要被那两人所算,琰儿到了那里可就相见无期了。
“蔡大人,伏董二位大人有否当你面向天子提及?天子又是否因此事而问过你?”看着这老者凄楚的样子刘宇不禁有点恻隐之心。
“这倒没有,也是他人相告,天子并未问及。”蔡邕答道。
“既如此,刘某倒是有个办法,可保大人能常见女儿。”刘宇道。
“哦,将军快说,老朽洗耳恭听。”蔡邕闻言喜道。
“此事我之说与大人,行与不行大人自行斟酌,既然大人不忍骨肉分离,现在就装着不知,赶紧选一门当户对之人为小姐定亲,如此不就可以长相见了?”刘宇想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点子。
蔡邕闻言一震,也不在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不说蔡邕,蔡琰这几日在家也是愁眉不展,让她和亲的消息多少听到了一点,当时就犹如晴天霹雳,少女怀春,乃是常理,她又何尝不梦想着嫁一个如意郎君?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轮不到她自己做主,可无论如何也不愿去那番邦之地!
再听说是伏董二位大人在天子面前进言,又想到了父亲拒亲之事,已经是心中了然,以二人与天子的关系,恐怕自己难逃此劫,因此终日长吁短叹,一应文事都也无心了;今日忽闻公主派人来请,想到她的身份,不由燃起了一丝希望,立刻便随着去了,今天见面的地方比较奇怪,是在一处僻静的民房之中。
青阳公主未嫁刘宇之前可说是命运多舛,就连清白也差点为人所辱,没有半点公主之尊该有的生活;可嫁了刘宇之后,夫君不仅不计前嫌,还待他如珍似宝,现在她贵为将军夫人,多少朝臣都来巴结,这些都是刘宇给予她的,因此她心中十分珍惜。
那日闻得算命先生“八妾保平安”之语,她初始尚未在乎,可刘宇那日一句九死一生却让她感到了无边的恐惧,失去丈夫是她想都不敢的事,只要刘宇平安,别说八妾,八十妾她也在所不惜;公主是刘宇正妻,主家中内事,为丈夫纳妾不仅不会被人说,还会得到称赞,她将此事与糜贞如玉说了,三人是一拍即合。
纳妾是势在必行了,可这人选她也颇费思量,一般的她可看不上,现在夫君只有如玉和糜贞两个妾侍,就算把碧痕小翠扶正也还差得颇远,正好刘宇提及蔡邕之事,她立刻有了主意,先到宫中拜见天子,姐弟两一处自是有话好说,她说了此事之后便让天子将和亲之议拖后,刘协对姐夫姐姐向来亲善,这又不是坏事,立刻答应下来。
公主办起事来很是精细,她想了一想,没有去蔡邕府上,这样太着痕迹,当年在长安她与蔡琰也算相熟,便命人将她请到了这里,这处小院也是刘宇的产业,公主购置的,不过刘宇从来不闻这些。
百官到京之后,公主忙着给单天机等人张罗事情,今天倒是头回与之相见,搀扶起要给她见礼的蔡琰,一年不见,出落的更是明艳照人,只是眉间眼角都有挥之不去的愁容,公主微微一笑,已经有了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