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起点后台卡到爆,怎么也登不上去,不知道是我网络问题还是什么问题。今天停电,现在才好,立马就上来传稿子。四千字大章。)
“陈典,有人来保释你了。”
一道铁门打开的声音,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陈典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
哐当。
陈典走了出来,看到在门外等候着的父亲,只见父亲一脸的憔悴,头上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变得花白了一般。
“走。”
看到陈典的那瞬间,他从嗓子里吐出这个字,声音沙哑,好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一般。陈典低下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小家伙,一个人对几十个汉子,真能下手。“
做着记录的民警看了看陈典,一边笑着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民警的话陈典没有说什么,只是头低的更厉害。而陈典的父亲,脸变得更黑。
很快,在派出所,所有的程序都完成,陈典终于可以重见天日。罪名不大,聚众斗殴而已,不过后面赌手的情况有点严重,但是在家里的关系下,你不说,我装作不知道,倒是很快的被保释出来。
比较麻烦的是,陈典下手比较狠,那群人中好几个都有不同的伤势,比较重的几个骨头碎裂,脑震荡,怕是要赔个好几万。
出了派出所,陈典反射性的遮了遮眼睛,冬天的阳光显得无比刺眼。在外面,没有任何人,没有老师,没有同学,甚至没有……陈瑶。
陈典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跟在老爹身后。两人上了车,目标不是学校,是一间旅馆。出了这种事情,陈典也暂时不能回学校了。在旅馆里面,陈典他爹不停的抽烟,烟雾弥漫了整个空间。他的手机不停的响起,接起来,然后挂断。
“喂,二哥吗,小典的事情怎么样了?对方不退让?一定要这么多钱?好吧,我知道了。”
“喂,老王吗?这个,我儿子出了点事,需要点钱……什么?几千?这个……好的,知道了,没什么,我再去别家问问。”
“喂,老李吗?你上次借去的钱……什么?亲戚办喜事,借出去了?不是,我儿子出了点事,急需钱用,你看是不是……”
一个电话被接起,一个电话落下。陈典静静的盘坐在床上,看着父亲不停的卑躬屈膝,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好像对方就在面前一般。那种笑容,显得如此的——卑微。
陈典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转过头,阳光被窗帘阻挡在外面,屋子里一片昏暗。
两人就这样,一人在打电话,一人在发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这个场景终于停了下来,父亲放下手中已经变得滚烫的电话,给它换了个电池,然后扔在了床上。他大口大口的吸烟,很快一包烟就没了。
“咳咳,咳咳……”
像是被烟气呛到一般,父亲大声咳嗽起来,陈典呆滞的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想要说什么,却完全没有张口。
“这次他们要钱二十万。”
良久,父亲开口说话了。听到父亲口中的数字,陈典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慢了半拍。
“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为了修房子还差了这么多钱,二十万,看来只有把房子卖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好像丧失了全身力气一般,变得无比苍老。陈典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父亲。
“卖房子?”
陈典干涩的说,为了这个房子,父亲付出了这么多,求爷爷告奶奶,终于修了起来。陈典还记得房子修成的那刻,父亲脸上压制不住的喜悦,甚至连陈典高考失败的事都淡了几分,可以说,房子就是父亲的命根子!
还没有到一年,就要卖了么?
“咔嚓。”“我去找他们。”
陈典一下子站起来,双手发出骨头挤压的声音,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混蛋!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吗!叫你别给我惹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陈典脸上多了一条鲜红的掌印。多少年了,陈典都快要忘了,父亲是有多少年没打过他了。陈典愣愣的看着父亲。
“那是他们先动手的!”
陈典咬了咬牙。
“不是那些人,是配给一个叫黄邵的,你把人家的颈椎给打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那是他强奸!”
“强奸?!强你妈的屁!谁来证明他强奸了!!“
“啪“的一下,陈典被父亲一脚给踹了出去。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平复下来。
“好了,这些你都别管了,交给我来做。“
父亲最后说了这么句话,丢下了哑口无言的陈典,走了出去。在父亲走后,陈典将脸都埋了下去,深深的埋进了地上。
“什么!要开除我!“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政教处主任,陈典睁大了眼睛,双手拍在桌子上,让桌子上的东西齐齐动了一下。
“只是打个架,用得着吗?!还是他们先出手,我只是自卫!“
“是的,经过学校的研究决定,由于你触犯了学校的相关规定,造成了学生的人生伤害,为了广大学生的人生安全,决定给予你开除处分。“
那穿得西装革履,戴着黑色边框眼镜,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说道,一边将手上文件递给陈典。陈典傻愣愣的接了过来,半天说不出话。
“哎,节哀顺变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是上面的要求。“
中年人拍了拍陈典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留下陈典一个人,呆呆的矗立在空荡的办公室中。
陈典忘了他是怎么走出办公楼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想。
天空有些阴沉,下着小雨,好像这天会变一般,明明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已是乌云密布。陈典失魂落魄的站在小雨里,看着天空发呆。这个时候,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的雨伞。
“回去吧。”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陈瑶?”
陈典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下子抓住他的手。
“是了,只要你出面,只要你出面,告诉警察那天的事就好了。对不对!快说啊!对不对!”
陈典有些语无伦次,他紧紧的握着陈瑶的手,对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没用的。”
陈瑶将手挣脱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凄楚。
“没用的,陈典。”
陈瑶一把将伞塞到了陈典手里,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消失在小雨里。陈典失神一般,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天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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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邵这几天过的很不如意,先是感情上遇到了一些事,让他忍不住去喝酒鬼混,然后是在操场上发酒疯,差点被人给打断颈椎骨!听医生说,幸好对方的力气不足,要是对方力气再大点,他这辈子就准备瘫痪吧!
所以黄邵不得不躺在医院的床上,脖子上戴着厚厚的石膏。听猴子他们说已经找到了那小子,并且打了一顿,但是依旧让黄邵不满意。
十分的不满意。
“等我出去后,不弄死那小子才怪!”
黄邵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让他不顺心的事情出了这个,还有关于判刑的问题。黄邵的父亲是汉人,在市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母亲是藏人,生出黄邵之后,考虑少数民族有优待,因此填了藏族。这个身份倒是让他免除了很多麻烦,比如这次,如果换一个人,这事儿要闹起来还真麻烦。不过没想到那小子家里也有点关系,最后自己老爸打电话来说,这事儿没办法判他刑,只能弄点钱了。一边说还一边叮嘱黄邵,下次别乱找人,很麻烦。
黄邵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转身就将事儿给望到脑后了。
好在,虽然不能给对方判刑,却还是唆使一些人,给学校施加压力,特别是其中有些人的身份比较敏感,学校最后只好将陈典开除了事。
但是这些依旧不能平复黄邵内心的怒火。
这个时候,病房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是谁。”
黄邵警惕的说。家里人在知道自己没啥大事后就离开了,忙着拉关系给他要赔偿中,现实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最后降成二十万,眼前这个关头是回不来的。而眼前这人,黄邵根本就没见过。
“你就是黄邵?”
那人没有回答,在黄邵身前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他。
“我是陈典。”
“你就是陈典?!”
听到年轻人的话语,黄邵眼睛变得阴沉下来。
“哼哼,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
陈典冷漠的看着他,视线在病房里游走。
“那件事情你自己清楚,收手吧,别让大家都不愉快。”
陈典沉声说道。
“那件事?”
黄邵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连眼泪都流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擦了擦眼泪,平复下来。
“你是没辙了吧?哼,别说你有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有用吗?”
黄邵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典,陈典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那女的我已经接触过了,那事情已经结束了。而且,就算你拿这件事儿说事,哼……”
黄邵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下去。陈典愣愣的看着他,手脚冰凉。
“不过……如果你能跪下,给我磕三颗响头,我说不定会心情舒畅,放你一马。”
黄邵诡异的笑到,看着陈典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陈典紧紧地握着拳头,骨头“嘎吱嘎吱”的响,银牙紧紧的咬着,快要破出血来。
“只要你跪了,说不定哦……”
黄邵诱惑的说道。
陈典很想给他一拳,狠狠的给他一拳,但是最后的理智制止着他。在右边的窗户旁,一台监视器正对着这边。陈典很想转身离去,但是脚却像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脑子里浮现出父亲苍白的脸,满头的白发,低声下气的四处求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跪吧,只要跪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父亲就不用卖房子,就不用低声下气的求人了……
如同魔鬼诱惑一般的声音,在陈典心中响起。陈典紧握着手,一动不动。黄邵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一种病态的快感流过。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如同吸食毒品一般,让他浑身舒畅。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对待他了,上次有个人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被他打进医院半个月没出来。陈典是第一个,第一个敢这么对待他的!
黄邵的眼睛里散发着恶毒的光芒,他就是要打击这个人,从**到精神上,一起打击!
“你说的算数么。“
忽然,陈典抬头问黄邵,黄邵愣了愣,嘴里却说道,“算,当然算,只要你做了,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
“这句话你听好了,如果你没照着你的话做的话,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
陈典一脸平静,看着陈典的脸,黄邵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相信陈典的话,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啪嗒。“
陈典一下子跪倒在地,飞快的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与地板相撞出清脆的声音。站起来,转身就走。黄邵看到他的动作,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出了病房,陈典紧贴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抬起头,努力的不让什么东西掉下来。忽然,他狂奔向厕所里,中途撞到了人也什么都没说,他将自己关在厕所里,将头埋在水池里洗脸。
“唰“的甩了下脸上的水珠,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水龙头哗哗的开着。
半响,他拿出手机,编辑了条“没事了“的短信,发给父亲。之后,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拨通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喂,七哥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