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京,已经完全换上了春装,树枝喷绿,花圃呈艳ˉ燕子也穿梭于桃红柳翠之间1
古城又是一派欣欣向荣。www. u u.com )
一直以来,在中国便没有几个人能集军力、财力、权力为一体,也就是他袁世凯能集军、财、权于一体,可偏生李致远也是这样的人。
而且相比于宋教仁,李子诚更会收买人心·无论是耕者有其田或是实业保护,亦或是的考裁撤厘金、减免苛捐杂税,这无一不是收买人心之举,他是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总之·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只要能让对方感兴趣就行,可也正是这些话,让他越来越显出赢得这次国会补选的可能。
“李致远,当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在徐世昌来后,袁世凯不无感慨的说道。而徐世昌则点了点头,虽说他这国务卿算算已经没日子了,可他依还是尽心尽力的为袁世凯出计划策。
“本来就是一人物,只不过大家伙觉得他太年青,所以也就不像个人物了!”
听着徐世昌说出这番话时,袁世凯的神志由轻而沉,双眉也渐渐锁了起来。同时心中打起转来。
民二年时的宋教仁,当初,可不也是一人物,就在袁世凯想出几十种法子,对付他的时候,结果有人帮忙“除掉”了他,虽说最后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可这两年,再提宋案,人们往往只提那些疑点,很少有人提及是他袁世凯指使人杀了他。
若是有人杀人李致远!
……这个念头不过是初一浮现,袁世凯便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虽说对政敌,他袁世凯从不客气,可派刺客杀人,却不是他的脾气,更何况李子诚与他昔日的对手宋教仁不同,不说他现在的名声,就单是他名下的江苏陆军都是一个麻烦。
弄不好,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当真杀了李致远,到时江苏陆军没了节制,革命党再鼓动着“杀袁报仇”,没准到时可真就河山尽赤了,至少是兵祸不断,到时他袁世凯是胜、是负都是一个未知数。
“此人用他,若是能用好了,到是于国有大益,可若是用不好,终究也还是个祸根。”
徐世昌看似说了一句“公道话”,可话里的意思却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了解袁世凯的他当然知道,他说出的这番话,正是袁世凯希望听到的,同样也是袁世凯所想。
“菊人兄所说甚是!”
点着头,袁世凯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抽出一支雪茄填到嘴里。点着火他吸着了,但却又顺手捏灭了它,把它放回原处。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转脸对徐世昌,过了好一阵才说道。
“菊人兄,你觉得这个人,我能用好吗?
“这样的人,持才傲物,若是能收伏,的确可堪大用!”
徐世昌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点评”一番。
“不过以大总统用人、看人之准,想来到是也能收服!”
“村他……咱们能放心吗
袁世凯谨慎的反问一声,他要为自己留退路,不留些退路,万一要是这个人不能放心用的话,那就……
“他和革命党不一样。www. u u.com 看小说就到~”
“他是和革命党不一样,可…···。”
此时袁世凯整个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他办起事来·比革命党更有心机!”
“大总统,要不的话,你发电报给李致远,请他先期来京·然后探探口气。
也作退步的打算。
“发电报给他,让他来京……”
他的建议倒是颇动袁世凯的心,刚刚锁起的眉,仿佛也要舒展开来,面孔渐渐露出了笑意。沉吟片刻后才点点头,便开口赞同道:
“嗯,就这么定了·咱们得让他来京城,现在了才跑了四个省,让他现在返京的话,倒也是……”
釜底抽薪之策!
广州东北郊一个名叫燕塘的小村子,而这个村子有一片宽敞长达公里余的草地,至少过去曾有这么一片草地,事实上,这片草地与一个名叫查理斯=范登堡的航空运动家不无关系·1911年,范登堡携带3架法尔曼飞机抵达香港,在香港进行飞行表演之后·又应安利洋行之邀来到广州。4月5日,他在广州-市东北郊一个名叫燕塘的小村子里找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他对这片草地进行了一番精心的修整。
4月8日晴朗无云,查理斯=范登堡和他的Famn双翼机傲然出现在燕塘草地上。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这只“怪物”在草地上奔跑了不多久,突然腾空而起,鸟儿一般飞上了天空,为广州写下了两个第一:广州的天空上第一次出现了飞机;伴随着这架飞机的凌空而起,燕塘村这片草地成了广州历史上第一个机场—燕塘机场。
一年后的8月,冯如也带着自己制造的飞机踏上了这片草地·在众人的欢呼与注目中飞上天空,中国人的飞天梦想首次在广州这片土地上变为现实,也让燕塘机场名垂青史。尽管后来冯如北上去了连云港,但是燕塘却和飞机结下了不解之缘。
去年,当飞机在连云港外海击沉日本军舰后,广东省都督兼署民政长的龙济光·鉴于广东临海,一方面同江苏勾通派出十二名军人去连云学习飞行,另一方面,则在广州修建机场,以用于飞机起降,最终龙济光同样选择了燕塘。
正值晌午的燕塘机场附近尽是一片张灯结彩之色,尽管广州人可以说是中国第一批见过飞机的市民,对于飞机他们并不算陌生,可是这次依然吸引了很多人,那从湖南飞来的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依然让他们充满了好奇心,当然更重要的是——ˉ不收钱!
无论是查理斯=范登堡或是冯如,观看他们的飞行表演都需要收费,而那位国社党领袖的飞机降落,却是不收钱,而且他们的飞机更多,更大、更快,几乎不用国社党在报纸上刻意宣传,机场就吸引了上万名广州-市民。
在机场边缘的一个凉棚花栏内,广东都督龙济光,身着一袭军装、胸佩各种勋章,坐在椅上,偶尔把视线投向天空。在他身边的一张藤桌上,一个紫砂壶壶口正冒着此热气,几口茶杯布于茶盘上。
此时坐在椅上的龙济光眉头紧锁着,看上去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对于李致远来广州,龙济光虽说欢迎,可在另一方面,他却是不敢欢迎,原因无它,这广州可谓是革命党的大本营,而李致远却是革命党排上号的死敌,要是让革命党人排起可恨度来,怕他李致远的还要排在大总统之上。
原因无他,他李致远做事谨密,对付革命党绝非行以暴力,而且通过舆论先攻其法理,再责其行乱于国,有罪于民,然后还时不时的抛出一个文件、一个密闻,总之,他李致远对待革命党的法子就是“名声上把他搞臭。”,这是李致远对付革命党的第一前提,论其对待革命党手段,看似比大总统“仁慈”,可实际上却是远狠过大总统。
革命党最在乎的不是性命,对于革命党人来说,他们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他们所在意的是名声,是名声让老百姓相信他们,是名声让百姓支持他们,名声被毁了才是最致命的,没有了名声,也就没有了百姓的支持,没有百理的支持革命党筹款都成问题。
也正因为李致远搞臭了他们的名声,才使得革命党人恨其远胜大总统。而龙济光之所以不敢欢迎,一方面固然因为这广东是为革命党大本营,另一方面,却是害怕革命党在广州做下什么事,到那时,那一大总统拿他龙济光是问只怕……
试问有几人愿意当替罪羊!至少了龙济光绝不愿意当什么替罪羊。可瞧着那机场外边围着的上万名民众,顿时他的眉头就皱成了一团儿。
“明权,你去,再检查一遍,别让闲杂人等混进来了!”
冲一旁的下属吩咐了一句,依然有些不太放心的龙济光又朝着机场内看了一下,在花棚附近坐着的都是广东都督府的官员以及广州-市名流士绅,而在远处那油车附近,则是**公司广东分公司的员工和机场的些人,他们的给飞机加油的这机场周围,千把号兵丁可是把机场给隔离开了,看样子闲杂人等是混不进来的。
虽说这么看着,可龙济光却还是放不下心来,从报纸上,他知道那李致远可是喜欢弄演讲,甚至还动不动的走到那些老百姓身边和他们握手,这家伙万一要是在这也弄这一出的话……想着广东这地方不舳多少人是革命党的人,龙济光的心下顿时一紧,瞧着那机场边的百姓只觉那些人中不知道藏着多少是准备摘他“帽子”的革命党。
机场边缘,停着一辆马车,在在马车旁的棚子中则摆满了油桶,与他国飞机不同,普通的汽油并不适用于连云港的飞机,陇海燃料公司生产的航空汽油挥发性比车用汽油低较不容易汽化,汽油内加入的四乙基铅保证了飞机不至在飞行时发生汽油发动机上普通存在的爆缸/
也正因如此,才会从从连云港运来的专用汽油,事实上,在过去的二十天间,助选机队之所以可以顺利在四省内飞行,多少良好的后勤保障不无关系,一方面是随机人员的保养,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公司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以保障飞机的零件、燃料,同样广州也不例外。
在燃料棚内,几名劳工将油桶从马车上卸下,还有几名员工则在一旁核算汽油以其配件的数量。
在作着统计的时候,程跃明不时的朝着天空看去,飞机,对于他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飞机,对飞机的好奇心,甚至超过了他的责任感,当他,他的责任很简单,就是保证汽油的数量。
“再检查一遍!”
公司的勤务科科长在一旁大声喊道,然后他便拿着手中的文件夹,开始进行核对。
“发动机耗件……”
在他的核对中,棚内的职员不断的给出一个个数字,而他所要的显然并不是数字,在核对数字的同时,又要求他们再数一遍。
“汽油!……”
“186桶!”
科长的话让程跃明连忙回答,这时,转过脸他却看到棚子边,几名公司的安保人员正在那里检查着武器,这一幕却是让程跃明心下一阵紧张,他隐约的听说一个谣言,有人行刺经略使。
为什么会有人行刺经略使?
对此程跃明并不明白,不过,想到当初宋教仁的被刺,而且直到现在,还没能挖出真凶,这或多或少的让他相信,谣言有时候并不一定只是谣传。
就在这时,程跃明看到棚边几名摄影师正在那里摆弄着两部电影摄像机,那几名摄影师并不是公司聘请的摄影师,而是香港几名摄影师,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拍摄,只是因为巧和,他们来广州是为了拍摄广州的市景,因为经略使乘飞机来此,所以他们才会申请拍摄经略使造访广州助选的新闻电影。
正他们为摄影机安装好胶片之后,那几名摄影师便提着摄影机来回走动着,不时的寻找着合适的摄影的角度,偶尔他们还会将眼神贴在摄影机上,然后似乎有些不满意再次换个位置,几经选择之后,他们在机场边选择了几个位置,在选定位置后,他们便同都督府的军官商量着那些位置,在得到许可之后,两名摄影师和他们的两个助手,便开和其它人一样,仰首望天,等待着飞机的到来。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所有人一样,程跃明抬头望着天空,看着在天空中出现了几架飞机,而这时摄影师同样用摄影机对准了天空,接下来的一切正如报纸上报告的那样,先是一架双翼飞机作一个通场飞行,当那架飞机再次调头之后,便径直降落在机场上,就在那架飞机降落的时候,程跃明无意看到一台摄影机旁边的摄影师尽管镜头对准着那架刚刚降落的飞机,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朝的投向空中,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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