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紧走数步,来到他刚才放置小木盒的地方,将它轻轻拿起:“本来,是该用狐骨刃先将你们破身放心血,那样你们或许能少遭点罪,本法师坐坛施法也能事半功倍。可是现在事情有变,法师我只有提前将你们强行开启了------”
说完捧着木盒走进百俱棺木中心,那里是一设置在高台之上的黑铁八卦。
老道将木盒放置在八卦阴阳连接之所,然后弓身退出,坐在一旁的法坛之上。
一串串法咒自道士身上成串飞出,一个字一个字的镶嵌进棺木。
棺木上的咒语幻化成型,犹如有生命一样,对着棺木闪动着奇异的黑色光芒,象是对它发出缠绵诱惑的呼唤。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些咒语幻化的形象,慢慢的在半空中出现,形成无数奇特的符号,每一道都扑印上八卦中心的小木盒,再慢慢的被木盒吸入身体。
夜风吹起,丝丝的虫鸣声在山间响起,带着阵阵睡意,象是要催促陪伴世人尽快沉入梦乡。
三道黑影,在月夜星光下一闪融入神女宫的夜色之中。
辛追感觉自己象是一个超大包裹一样,被利苍和怀捷提溜着来到神女宫正殿。
抬头探看,与利苍和怀捷一样,一阵干呕寒战。
只见那神坛上的妲己像,人首狐身,九条尾巴摆成各种姿势。
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九尾形态各异,却统一的酷似一躺卧的男子身形。
面貌纯美的人首妖狐,坐卧在九个躺卧的男子之间,(九条尾巴给人的幻觉)你说会是个什么形象?
“快把它砸碎,恶心死了!”辛追忍住干呕,对怀捷道。
怀捷点头,抽出宝剑,一招神龙呼啸、剑影从四面八方对着妲己像削去。
只听铛的一声,宝剑好象碰上金属一样被弹开。而妲己像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利苍和辛追都是一愣,怀捷的宝剑可是削铁如泥的云锋剑啊!
不过这个时间实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因为,随着怀捷宝剑发出的声音,神女宫内的道士们已然被惊醒,这会儿正向正殿跑来。
利苍不想多做杀孽,回头对怀捷道:“这些道士不过只是听人摆布的随从,点他们穴道让他们昏睡。”
“是”怀捷领命转身跃出大殿。
利苍见怀捷离去,开始围绕着妲己像仔细研究观察。
忽然,妲己像肩臂处一明显的伤痕让他一下停住脚步。
那伤痕从表面看来,就好象是有人将妲己的一条胳膊,硬生生从身体上砍了下来,然后又从新安装上去的一样。(详情见第五十九章异炎火龙果)
利苍低头疑思片刻,抽出宝剑转身面对辛追道:“追妹--你心里想着额头上的七彩奇花,用宝剑对着这个有伤口的地方砍下去------”
辛追点头,接过义兄手中宝剑。
身形一展间整个身体忽然凌空而起,周身更是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
瞬间将神坛内外的香烛贡案碾压成碎片粉末。
一道淡金色光芒从辛追身上升起,瞬间就将她包裹在里面,紧接着淡金色的光芒一闪就变成了红色光芒,随后又由红色变成橙色,橙色变成黄色,黄色变成绿色,绿色变成青色,青色变成蓝色,蓝色变成紫色,最后淡金色将七种色彩包容。
不停的幻化中辛追手中宝剑神秘诡异地发出强烈剑气。
对着眼中流露恐惧之色的妖狐斩去------
一道七彩剑气,一下下往那妖艳的狐妖伤口直刺进去。
刺过之处,碧绿的血立即从里面飞溅出来。
妲己像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声,绝美的面容迸裂扭曲------
雪白的肌肤在刹那间被浓绿的绿色血液所覆盖。
那一道又一道,仿若无数尖刀般的剑气到处,使得妲己像上泥塑脱落。
原本妖艳的身体,此刻早就变成了被透明的薄薄绿色包裹的骷髅,脆弱的仿佛只要手指轻轻一按,就能把那失去泥胚的脆弱肌肤给按个洞。
辛追打愣间停下手中宝剑,象是发呆或不在忍心下手般停顿在那里。
不等她说话,妲己邪恶的眼神中露出阴森鬼气,身体内血脉成刃刺破皮囊,将一身破败的腐臭喷扑向辛追、利苍以及赶进来想要阻止辛追他们毁像的道士,还有一路追杀进来的怀捷。
辛追暗运真气,身体再次光芒大盛,护着利苍瞬间就将脑电波的意念调整至比平时快百倍的频率,每瞬息八千一百万次。
仅仅一瞬间,辛追整个人就穿越了茅山密宗百年来设置的那道结界,进入了密室内老道以数百俱尸骨驾驭的祭祀神坛。
密室内,老道控制着从棺木中启出的上百俱尸骨,围着木盒飞快的旋转。
随着木盒内鲜血一滴滴渗入,那些尸骨开始渐渐拥有了一丝活力。
也更因为它们感觉的扩张渗入,而越发疯狂的吸呐和吞噬起来。
其实这些尸骨,与其说它们是死的,还不如确切的说它们是嫁接在半死半活,不生不死的边缘。
它们的灵魂,不为阳间生寿所控制,也不归地府鬼灵所管辖。
它们就是那样可怜的漂浮在阴阳两界的夹缝中。没有生存该享有的喜怒哀乐,也没有死亡赐予的一了百了。永远没有解脱,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吸食和被吸食。
每年,神女娘娘寿诞庙会,它们都可以跟着新来同伴的鲜血,尽情的将那些过不了奈何桥的活人魂魄,吞噬进自己的身体,以减缓时刻啃咬自身心魂的痛楚和虚空------
“苦------啊------”
它们存在的,只有不会腐烂的肉身,或者说是早已经被撕咬成千千万万片,却完全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尸骨------
“好痛啊!”身在另一个空间的辛追,三魂七魄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曾经被伤害打散的灵魂在这空间的光照下,千疮百孔。
象是经历过万箭穿身之苦一样,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