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伯良王命丫环前去备茶,便与来人寒暄起来:“赵中令请坐,丞相大人突然驾到,有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事确实有一件。”赵高冷冷地一笑,那个笑容让人觉得好像深秋里凋零的败草,比哭还要难看。他在主宾位置上坐下来,显得毫不客气。
“是不是陛下责怪臣没有及时觐见?”伯良王试探着问道。
“那倒不是,陛下不仅不会怪你,而且还很想亲近你。”赵高依旧是冷笑着说道。
“亲近臣下?臣又无功,怎敢领受陛下垂青?”
伯良王感到赵高言词里含有深意,似乎来者不善,加上了一分谨慎。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前日陛下祭陵归来,途中遇到贵千金伯艺小姐,惊为天人,陛下有意册封为后,今天是特意让我前来提亲,三日后入宫,之后便要举行庆典完婚。”
赵高忽然扭转话锋,直进主题。
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伯良王当即便会瘫倒在地,赵高的话仿佛冷剑迎面刺来,令他毫无准备,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那样谨慎的安排,居然还是没能躲过胡亥与伯艺的相见。
夫人心中悲痛,忍不住当场就掉下泪来,她忽然意识到,事态已无回转余地。
其实就在昨夜,良王夫妇得知伯艺小姐在咸阳城外与胡亥的遭遇,整夜未眠。他们担心的事情终将成为现实,只是无法预料竟然来得这么快。
“不,丞相大人,陛下他一定是看错了,臣的女儿伯艺现在郡中,根本就没有来过咸阳。”急思片刻过后,伯良王慌忙掩饰道。
“你就别装蒜了,难道不知这是欺君之罪?陛下亲眼所见又怎会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赵高忽然失去了耐性,显露出本性,暴躁道。
“你!”良王感到异常气愤:赵高,就是你向陛下屡进谗言,诛杀功臣元老,实则是为排除异己,秦国帝位接任不久,天下就以血腥洗尘,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意思么!要杀就痛快的,何必废话!
“我劝你还是识些实务,陛下喜欢伯艺小姐,自然也会尊重你的。但是你要一意孤行,什么人也帮不了你。”赵高言语稍加缓和,又道。
这个时候,丫环奉来香茗,正要上前侍候,见到如此尴尬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
良王忽然抓起茶盏,向赵高砸过去,“滚回去,告诉嬴胡亥,伯艺根本不在咸阳,不管她在哪里,也不会做秦二世的皇后。”
茶盏刚好砸中赵高的额头,鲜血混合着热液滚流下来,赵高忘却了疼痛,歇斯底里地叫道:“来人,将他拿下,就地正法。”当即有虎贲军冲入书房,将伯良王团团围住。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道:“丞相大人住手,小姐答应陛下的求婚。”
来的人正是伯艺小姐的贴身仕女小莹,众人看到她后,止不住大吃一惊。
原来,赵高与伯良王寒暄之际,丫头小莹一直隐藏在书房的帷幔背后,听到他们的对话,直到二人争执起来,急忙悄悄退出,赶到伯艺房中,向她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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