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荣、枯
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在王啸阳的身边重复着,他就像个局外人,莫名的插入到这样一个无止无尽的轮回中,随着林间的枯荣,不断经历着由生到死的衰败,朽落,好像这一切都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又真真实实的生在他的身上。
......
“如果...能和心儿一起,慢慢变老,那该多好...”
又一次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和衰颓,王啸阳已经有些木然了,竟有心思去想些儿女情长的旖旎,其实,不论什么事情,经历的多了,心就会麻木,也就不会再去在乎,因为没有劲头,就像爱情一样,爱的次数多了,心就会慢慢的变得麻木迟钝,总觉得第一次是最真的。
......
每一次由荣到枯,再由枯回荣,王啸阳都在潜移默化的进行着改变,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他却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每次转变完成之后,他的体内都会传来阵阵鼓胀饱满的感觉,仿佛充满了力量一样,隐隐有一种谁与争锋的傲气缓缓的流露而出,而且,他身上新生的肌肤也显得愈加的柔韧莹润,泛着点点晶莹的光泽,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神秘,甚至就连骨骼,也在每次的蜕变之后,都愈加的坚硬、强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实力能够有所进步,不论是谁,都不会抗拒的。
王啸阳越来越相信,这枯荣林,并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一次历练,其目的便是挑选出信念坚定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至于,那卞泊二人的遭遇,可能只是场意外,也可能是对历练失败者的惩罚,想通这些,王啸阳的心里安定多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不觉间,王啸阳已经在这片枯荣林里走了很长很长,甚至,连他都忘了自己走了多远,他只知道自己要走下去,尽可能的走下去,直到走到这片林子的尽头,那笔架山的山脚为止,因为,他记得那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而他需要的东西就在那笔架山上的洞穴中。
林子,依然凝滞,依然艰涩,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树枝交荫,连天上的月亮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丝月光都泄不下来,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王啸阳自己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隐隐的透着几分神秘诡异。
不一会儿,落叶又起,四散飘飞,林子里一片萧索颓败,天上的如轮皓月清晰的展现在王啸阳的面前,皎洁无比,夜空浩瀚,万里无云。
此时,王啸阳已经能够静静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衰老,枯鸡皮,沟纹壑壑,眸中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动,换做其他任何人,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飞快的流逝风华,成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恐怕都是一件非常难以承受的事情。
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但是,王啸阳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梦...
一片苍茫浩瀚的原野上,生出许多苍翠欲滴的小草,草茎墨翠如玉,没有一丝杂色。
微风阵阵,吹拂着小草的翠绿嫩叶,那成片的绿草在风的抚摆下,不停的左右摇曳变换着身姿,却依旧坚挺的立在茫茫的原野上,蓦然间,那些绿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成长传播着,清风过处,绿草迅扩延开来,快的占据了他视线中全部的原野,一直延伸到天际。
就在王啸阳还在感慨天空的纯净时,他前面的景色就变了,先前的苍绿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枯黄与寂凉,就连清风也充满了淡淡的肃杀之气,满眼尽是荒凉与颓败。让人的心里也隐隐透出几分难言的萧索之意。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突然,从天边溅射出一道微弱稀薄的火星,一闪而逝,落在了那枯草败叶之中,接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烟便袅袅升起,被风一吹,便立马消散在虚无的空气中...
渐渐的,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
“轰——”
一抹狂暴的火苗刹那间窜起,立马活跃了整个荒草原野的气氛,火势越演越烈,在风的吹拂下,粗暴的向着四周散去,
‘噼噼啪啪...’
烈火过处,枯草瞬间湮灭,只剩下微焦的泥土和黑黑的灰烬,诉说着春去秋来的沧桑、枯荣兴衰的哀愁。汹涌的烈火席延了整片原野,抬眼看去,天,依旧湛蓝,而茫茫大地上却只有袅袅的青烟和无尽的黑灰,一片荒凉。
......
“啪啪...”
一颗颗嫩绿的新芽慢慢的从焦黑的泥土中钻出,吐出丝丝新翠,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嫩芽以肉眼可见的度生长着,那茁壮的生机也缓缓的弥露而出,充斥在这焦黑的大地上,顿时,有一股清新迥异的感觉从王啸阳的心头缓缓的升起。
......
没过多久,茫茫原野之上,又被那苍翠欲滴的绿草覆盖,当最后的那一丝黑灰也掩埋在青绿之下时,偌大的原野再也寻不到一丝荒凉的气息,有的只是生机盎然,悠悠无尽,
......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转瞬之间,场景再次变换...
原野之上,由远及近,慢慢的变得金黄,然后变得枯寂,最后化作黑泥融入到大地之中,浓郁的衰败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萧索在整个原野上游荡着...
......
......
原野上的青草,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枯枯荣荣,荣荣枯枯,交替衍变着,无止无尽,
......
那个梦和眼前的这枯荣林不正好是一样的么?枯荣...荣枯...不停地循环变换着,似乎蕴含着天地至理。
......
“生至极致,即消亡,死至极致,亦转生——”王啸阳闭目轻喃道,神色一片肃穆了然,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