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有多久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以至于几乎差点就忘记生活的味道本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遇见安娜,是否我此刻还仍旧活在自己的梦魇中,夜夜受着噩梦的惊扰,饱受着身心的煎熬?答案不言而喻的。
我清楚的记得,自从妈妈死后,我就封闭了自己,每天不吃饭也不睡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画面就像一条食人灵魂的毒蛇,日复一日每晚地光顾着我的梦境,只要稍微一闭上眼睛,眼前,脑海,心中就全部都是,似乎不将我彻底的连灵魂都摧毁就誓不罢休,所以那段时间里,我更像是一个疯子,随时都会发狂,见了人就不停的撕咬,房间里能被砸得几乎都被砸了,不能被砸得也都被我尽数毁了,有时伤不到人我就开始自残,用砸破的玻璃碎片狠狠的划伤自己,再发出凄厉的尖叫,看着流出的血液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却又哈哈大笑,安娜见到我时第一眼便是这样。
安娜说,如果不是我有异于常人的灵敏搏击能力,那时候可能就被那人杀了。
那时的我,有时却会安静的根本不想一个活物,若非还有着生命的气息。任何靠近我的人都无一幸免的受到我的袭击。据安娜说,当时的心理医生已经判定我患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和抑郁症,连那人都准备放弃了,说反正也只是一个玩具,不过没有了倒是挺可惜的,可是安娜却偷偷一个人跑到黑屋,找到我,奇怪的是,我竟意外的没有打她。她说,他可以帮我,逃脱这里,甚至杀掉那人。我不信的笑着,连我都帮不了自己,她又怎么能?记得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
“我能,我肯定能,只要你愿意相信。只是那人,我也好想杀,可以分我一半吗?”
呵呵,有人帮我,我怎么还会不乐意呢?
那时的我绝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是妈妈的女儿,亲生的女儿,直到……
我说,好,只要你肯帮我。
没想到至此两颗孤独的心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又相互温暖。
她不断地往黑屋跑,尽她能力给我做着各种心理治疗,有时又讲一些我们那个年纪根本不懂的荤笑话。为此她没有少受上级的惩罚,不过……她到是表现得满不在乎,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看那天空偶尔滑过的璀璨却又一瞬即逝的流星,那时享受着短暂快乐的我们绝计想不到,有一天,我们的生命会划向不同的方向,即使还有机会,却再也不能相交,从此都只能把彼此永远留在记忆的最深处。
状况突然有所好转,那已经是快一年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里那人倒也没有再派人来找我,反倒是任我自身自灭,可能是对我失去信心了吧。
又过了几个月,更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简直就是呈现着等比上升的趋势,整个好的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我知道那样黑暗晦涩的日子已经再也不会影响到我了。
有一天,她带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小男孩跑来,告诉我说她已经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救我出去了。
那男孩长得清秀脱俗,虽然不比我们大几岁,但看上去特别成熟稳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定,反而我们还满脸充满着稚气。他向我点点头,告诉我说他叫白刈。那时的他年仅九岁,而我只有五岁,安娜也不过才六岁。
白刈和安娜撬开锁,毁灭了那间关闭了我整整一年,带给我数不尽的噩梦和忘不掉苦痛的小黑屋。
当多年后有人问起,记得当时那个场景的人,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他们说,那场大火不知为何竟烧了整整三天三夜,那灼人的火光,从地平面一路烧到天际,飞起的点点火星聚在一起,远目看上去倒更像是数条飞舞着的活龙,狂傲,不逊,把整个黑夜都照得亮如白昼。许多无辜的人都在那场大火中丧失性命,活下来的个个也日日过得提心吊胆,留给人们的只有那漫天如火雨般的永久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