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说的不错,一切的一切都是陷阱,可是谁都没有发现,只有远在两千年后的贾诩察觉到了,但是依然想不出幕后的总设计师是谁。
就在张涛他们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的宫殿里一件小事发生了,张涛不知道这件小事的发生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这个时候已经是丑末寅初了(2:30---3:00),北宫的和欢殿里聚集了十几个人,除了一两个年轻一点儿,剩下的都在五十往上了,每个人都没有胡须,一看就是一帮太监。
这十几个人中间居然聚了一堆炭火,发出赤红的光芒,让这本来有些凄清的大殿多了那么几丝暖意。
突然,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带进一阵冷风。
几个人刚才还在窃窃私语,显得比较从容,这时候却突然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显得比较焦急。
那人一进来就开骂:“谁想的这鬼地方,也太远了,你们在这里倒是享了清福了,我腿都快跑细了。”
“子美(王甫的字),还没打起来吧?”这些人里最沉着的那个老头反倒先发话了,而且根本没有回答王甫的话。
“没有。”这个太监顿了一下:“妈的,这张奂也太不给面子了,居然硬是顶着窦武的步兵营,不进也不退,还不让两边的士兵直接冲突。”一边说着,王甫一边小步跑到火堆前,来回翻着手掌,看来他还真的有些冷了。
“嘿嘿,他还不算傻,知道咱们在算计他。”
“那当然,毕竟他吃过咱们的亏。”说着王甫那眼睛扫了一眼那个居中而坐的老头。
“别这么看着我。”老头拿手里的木柴拨了拨火:“我曹节还不稀罕那么点儿钱。他以为我看不出他那点儿小心思,想耍什么鬼花招,别以为手里有兵权就可以为所欲为,没得坏了规矩。不过,他这度辽将军还真不是白给的,谁在那个位子上都出事,就他去了没人敢吱声,连那些混蛋的鲜卑人都安静了。”
“倒也是,我看他往那儿一站,那些兵都挺听话的,站得笔直笔直的,根咱们到了跟前完全是两回事。”
“你没冲出去说几句?”
“呸,你想我死啊!那是两军阵前,又不是在宫里,但凡有人给我来一箭,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圣旨张奂看过了?”
“恩。周靖也去了,还跟张奂说了两句,可张奂就是不进攻。”
“现在还好,但是一旦过了寅时,就麻烦了,那些上朝的人就该出发了。对了,执金吾那边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事,我去颁的旨。本来那家伙还想跟我较劲来着,可是曹家小子突然站了出来,直接拿出司隶校尉的派头,一下子就把他给镇住了,现在整个雒阳的兵马除了窦武手里的那三个营,其他的都属于我们了。”
王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小曹了,既要封锁南北宫,又要堵住各个城门,要是没有司隶衙门的这些人,咱们还真没那么多兵跟窦武对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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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突然又把眼光放到了柿饼子身上:“实际上您说得走南宫确实是一步妙招,咱们现在还是罪犯,最紧要的是逃离这里,而且太傅也急需治疗,所以离开是第一要务。而离开这里最稳妥的方案就是通过南宫出去,毕竟在这个特殊时期北宫把守的太严了,凭咱们这点儿人想要通过大门把太傅运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金书吏对宫里的道路比较熟悉,他刚才对我说连通北宫到南宫的复道离此不远,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只要争取到了时间,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才好进行,那么咱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移师南宫,解救出各位侍郎,同时从南宫把太傅运出去。这样咱们既争取到了时间,又多把握住一份力量,到时候咱们再整合南宫的力量抢夺太后,就有把握多了。”
“守卫复道的人不会太多吧?”
“应该不多。这个事情我考虑过,既然这帮宦官想要拿下大将军,最好的办法肯定是在大将军府将大将军拿下,这样的损失最小,想当年那些老宦官擒拿梁冀就是这么干的。但是,这次这些宦官只派去了几个人,宣读了一下圣旨就要把大将军拿下,也没有包围大将军府,所以大将军轻轻松松的就从大将军府杀了出去了,根本没抓住。这个情况非常可疑,除非他们是事急从权,根本不及多想,否则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要不就是主持此事的人是个白痴,但是这些老宦官一个个奸的跟狐狸似的,会犯这样的错误吗?太不可能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圈套,可是这样做对这些太监有什么好处呢?又跟复道守军有什么关系呢?”张涛发现余光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脑子绝对好使,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没有看百度就能得出和贾诩一样的结论,绝对是个人才,看来真实水平就算比不上顶级谋士,也绝对不比现在的贾诩差到哪里去。
“关系大了。他们这样做显然是已经算计好了的。这些宦官根本没打算在大将军府拿下大将军,他们一早就知道大将军不会束手就擒。但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呢?”
余光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双目炯炯,只是张涛:“我觉得这帮家伙还是想要站住大义。”
余光一拍桌案:“毕竟杀掉大将军一家对整个大汉都不是一件小事情,必须有个过硬的说法,否则好说不好听,很有可能会惹得全大汉的世家跟他们作对。但是大将军又不能不杀,怎么办?难道说因为大将军要除掉他们,所以他们不得已奋起反击,提前一步解决了大将军?这样的说的话,太牵强了,大将军可是控制了雒阳九成以上的兵力都还没有动手!他们现在证据不足,根本就是师出无名。如果就这样杀掉大将军,明面上是可以震慑一下那些世家大族,但实际上很可能会引起这些世家的反弹,让那些豪门大族认为他们太危险,以至于团结在一起对付他们,那时候他们就惨了。”
“现在的大将军虽然有些强势,但毕竟窦氏不是梁冀,没有得罪那么多人,很多人还是挺念大将军的好的,如果他们无缘无故的就拿下大将军,除了那些本来就攀附宦官们的小家族,真正的大家族、大豪绅绝对会出手,利用他们的疏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群起而攻之,那样的状况肯定不是这些宦官希望看到的。现在只有大将军抗旨不尊,私自动用军队,召唤同党,这些罪名同时成立,才能把大将军的罪名扩大,让大将军一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将整个窦家还有那些和大将军走得比较近的人一网打尽,使窦家子无孓遗,同时还能掩盖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