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到前厅,绕过了一大片百花林子,一条九曲回廊。一路上,陆尘把院子里的设施看了个遍,这个刘府的宅子居然大到无法想象,估计没有个万尺也有数千尺之大,并且里面庭院幽深、院墙高耸,假山、池塘、花园、拱桥样样都有,可谓一应俱全。
能够拥有这样宅子的人,还可以让一名练气二层的修真者给当护院,估计此地的主人也是富饶郡的富户。只不过让陆尘微感诧异的是,不管是后院、还是花园,乃至于自己一路走来到得的古朴幽深的前厅,每一处地方似乎都经过了特别的规划。这些规划很是隐秘,普通修士根本看不出来。
但对于陆尘这个得到了解离诀的煞者,这种隐秘的摆设简直太小儿科了。
“这就是解离诀中记载的法阵。”
“白日里地气清爽,徐徐升腾,将整个宅子都笼罩了起来。就连日间正午最火毒的太阳都不能将温度洒进这片院子。好像是阴阳灵转大阵。”
“正是阴阳灵转大阵。”奇镜老人仿佛刚睡醒似的,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然后颇为惊奇的咦了一句道:“咦?你小子怎么会被这几个凡人给捉到的?”
陆尘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个老鬼成天无所事事,玩够了就睡,苦了俺啊,没日没夜的跑,这不刚到这,翻了人家的院墙,让人歹个正着么?”
奇镜老人更加诧异:“那便杀了啊,还等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的伤重的连这么几个货色都解决不了吧?”
“呃”陆尘哑然,气的牙根直痒痒:“杀什么啊,几个凡人,犯得着么,再说了,道爷还指望这几个家伙给道爷找个安身之所呢。”
“他们?”奇镜老人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不过脸上鄙夷的表情倒是极为的清晰。
懒得理会这个老头子,陆尘站在前厅,开始打量起来。
屋堂古香古色、周围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松木、四壁挂满了字画,有的龙飞风舞、有的笔走龙蛇,两个字:珍贵;正墙上是一幅祖师图,看画中老人盘坐如枯松,倒也颇为仙风道骨,与堂前正首位置坐着的咳喘不止的老爷子长的有七分相像,估计是这老宅主人的祖宗了。
这个时候,那十名大汉已经恭敬的守在堂外,头领大汉站在陆尘的身边,手里还握着明晃晃的弯刀,抵着陆尘的后心。
堂前老者、老妪,体态富态,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主人。
陆尘正视了两眼,头发花白的老妪还算精神,至于那老者……
“恩,如果再不治,活不了三个月了。”
只用了几眼,陆尘便把这屋中的情况了解了透彻,共同的特点便是,除了那头领大汉之外,全是凡人。
屋堂气氛显得颇为压抑和沉重,在堂的众人皆是用着充满着敌意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陆尘正了正颜色,突然哭丧着脸跪坐在了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嚎道:“老爷、夫人啊,小的只是一不小心翻了贵宅的院墙,被这几个大哥误会了,小的自幼父母双亡,流落异乡,以讨食为生,真的不是什么那开山帮的奸细。老爷、夫人,那开山帮还跟小的有不世的冤仇……”
屋堂众人还未开口,陆尘倒先哭起丧来,那悲号声感天动地、惊心动魄,再配以其出神入化的演技,顿时将对面老妪感动的一塌糊涂,跟着陆尘便潸然泪下起来。
堂口几名大汉看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找个针将某人的嘴给缝起来,那头领大汉更是愤恨不已:“住嘴,听老爷夫人说。”
“哦,哦”陆尘敢忙点头不语,小人脸孔演绎的以假乱真。
奇镜空间中,老人背负着双手对着残宇神霄殿摇头叹气:“唉,神霄殿之主,居然这般没有骨气,老夫愧对六位殿主啊。”
“你懂个鸟。”陆尘神色如常,声音却是直接穿过识海,响过神霄殿外。
那老妪已经泣不成声,刘老爷更是指着陆尘狂咳不止,半句话说不出来。
半晌过后,老妪止住了泪水,对陆尘道:“真是可怜的娃,你先起来。”
“哎,谢老夫人,呜呜”
陆尘站起,那领头大汉双眼喷火,但也没有办法,刘老太太转向刘老爷道:“老爷,看样子这孩子不像是什么奸细,不如就放了他吧。”
刘老爷刚要点头,那大汉急道:“老夫人,不可……”
“对,不可,道爷还不想走呢……”陆尘闻声,对着大汉送去一道赞许的目光。
那刘老爷神色微正,沉思了起来,刘老太太道:“孟豪,为什么?”
头领大汉孟豪恭敬回道:“老夫人,眼下开山帮对刘府虎视眈眈,这人极有可能是对方派来的奸细,纵然不是,若是把他放出去,刘府的安排已经让他看了个遍,要是出去被开山帮的人逮到,定会把这人捉去审问。我刘府一草一木都会被人知道,到时候恐怕……”
不用孟豪在说下去,陆尘也明白了个大概,看起来这个刘府惹上了什么不敢惹的人物,眼下正守在刘府中严阵以待,怪不得一路行来,那些丫鬟、仆人个个神色匆匆,仿佛是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一副吊丧的模样。
“这不正是好机会吗?”想到这里,陆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接着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哭述道:“夫人啊,小的真不是什么奸细,不然的话我不出去也行,反正小的出去也是挨饿等死,您老就发发慈悲,收留小的吧,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您老的恩情。”
几番苦述,刘老夫人早就心软,老太太菩萨心肠,那几个大汉却是看出陆尘假意表演,一个个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无耻之徒。
那头领大汉一脚踢去,想让陆尘闭嘴,然而陆尘却早有防范,跪坐的身子慢慢朝前一扑,看上去似在求情,实则是避过了大汉一脚。
那大汉微愣,正待说什么,忽然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旁院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的拜倒在地,道:“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少爷他不行了。”
“什么?”刘老爷闻言,急怒攻心,猛然站起后狂喷了一口鲜血。
“得了,这老爷子又少活半年。”陆尘皱着眉头,感受道老人的生机在慢慢的消逝。
“老爷,老爷……”在场家丁、丫鬟、护院慌了神,那老夫人更是急的泪水狂甩。
喘了几口气,老人微张着眼睛,气息微弱道:“快,快请郎中。”
“郎中?”陆尘闻言一怔,立马爬起道:“老爷、老夫,小的自小家承医术,也学得几手,不如让小的去看看吧。”
“你?”众人一怔,回过头来,那大汉冷声道:“莫要胡说,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胡说?切,不信算了。”陆尘撇了撇嘴。实际想让人家信服自己着实不太可能,别的不说,光是自己这一身装束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的了。
陆尘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想在这里待下去,必须要施些手段。
恰好的是,刘老爷子的顽疾复发,陆尘将神识悄悄的释放出去,将刘老爷子的身子包裹起来查探了一番,心中有数。
“不信?道爷就让你们信服。”
只见他怔怔的瞅着刘老爷子,突然开口道:“刘老爷好像身染顽疾,已有十年之久了吧。”
此言一出,刘老太太蓦地一愣。
陆尘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罹患的病症已有年月,而十年正是他对用神识对刘老爷子病变的地方的查探到的结果。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奇镜老人亲口告诉他的。
“刘老爷十年前应该罹患了一种重症,导致脾胃虚寒,本来此症并不严重,只不过刘老爷十年来阳物滋补,从来未断。最后导至寒郁尽散,却心火燥升,然而你们却毫不知情,长年累月,已积沉疴,我说的可对?”陆尘款款道来,摇头晃脑,像极了城中那些有名的郎中,而且句句点中要害,令人不得不信。
随后他又说了几种病症,每一种都与刘老爷子的病症符合,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倒也真有人开始相信这个货深谙医道。
刘老太太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惊喜的问道:“那要如何医治才好?”
陆尘顿了一顿,听完奇镜老人的话后,皱眉道:“从现在开始,一日三餐不食油物,以清淡为主,此外尽量避免动气动怒,要平和心境,另外,每日子时在院中观月半个时辰,倒是可以控制。至于根治……还需要些时日。”
实际上刘老爷子的病根本无药可治,陆尘把最后一句话的“无可救药”改成了还需要些时日,只是不想让这个面和心善的刘老太太伤心罢了,至于以后,那就再说了。
陆尘字字珠玑,不容人不信,众人皆愣间,那丫鬟跑到老夫人身边耳语道:“老夫,小少爷的伤势全城的郎中都看过,没一个治的好的,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老夫人听着,看了看状若风烛的刘老爷,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好,唯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看看,转间咱成了先生了。啧啧。”陆尘不假思索道:“陆尘”
“那就有劳陆公子援手了,老身这厢先行谢过。”老太太起身将要拜倒,陆尘被绑也是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向自己行稽首之礼。
“快快松绑啊。”
几个汉子着实没了对策,再不情愿,还是走过去给陆尘松了绑。
于是乎,陆尘便在众护院恶毒的目光之下,趾高气扬的跟着小丫鬟离开了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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