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庙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垂下了头。
看着这些百姓,王总督的心疼的厉害。转眼看向了刚刚那个最先发表议论的人,他的脸上有一丝刚毅,“你叫什么名字?”
那削瘦的男子抬起眼看着王总督,“吴起。”
“吴起公子,请随我来一下。”
吴起看了一眼王总督,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了一个角落。
王总督看着吴起的眼睛,虽然他很瘦弱,但却掩不住那一脸的刚毅与鉴定。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吴起只是有些惨淡的笑着,“你听说过信王宫的奇艺阁吧。”王总督皱着眉点了点头,“我本是信州人,有一个妹妹,不仅貌美而且弹着一手好琴,那信王得知后,强迫我妹妹入宫,不然就抄家,我的妹妹为了整个家不得已入宫,而后我又得知有许多女子都因此被迫入宫,从此不见天日!哼,当今信王只知享乐,又怎么可能想得到我们这些处在水深火热里的百姓!”
转眼看着王总督,“我相信王总督也早已领教了信王的无情,据我所知王总督原是官阶二品礼部尚书,若不是因触犯信王纳后一事,又怎么会被贬到这普湖镇?”
听着他的话,王总督有些无奈的笑着,当年信王为了纳后不惜劳民伤财,不按照以往的先列,自己只是在朝堂之上说了两句,便被贬到了这普湖镇,一贬便是三年。他多希望王能够解民于困,可是……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随时都可能变成水鬼。他的心已经逐渐开始冰凉。“呵呵,吴起,你很聪明。”
吴起淡淡扫了一眼,“我去歇息了。”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片泰然。
吴起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没有任何的权利和办法去违抗王的命令,只能让一切顺其自然。
抬头望着天,月亮早已挂在半空中,却不知怎么的,竟觉得今夜格外的寒冷。
胡副史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挺直的脊背,他知道他一直效忠于信国,可是信王却不曾赏识他,还一味的贬低他,他那出色的才能学识也因此被淹没,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胡副史。”胡副史有些惊讶的抬起眼,原来他知道自己来了,“陪我站一会吧。”
眼前是一面水的世界,远远望去就只剩下一片倒影,自信王登基四年以来,他就在这里呆了三年半。
得不到赏识也是一个人的可悲……
“王总督,米……米只剩下两袋了。这……”
王总督皱了皱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天就熬粥给大家吧。胡副史,你跟我来一下,还有把那个吴起也一起叫上。”
三人坐在山神庙后的一处厢房里,忧心忡忡的谈论着逃生方法,终于决定不靠信王而是靠自己。
但首要的则是保存体力,而保存体力则需要充足的米粮。可是现今米粮却所剩无几,必须在短时间内逃出这里。
与此同时,又必须面对一个问题,山神庙到陆地之间有非常长的一段水路,要通过这条漫长的水路可没那么容易,说不定就会淹死在半路上。
正当众人在商讨之际,山神庙里忽然嘈杂了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一个又一个人冲到山神庙的天台边,看着远处那渐渐飘来的小船。
三个人面面相觑,随即站起身大步跑向了天台,果然在不远处看到有一条船舶,他那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缓了开来。
何荆沧坐在船头,看着不远处那座山神庙处黑压压的人群,淡淡的笑了。
看着船渐渐驶进,大家都不由的欢呼,有的人甚至高兴的拥抱在了一起。
轻轻的扬起了唇,有些感慨的扬起了头,仰起头望着天,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啊!
看着周围那些激动的百姓们,王总督淡淡的笑了,心里暖暖的满是感激。
船停在了山神庙边,何荆沧淡淡的笑着,“在下何荆沧,听闻普湖镇闹水灾,特地前来帮忙以尽绵力。”
王总督走到何荆沧的面前,恭敬的低下头,“在下王伟,是普湖镇的总督,这里的百姓都困在此地两个多月了,眼看就要——多谢公子前来救助,请受王某一拜!” 说着就要屈膝跪下来。
何荆沧连忙扶起王总督,“别说那么多了,我看这天似乎还要变,快让大家上船吧。”
王总督感激的看着何荆沧,连连点头。此时的王总督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顾着救百姓于水灾之中,也不曾去考虑这何荆沧究竟是何许人也……