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下城骑了一匹战马,点齐数百内募军,一道纵出城去,去追杨侗。他情知若不为秦叔宝做点事,他必然在李密面前无话可说,亦会遭到处罚。
杨侗一行根本没跑多远,程知节纵马出城,便隐隐看到了杨侗一行的尾巴,奋力一加马鞭,喝道:“儿郎们,加把劲,追上去。”
正在杨侗身边纵马的一名禁卫扭头看到了阵后赶来的追兵,立时对杨侗道:“秦叔宝不讲信用,他追来了。”
杨侗无暇回头,因他马术实在不精,肯定般道:“绝非秦叔宝,一定是李密军中旁人。”
奉三郎夹着马腹靠近杨侗,道:“殿下,要不要回身反击。”
杨侗道:“将这股人引到东都城下,合兵围杀,你先派个人回去通知东都。”
奉三郎道声是,立刻一名斥骑以绝精的马术冲出人群,急速朝东都赴去。
二方人马,一追一逃,很快过了十里距离,隋军的战马因着来回奔波,又大战一通,体能消耗较为严重,渐渐被程知节拉近距离。
又纵马过了五里,隋兵连后方密军的呼喝声也听得到了。
奉三郎道:“殿下,这么下去,我军还没到东都,敌人便追上来了,末将以为,还是引一部分人返身去抵挡。”
杨侗道:“那是让他们去送死,我绝不干这种事儿,叫大伙加把劲,东都就快到了。”
奉三郎无奈,只得对众部下呼喝道:“大家用不着体恤马力,快马加鞭,赶回东都,那帮龟儿子便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了。”
众隋兵哄然叫好,猛抽马鞭,马儿吃痛之下,速度亦快了一些。
程知节在后面瞧得清楚,冷嘿一声,道:“想逃,没门儿,儿郎们,敌人跑不掉了,加速追呀。”
一扬马鞭,更是抢身到了众人前面,众密军纷纷呼喝,一齐打马。
马蹄翻飞,一追一逃,又过了五里,看看程知节离杨侗只有数百米的距离,而东都城巨大的城郭亦逐渐显现在众人面前。
但东都城看着近,实则远,至少还有二十里。
前方一个黑点,正是先头报讯的斥骑,他的马儿就算再精再快,也绝不可能一下子就飞到东都。
程知节的马儿精良,以内劲催加之下,这马跑得更是飞快,很快将他的部众甩下,一个人冲到了前头,也离杨侗一行越来越近。只见他以双腿控缰,双手各提着大斧,脸上更是发出有意无意的冷笑,凝势以待,只需马儿一冲到隋兵身边,便要大开厮杀。
蓦的,一条人影以极快地速度贴地而来,他先是绕过一众隋兵,紧接着,出现在程知节右侧,凌空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头顶拍出一掌。
程知节何许人也,乃是与秦叔宝并称齐名的角色,在这人贴地而来之际,便已凝神作好准备,掌风当空,势若雷霆之际,程知节扬起斧头,以力劈华山之姿,朝头顶来人劈去。
罡风剧烈碰撞,将程知节的头发、衣摆吹得乱舞,同时殃及他后面赶来的部众,数人首当其冲,受不了这两股剧烈地劲气相撞,闷叫一声,倒翻落马,又滚向后面的同伴。
来人只一掌,便引得程知节部众大乱。借着劲风,来人在空中一个倒翻,斜斜落下,随即又再次冲天而起,朝不得不勒马停下的程知节扑去。
程知节心中万念化一,抱元守中,眼中只有眼前敌人,再无旁物,手腕一翻,提斧再次劈去。
最简单的招式,往往便是最有效的,简单一劈,却能将劲力发挥到极致,程知节心中一片清明,只从方才那一掌,便已知道眼前这人,实乃生平劲敌,他清醒地知道只要他招式中露出一丝破绽,对方就会趁虚而入,立刻要了他的命。
来人自然是大内第一高手黄桃树,亦只有他才能迫得程知节作出如此剧烈的反应和应对。
杨侗出城,事先并没有知会他,他还是从禁卫军口中获知消息,他一刻都坐不住,飞速跃来,终至赶上程知节的追击。
杨侗禁不住扭头瞧见身后变故,知是黄桃树,心中不免暗赞,将马缰一拉,拔转马头,喝道:“左右,随我杀回去。”
奉三郎及四名禁卫见状,亦呼喝一声,道声:“杀。”纷纷引着部众拔转马头反向密军冲去。
“噗。”
程知节的斧头如在泥泽中划过一般,异常艰难地划开眼前空气,他虽然力大无穷,却仍感到一阵力脱,以及教人无比难受的胸闷。这就是所谓的绝顶高手一击带给人的压迫感。程知节须发皆张,圆目怒睁,大吼一声,奋力再劈出一斧,划开如同水波一样的空气。黄桃树挥动拳头猛击,使得程知节的斧头就像喝醉了酒般歪歪扭扭。
同一时刻,隋兵已是完成折身,后队变前队朝密军杀去,震天的呐喊声中,两军很快冲击在一起。
血与肉的拼击当中,隋军因为黄桃树的出现而斗志大增,再加上杨侗在侧,铠甲装备又超过密军,立时便占据了上风。密军不断落马,败势已成。
倏的,程知节怒吼一声,脸形扭曲,变得异常狰狞,提斧骑在马上,如同魔神一般,突然之间,“刷、刷、刷”连环三斧,以沉舟破釜之势破开前面黄桃树造成的气场,更将他迫得飞退,一夹马腹,如神将一般冲入隋军阵营。
黄桃树飞纵倒退,顷刻间夺过一柄长枪,枪杆在地上倒点,人已借势而起,枪尖吐茫,就像喷火的烈枪一般射向程知节。
程知节方毙两名隋兵,便感到烈焰加身,顾不得再杀隋兵,左斧平胸,右斧前探,斩向黄桃树的枪杆。
黄桃树枪茫尽数吐在程知节左斧上,一股庞大的劲气由枪尖传至程知节左臂及胸口,在他右斧尚未斩断自己枪杆之际,已是形成气场。
程知节凝聚全身功力,以左斧奋力化解这股强大得可以开山裂石的枪劲,右斧自然而然就少了那股势无可挡的力道,斩在黄桃树的枪杆上,轻轻一滑,已是被他形成的气场震开。
程知节虽然挡住了黄桃树这惊天一击,却弄得手心巨震,半身发麻,同时跨下座骑惨嘶一声,无法经受这种激烈地对抗,轰然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幸而的是,黄桃树发出这一枪,亦是无法再立时追加攻击,而是借势后跃,落在地上,冷冷瞧着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的程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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