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外甚凉,她也不戳破他的“诡计”,掀开被子就往里钻,他手臂伸过,紧紧搂着她,话语中隐隐有歉意,“别感冒了。”
真想打个喷嚏吓唬吓唬他。
她嘟着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他怀里躺下,整张脸都埋进他胸膛,动了动身子说:“这回睡不着了,怎么办?和我说说话吧?”懒
这话甚得他心,垂眼看看自己的小夫人,像个小猫一样整个地拱进他怀里,格外惹人怜爱,他的手抚上她的肩,顺手推舟,“今天还真是有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她依旧埋着头,声音喃喃的,像细雨一般,在这夜里凭添了许多温情,让他有一时的心猿意马,另一只臂也伸过来,整个把她抱在怀里,解了她睡衣的扣子,大手一边往里摩挲一边说,“刘同知被放出来了。”
她一怔,抬起头来,他的手正移到她胸前的柔软上,禁不住颤抖一下,蹙眉道:“这才三天就放出来了?难道朝廷不追究革命党的事了?”
他揉捏着她身体的动作一滞,神色变得凝重,看着她说:“是武田公司保出来的,现在这世道,不管什么事,只要洋人出面朝廷都会给三分面子。刘同知兼任了武田制药公司的宣传部长……”
“他们不是请你当的吗?”她禁不住截了他的话,眸中满是担忧,“坏了,他们一定不高兴你的态度,改扶持刘同知了。这些洋人最是功利,如果不为他们所用,他们会翻脸无情,瞧瞧东北的满洲国就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对联手对付你?”虫
“世道就是如此,现在的清廷就是靠帝国主义的扶持才勉强维持,自然把洋人捧的高高的,日本人我也是怕的。”
听到这儿,白锦屏的心怦怦一跳,伸了手努力想环住他的腰背,却环不住。她在女子中也不算低的,在他面前却小巧的多。
他察觉到她的忐忑,安慰说:“但他们也是怕我的。现在保路运动闹的正凶,人民抵抗帝国的情绪正激烈,刘同知犯了和盛宣怀一样的错误,你就瞧着吧,他一上台,定遭万民唾弃。”
这个她倒不懂了,抬眼看他,“你说这次的保路运动?”
他点头,“各地的运动都打出‘诛盛宣怀以谢天下’的口号,他冤的紧。修铁路本是件富国强民的好事,国人不让路权落入帝国手中也是一件好事,那几年真是热情高涨,各地商办的铁路公司一个接着一个成立,百姓支持房捐米捐样样慷慨,就这样赶鸭子上架似的就开工了,可到最后看到了什么?后路未修,前路已坏。你知道吗?当时粤汉铁路广东段只筹集所需资金的一半,湖南段筹集了五百万两,不到预算的五分之一,如此顾前不顾尾,怎样修好?更为讽刺的就是四川,光绪二十九年成立铁路公司,尚未修一寸铁路几年下来却已支出一千多万两,账目堆积如山,无法算清,如此一来,铁路修成真要等猴年马月。中国的经济和帝国比太薄弱了,多年不见起色的铁路,像专吃银两的无底洞,朝廷供不起,百姓也承受不起。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外资投入的京汉铁路、沪宁铁路和汴洛铁路,三条长线,工程进行的有条不紊,陆续竣工通车。在这种情况下,若要你决策,你会怎么做?”
白锦屏认真听着他的话,略一思索,“投入了那么多,不见结果肯定会激起民愤,当然想办法早日完工,否则,此时的泱泱大国真要被几条铁路拖垮了。”
“嗯。”他点头,眸中有赞同之意,活动在被中的手不知何时把她的睡衣褪了下来,反手扔出了被外,肌肤相贴,发现他身上很烫,她心中一阵悸动,却挡不住他的手继续往下,直在她小腹处擦出阵阵酥痒。
她的身体立刻做出反应,忍不住扭动,在他怀里像一条小鱼,她笑出声,拍他的手臂,“接着说啊,盛宣怀这位铁路大王到底栽在哪里?”
怀抱着温香软玉,他语速不觉慢下,“所以……清廷向帝国求助是必然之事,也是唯一的办法。商办政策与时势的迫切要求和国家长远发展不利,但要实行铁路国有政策,虽能快速地完成建设,必然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对,触发本就涌动不止的民族主义情绪。”
“当然。”她颇有感触的样子,“朝廷哪有钱?还不是向国外借,那些洋人聪明的很,肯定狮子大张口索要路权,国人肯定不答应。”
“嗯。”他眼中有笑意,她果真聪慧,“这就进入了一个两难境地,举债修铁路会丢失路权激起民愤,自己搞建设又不知会搞到哪年哪月。朝廷不想做坏人,想撒手不管,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盛宣怀手上,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次日就宣布铁路干线国有,当时就激起国内士绅气汹。其实这个时候,他该缓一缓,先整治一下铁路公司的腐|败,像那些铁路未修就账单一摞的该办的办该杀的杀,让民众的忿泄出来。他却不到半月就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订了巨额借款合同,强行收回路权,使得民众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民族主义,而忽视了此举的迫切,这才激发了保路运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锦屏眼睛一闪,不住晃他的胳膊不让他往下说。
看她急切的像个孩子的样子,他止住话头看着她,等她说。
“贵州马上就要发起保路运动了,刘同知在这种时候兼任武田公司的宣传部长,不就像当初盛宣怀上任邮传部大臣时一样,在海面起风的时候站到了浪尖上,不被浪花拍个天翻地覆才怪。到时候,别说保路运动需要你出面调停,连武田公司和知府衙门都得让你出面维持安全呢!啊,连城,这下他们就欠下你人情了,任他日本帝国再厉害,这可是我们中国的地盘儿,我可不信,他们永远会在这里嚣张!”
她说的忘情,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往日里那些旖旎风情一时变成了炙热的火焰,从他脑海里直蹿到了下腹,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银铃般的声音更像鼓点一样击在他心上。
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