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一自然不知遥远的国度里有很多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她现在正一脸戒备的看着有些色咪咪的轩辕墨尘。
轩辕墨尘和余一一坐到床上,才静下来仔细打量余一一,这一看不由得沉醉起来,老话月下观花,灯下观美,真是一语中的。余一一刚刚小憩了一会,鬓发蓬松,脸蛋红晕如蔷薇,衣衫褶皱松散,平时冷漠清绝的神态消失殆尽,整个人猫一般懒散而魅惑。轩辕墨尘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嘴唇有些干,回想起悬崖底下的美妙滋味,那曼妙的身体,芬芳的肌肤……
“皇上,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余一一看着越来越凑近的俊脸,眉间戾气隐现,声音冷如冰珠。
咳,轩辕墨尘回神,目光有些窘迫地四下游离,不管朕好色,是灯光太美好,气氛太暧昧。
“夜儿对这个婚礼可还满意?”
“不错,比上一次的盛大多了,不过两次同样都是许多人在诅咒,也算殊途同归。”
轩辕墨尘身上热度完全消退,心中苦笑,能不提前一次的婚礼吗,这不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朕的罪孽吗。
“若无事‘臣妾’要歇息了。”余一一打了个呵欠有些冷地说道。
轩辕墨尘笑道:“恰好朕也累了。”
余一一目光一跳,看着轩辕袁墨尘道:“皇上不会也想睡这个床吧。”
“当然,这屋子里还有别的床吗,这是朕的寝宫,朕的洞房,你不会想让朕去别处吧。”
“你……别忘了咱们的交易。”
“你以为朕要做什么,还是……”轩辕墨尘挑了挑眉梢神色暧昧地调笑道:“你期待着朕要做什么。这外面有无数个探子,朕要不和你同床共枕,明儿这戏就穿帮了。放心,朕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当然你若允许,朕会很高兴怎么样的。”
余一一默然,只得在床上让出大半地方,身体紧紧贴着墙,她忘不掉在悬崖下面的感觉,她不仅要担心轩辕墨尘要对她不轨,还要担心自己对他怎么样,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天生媚骨和那一扇似乎已被开启的Y望之门,两个人似乎都有把持不住的可能。
轩辕墨尘只当余一一怕自己深夜偷袭,暗自好笑,觉得她这样猫一样警觉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身子往外挪了挪,一挥手将蜡烛熄灭,只留下两盏小的红烛,满屋子的很光线顿时昏暗起来。
夜色浓重深沉,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个静夜里无眠。
西门瑶将身影隐在坤宁宫树下的暗影里,夜风习习,显得单薄而脆弱。她的目光却是如鹰隼一般锐利地看着寝宫的方向,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姜瑜担心得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边,生怕自己的主子头脑一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德妃的延熹宫里,大宫女蓝雨奇怪地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主子,主子不会疯魔了吧,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蓝雨,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
“奴婢不敢。”
“哼,这个女人进宫,最着急的该是皇后,所以你主子我呀就等着看好戏吧。那个跋扈的女人前些日子竟敢借着淑妃怀孕的事情给我排头吃,现在就倒霉了,可见是报应不爽。我也看清楚了,皇上对我们也就那样,我呀,就等着坐山观虎斗了,若能分得一杯羹最好,不能也别惹了一身腥,我相信这样做总有一天皇上会看见我的好的。”德妃冷冷笑着,目光森寒。
蓝雨笑道:“娘娘聪慧,奴婢就说您为什么不着急呢。”
淑妃的翠华宫里却是灯火摇摇,淑妃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脸上忽阴忽晴,变幻不定。她曾经是宫里的透明人,安守本分不肯多走一步路。不是她真的无欲无求,而是她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帝王的宠爱?那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她不稀罕,她要的是儿子,一个血脉相连,能将她推到太后宝座上的儿子。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保养自己身子的事情上,最终她成功怀孕了,这让她在梦中都能笑醒。可是,自从知道了余一一的赐婚,她就不安了。原以为皇上没有喜欢的人,那她生的长子和以后其他妃子可能有的孩子比起来就处在较高的起跑线上。可是现在,看样子皇上对这个女人很喜欢,那么如果这个女人生下孩子,皇上就会忽视所有的孩子,眼睛里只容得下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子嗣,那么她的孩子所有的优势就都消失了。她并不是杞人忧天,前车之鉴就是当年的太子,当年的太子殿下能力不强,人品也不好,偏偏皇上就只喜欢这个孩子,只因为他是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丝睡意都没有,呆呆凝视着窗户上摇曳的树影,目光焦灼。
“娘娘,快歇息吧,小皇子会受不住的。”宫女顺儿柔声道。
“我睡不着啊。”淑妃叹息一声站起身道:“陪我在院子里走走,我怎么觉得身子特别燥热。”
怕是心火吧,顺儿暗自嘀咕着取过豹纹披风给淑妃系好,和另一个宫女蔓儿扶着淑妃来到院子中。
半弯月亮悬在天边,月华如水波一般流泻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映得琉璃瓦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仿佛美丽的金色雾霭。淑妃目光有些痴迷地看着那淡金色的光芒,真美呀,这样美丽的宫廷只有她的儿子才配拥有。
“娘娘,风大了,进去吧。”顺儿偷眼看着自家娘娘眼睛里的光芒,心中咕哝,娘娘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走吧。”淑妃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往屋中走去。
就在那转身的刹那,她对上了一双幽碧的眼睛。
“啊!”她骇然变色,惊叫了一声猛然后退,肚子似乎被什么撕扯一般疼痛。
那是一只黑猫。黑猫被她的惊叫声惊动,如一阵狂风一般恶狠狠扑向淑妃的胸前。
轩辕墨尘的寝宫静悄悄的,两个累了一天的人已经鼻息微沉。当值太监焦急地在门口转着磨,神色挣扎。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在门口低声唤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轩辕墨尘一下子清醒,面色不悦,侧头看余一一也睁开了眼睛,更加恼怒,沉声道:“什么事?”
那太监一哆嗦,硬着头皮说道:“刚才翠华宫传来消息,淑妃娘娘……小产了。”
“什么!”轩辕墨尘腾地坐起身,下了床来到门口冷冷道:“怎么回事?”
那太监快哭出来来,跪着道:“淑妃娘娘被一只野猫惊了,回屋就见了红,娘娘不敢惊动皇上,就去招了太医院的人,结果没等人来就已经小产了,打下个已经成型男胎来,而且……而且……”那太监吞吞吐吐不敢再说下去。
轩辕墨尘来脸色铁青,怒道:“而且什么,说!”
小太监砰砰磕了几个头哭丧着脸道:“而且娘娘大出血,怕是……怕是不好了。”
“混账!”轩辕墨尘狠狠骂了一声,使劲锤了一下门框,又心疼孩子又生气背后人的算计。
余一一大婚之日宫里就失去孩子死了宫妃,就是再不迷信的人心里也会有些猜忌。背后之人这是诚心给他和余一一添堵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若不到场就太凉薄了。可是,大婚新郎不在洞房,无论原因为何,对新娘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皇上快去看看吧,可怜淑妃姐姐竟遭此大劫,若皇上能到场,也许姐姐还能挺过来呢。”
“可是你……”
“臣妾没事的,既然进了宫自然一切以皇上为主。”余一一脸上神色平静,温柔贤惠地说着漂亮话,心里有个小人在跳舞,念叨着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本小姐就能好好睡觉了。她是新娘,自不能去见血的。
轩辕墨尘 哪能看不出余一一心里所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命侍卫和太监拿着灯笼灯引路一径往翠华宫去了。余一一露出个清浅的笑容,转身躺回床上美美打了个滚,睡了。
才道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喧哗声,夹杂着啜泣之声,他一皱眉,人莫非已经死了。太监高喊着:“皇上驾到。”瞬间从门里呼啦啦涌出好多美人,不但皇后,连住处离这里最远的丽妃都已经到了。每个人面上都挂着哀戚之色。
“皇上……”美人们娇滴滴哭着,那神情真是如丧考妣,但哭得仪态却丝毫不乱,楚楚动人。
“人怎么样了?”轩辕墨尘很边走边问。
“还在抢救。”西门瑶答道,她面上一片哀色,眸子深处却闪烁着快意的神色,心腹大患除了,还打了那贱女人的脸,看来这老天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轩辕墨尘刚走到外间屋子,就听里屋一声凄厉的惨叫:“娘娘--”在黑色的夜幕里分外可怖。
轩辕墨尘心中一紧,知道淑妃已经去了,他冷冷看着掩饰不住幸灾乐祸之意的宫妃们,心底冰冷淡漠。
“皇宫里怎么可能有猫,来人,给朕狠狠地查。”他的眸子从宫妃们的脸上一个一个看过去,末了扬声阴狠说道。几个宫妃同时打了个寒战,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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